在沈君辰与司夜在昌北调查时,东明和北星也在调查成均那几年的行踪,只是成均身为暗蜂的首领,他的行踪并非那么容易调查,除非是内部人。
四年前在南阳书院前的林间山道上被东明留了一命的暗蜂三十六卫之一的灰衣人在四年过后,已经稳坐三十六卫第五卫的位置,要调查成均的行踪已经不难,难的是不惊动成均。
灰衣人问过东明为什么要调查成均那几年的行踪,东明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告诉他这是他能够再次升迁的好机会。
虽然一开始他是被威胁做事,然而这几年他也得到了确确实实的好处。
眼前这一次升迁的机会暗藏了什么玄机,从他被命令调查谁的行踪就可以窥探一二,这让灰衣人心里忐忑的同时又涌出了一股强烈的野心。
因此,过程虽然废了点功夫,但东明还是很快得到了来自灰衣人的消息:八年多前,成均确实曾经在昌北一带活动,期间成均因为任务受伤寻了地方养伤,那养伤的时间上与沈雨霞怀上齐瑾瑞那段时间正好对的上。只是那案卷似乎被有意低调处理过,成均当时出的是什么任务,在哪里养的伤都没有写明。
不过能够得知时间吻合这一点就已经可以了,本也没指望可以从这里查出什么别的来。
消息送到昌北的时候,沈君辰与司夜在空明寺的调查遇到了难题。
当年负责接待沈雨霞的接待僧是寺庙内一个年级中年的僧人,这个僧人负责客院的安排,理应是知道什么的人已经死了。除了他之前,竟然没有什么人与沈雨霞有更多的接触。他们都知道沈雨霞这个人,因为那几年间沈雨霞来空明寺来的很勤快,但沈雨霞毕竟是女人,服侍她的也都是女子,为了方便空明寺将那一整座客院都给了沈雨霞及其随行人员居住,客院门口还有安昌侯府自己的护卫,僧人一般都不会去那附近。
以致于,空明寺山山下竟然真的只有那名死去的中年接待僧人才是沈君辰他们要找的知情者。
这个问题比较麻烦,因此沈君辰与司夜商议过后,决定放宽放大了网,一点点过滤消息。
首先就是沈雨霞来往空明寺那段时间内,与她有交集的哪怕是不深的人,列出名单来一一查探。
然后是安昌侯府,沈君辰还抱有希望,指望着除了那名管事之外再找到点什么知情人来或者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这又是庞大的过滤搜索。
这幸好有施文这个在昌北扎根多年的人在,才能迅速的组织人手来配合沈君辰的要求,否则光是查这些人就能查到明年去。
当然,辛苦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当年,同样来往空明寺虔诚礼佛的人中与沈雨霞有交集的人也不是没有的,而且有一个很值得在意的地方就是这个人已经死了,死亡的时间就正好是沈君辰他们推测出来的成均在空明寺出现与沈雨霞有勾搭的时间内。在从空明寺出来会经过一道山道,这人的马车就是在山道转弯处摔落在了悬崖下,当时是大白天,且无风无雨,可就是摔了个车毁人亡。
这个人是个妇人,自己姓徐,嫁的夫家姓潘,潘家在昌北一带也是有名望的世家。
徐氏的出事造成了潘家的惨剧,因为当时在马车内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徐氏的长子,也就是潘家现在的嫡长孙潘茂,潘茂是当时的事故中唯一没有死的人,可是他虽然没死却傻了,据大夫说是摔伤了脑子。
潘家的家主,也就是潘茂的爷爷找遍了名医也医治不好潘茂的脑袋,潘茂彻底成了个痴傻儿,刚展露出不俗才华的孩子就这么毁了。学堂去不了了,只有一个一半算是老师一半算是保姆的先生在教导他,八年过去,潘茂今年正好十八,前段时间刚过的冠礼,和沈君辰同龄。
“徐氏的马车无缘无故摔落山崖就没有人怀疑?而且那山崖并不像是真就能把人都摔死的高度。”沈君辰道。
“潘家也质疑过,县衙的人查出是徐氏所乘马车的马匹出了问题,疯马将马车拉进了山崖。”施文回答道。
这件事当年也造成了一定的轰动,施文在昌北多年对这件事也是知道一二的。
“这么巧,好端端的马说疯就疯。”沈君辰道。
“徐氏离开的时间也不太对,她离开空明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黑时分了,空明寺虽然不算太远,但是空明寺前那一段山道不是很好走,一般天黑后很少有人走了。徐氏是个诚心礼佛的,在空明寺也有常住的客院,她当时完全可以在客院住一天后再回家。而且,潘家那天家中平静并没有什么事值得徐氏特意在天黑后赶回去。而在离家前,她已经有交代说会在寺中客院内宿一夜再归。”施文道。
这么多疑点,沈君辰和司夜想把这件事忽略都难。
“潘家现在怎么样了。”司夜道。
施文回道:“徐氏的丈夫在三年前续娶了,现在的妻子姓贺,贺氏去年生了一个儿子,这件事在潘家已经翻了篇,除了依旧痴傻的潘茂。”
“潘家对潘茂怎么样。”司夜道。
施文回道:“很好,从没有亏待,这些都是认识潘家的人有目共睹的。听说潘永章,也就是潘茂他爹,还打算为潘茂娶亲,前段时间还请了不少媒人上门,正在挑选人家。”
“当年的事他已经不追究了?”司夜道。
施文道:“看样子是不追究了。当初徐氏的车毁人亡,潘永章也执着的查过,但官府的人查了几次都只给出是疯马造成的结果,至于徐氏为什么突然在那个时候离开空明寺他们都不知道,徐氏又已经死了,一切都无从查起了。”
沈君辰与司夜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沈君辰道:“潘茂当时是跟在徐氏身边的,当年他也九岁了,如果他不是痴傻一定能告诉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司夜看他,道:“你说的对,如果他不痴傻肯定知道点什么。”
沈君辰很了解司夜的,和司夜对视,就听出了司夜语气中的意思:“大哥难道有办法医治了潘茂的痴傻?”
“要看过才知道。”司夜道。
司夜会这么说,就可见他是有一定把握的,这是一个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机会,沈君辰立刻问施文:“潘家在何处,守卫如何,潘茂又是居于何处。”
施文道:“少主要直接去潘家见潘茂?”
沈君辰点头:“偷偷进去。”
施文见沈君辰和司夜的主意已定,知道他们是一定要去潘家的,便道:“潘家离此处不远,和这里也就隔了一条街,潘家的门面占据了半条街,到了那里很容易看到。潘家内的守卫和潘茂的住的地方,还请少主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调查清楚后给少主一张图纸。”
沈君辰道:“好,辛苦了。”
“少主客气了,这是属下分内当做之事。”施文道,然后很快告辞离去查潘家内部的情况了。
施文的办事效率高,半天后就给沈君辰送来了一张图纸,图纸上表明了潘家内部的屋舍位置,住的都是什么人,以及潘家内守卫巡逻的规律等。
沈君辰和司夜看过这份图纸后,确定了潘茂现在就在潘家后,当天晚上两人就去了潘家。
入夜后的潘家很安静,沈君辰与司夜轻而易举就避开了潘家巡逻的守卫,找到了潘茂居住的院子。
看着潘茂居住的这个院子,沈君辰相信了施文所说的潘家对潘茂很好的判定,这座守卫严谨的宽敞院落不仅坐落的位置非常好,院子内的每一处布置都非常妥帖,没有菱角太多的假山等装饰,而是平坦的花园草地,还有秋千等给孩子玩耍的东西,那秋千看起来是常使用的,座椅和扶手等等点都缠了软布,就算不小心磕在上面了都不会受什么伤。
不仅如此,院中其他地方的细节也都体现了潘家人对这里的用心处,联想到潘茂痴傻的情况,这屋舍内每一处的细节都体现了对潘茂的爱护之意。
现在,潘茂就住在最大的屋子里,让沈君辰和司夜意外的是屋子内还亮着烛火。
沈君辰与司夜对视一眼,两人悄悄落在了潘茂屋顶之上,凝神静听着屋内的动静——
“公子,夜深了,您该歇息了,这书明日再看吧。”正好就听到了有人在劝潘茂休息。只是劝说的内容令沈君辰和司夜听了都很意外,这个时候被认为是痴傻儿的潘茂在挑灯夜读?
“郝伯您先去睡吧,我在看一会儿。这书看完我会藏起来的,您放心。”有道青年的声音说道。
“唉,老奴哪里是担心您不藏起书呢,老奴担心您的身体。”被称为郝伯的老奴说道。
“我就再看一会儿,这几页看完就睡。”青年道。
那郝伯道:“那老奴就在外间等着,您什么时候看完老奴什么时候去睡。”
“郝伯——”“好吧好吧,我不看了,喏,我把书收起来了,藏好了,您快去睡吧。”
这屋内的对话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放在被称为是痴傻儿的潘茂身上就显得很奇怪了,流利且条理清楚的话语可不像是什么痴傻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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