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永章说完,就看向潘茂:“茂儿,把当年看到的事告诉国师。”
潘茂深呼吸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看向司夜和沈君辰:“我看到沈雨霞和一个男人……偷情。”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不意外了,静静的看着潘茂,等他往下说。
潘茂继续说道:“在那之前,我还见过那个男人。我娘信佛,经常到空明寺拜佛,我常跟在她身边。那天是个阴天,我娘在佛前祈祷,我贪玩就一个人跑出去玩,跑出了客院,到了空明寺后山与山下那些别院相通的山道边。我看到了一个倒在路边的人,那个身上有血,我被吓着了不敢靠近,当时转身就跑。本来我是想回去喊人的,不过刚跑没多远,山道那头就来了其他人,是安昌侯府的人。我认得她们,是安昌侯府世子夫人和她身边的一个侍女。看到她们我就没有继续跑回去,因为她们也发现那个男人,还把人扶了回去。等她们走后,我跑回那男人倒地的地方看了看,发现了一块铁牌,就把它捡了起来,带回了我和娘住的客院。”
“铁牌?”沈君辰抓到了重点:“什么样的铁牌。”
“上面雕刻了一只模样狰狞的黑蜂。”潘茂道。
沈君辰与司夜对看一眼,那是成均的令牌。
“那令牌后来怎么样了?”沈君辰问。
潘茂道:“我带回去后就随后把手了一会儿,因为那只黑蜂模样太狰狞,我觉得有些害怕,本来想把它丢了,恰好那个似乎我娘回来了,我担心她责怪,着急之下就把它藏在了自己随身的一个小布包里。后来我和娘下山,这块铁牌就被我带回了家,然后被我随手扔进了衣柜里,过了两天就忘了它的存在。”
沈君辰这次没有打断潘茂,因为他听出来后来又似乎发生了什么才让潘茂又意识到了这块铁牌的重要性。
果然,潘茂继续道:“在那之后,我随娘又往返了几次空明寺。不过我当时小孩子心性,对那天发生的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也不想起来要跟我娘提这件事。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和娘再次去空明寺,我又一个人离开了佛堂到处玩的时候撞见了沈雨霞和那个男人孤男孤女两人,在偏僻的地方偷情。”
潘茂说到这里,语气里愤怒和厌恶均有,他道:“我当时愣住了,他们过于沉浸其中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直到我娘担心我出来寻找,恰好她也看到了这件事。我和我娘站立的角度不同,我娘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了我娘。我娘当时非常尴尬,迅速走远了。沈雨霞和那个男人盯着我娘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沈雨霞问那个男人怎么办。那个男人说不能留人。”
“我听了就直觉不对,不敢出声悄悄离开了角落,跑回去找我娘,把我听到的告诉了她。我娘一开始责骂我乱跑,后来听到我说的话后她很担心。她说那个男人眼神很可怕,身上带着戾气,我们留在空明寺会有危险,于是就不顾劝阻天黑的情况下,仍然紧急带着我离开空明寺。我们坐着马车,我当时察觉出了事情有些严重,心中紧张,就一直窝在我娘怀中。直到马车突然失控,我和我娘以及驾车的一位仆人、另一位侍女,四个人,连同那辆马车从山道上冲了出去,摔下了山崖。”
潘茂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他道:“我头上出了血,摔得昏死过去。后来发生的事都不清楚了,再醒来时我就在家里,我一睁眼感觉看什么都蒙上了一层血色,害怕的哭喊不止,且又高烧不退。两着两日,大夫都以为我要被烧死的时候我醒了。”
这时候潘永章插话道:“是我给他吃了一颗药丸,那是我的父亲曾经帮助过的一位贵人留下的。我给茂儿吃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没想到茂儿真的就退了烧了。”
“什么样的药丸?”司夜问道。
“白色的,跟雪一样的颜色,还有清香。”潘永章道。
“是雪丹。”司夜道。
潘永章先是吃惊,后又觉得司夜会知道是理所当然,点头道:“是它。”
雪丹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能够用它来送人的人身份也绝对不简单,但这件事和眼前的事暂时没有关联,司夜也就没有追问。
潘茂这时继续说道:“我醒了以后才知道我娘她们都死了,神情恍惚了许久,是我爹把我唤醒。”
潘永章道:“因为我对事情经过的发生怀疑,所以想从茂儿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茂儿就把他和他娘看到的事告诉了我。我立刻反应过来亡妻的死是被人蓄意的谋杀,我想要报官,就算沈雨霞是安昌侯府的世子夫人,可她偷情还谋害人命,绝没有让她逍遥法外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茂儿把那枚令牌给了我。”
“你认识那枚令牌?”司夜问道。
潘永章神色厌恶又愤怒的点头:“认识。”
说完,潘永章又想意识到什么,看向司夜。
司夜很明白他的想法,道:“你但说无妨。”
潘永章一咬牙,道:“曾经给了雪丹给我父亲的贵人曾经提过,铁牌上雕刻有狰狞黑蜂模样的令牌,是皇帝陛下手中一只神秘暗中力量的标识。所以,我看到那枚铁牌,就知道沈雨霞的那个姘夫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人。我不得不谨慎起来,没有即刻去官府报官。那位贵人曾经说过,暗蜂是最不讲理最黑暗毒辣的存在,如果有朝一日我们碰上了,一定要立刻避开,否则不止是杀身之祸,可能是灭门惨剧。“
“亡妻的死明显是因为对方为了灭口,如果这个时候一个处理不慎,我们整个潘家都要遭殃。最后,我想了又想,只能让茂儿装痴傻。正好他摔伤了脑袋,又高烧了两日,连大夫都觉得茂儿这痴傻不出意外,所以根本没人发觉他是假痴傻。”潘永章道。
潘永章继续道:“我的本意是先弄清楚那个男人的来头,所以就把那令牌上的细节描述了,写信去试探性的问了问那位贵人。那贵人的回信却是告诉我,无论我因为什么缘由去打听都必须立刻停下,什么都不能再问再做,那令牌不是普通的令牌,会为我们一家带来杀身之祸。而且那之后,贵人也停止和我们的联系。因为这样,我忍下了这一切,静待着时机。想着安昌侯府世子被戴了绿帽子,他们如果发现了呢?”
“所以我费劲周折安排人进安昌侯府,让她接近安昌侯。这期间,沈雨霞生下了齐瑾瑞。有一天,世子齐致仕不知道从哪里发现了这件事,和沈雨霞大闹了起来。我安排进去的人原本要去跟前关注事情发展,临时却被管事叫走,她不得不中途离开,可没想到的是等她再回来,听到的就是那些进了沈雨霞的院子、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的下人全都被控制了起来的事,紧接着安昌侯府就说他们感染了疫病,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将那些人都烧死了。”
“而那之后沈雨霞依然过的滋润,我便明白了,安昌侯和世子容忍了沈雨霞,他们不仅没有让沈雨霞得到应付的代价反而出手狠辣的帮她处理了知道内情的人。要通过安昌侯对付沈雨霞已经无望,我只能让茂儿继续假装痴傻。”
“两年后,安昌侯府突然被皇帝陛下叫回了京城,举家搬回了京城。他们一走,我想着就算不能报仇,我的茂儿总应该能恢复正常了。可没想到,很快我就听说空明寺的一名大师突然死亡的消息。这个大师我认识,是负责客院的管事僧人,这些年沈雨霞每隔一个月就去一趟空明寺,比谁都勤快,我是不相信空明寺没有一个人知道沈雨霞与那个男人的事的,那大师的死来的太恰巧,总让我心里不安,有一种头上的压迫感根本没有离去的感觉。我不敢大意,没有急着让茂儿恢复正常。”
“没过多久,我就听说沈雨霞死了。而紧接着,我安排在安昌侯府的人却告诉我,沈雨霞很可能没死,她诈死只是为了逃脱南阳城内发生的一桩毒杀命案。沈雨霞未出嫁前,参与了毒杀自己的嫂子,证据确凿,连皇帝都听说了,沈雨霞逃不了,只能诈死逃脱。“
“沈雨霞逃脱后,我再也不知道她的行踪。但我一刻都没有放松过警惕,沈雨霞和安昌侯府以及那个暗蜂中不知名的男子就像是悬在我潘家头顶的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落。”
安安静静的听潘茂以及潘永章讲述完一切,众人都静默了片刻。
“那枚铁牌可还在?”司夜问潘永章。
潘永章点了头,看向潘茂,潘茂就进了自己的屋子,拿出了那枚铁牌。
司夜接过铁牌,看了看道:“确实是成均的令牌,暗蜂首领的令牌,独此一枚。”
潘永章和潘茂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仇人的名字和来头,脸色都格外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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