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明没有实权,朝中大臣多为不喜他这个“神棍”,即使受打压,也不会损失什么,但是常远便不同了。
他是手握十万精兵的边境战神,振臂一挥,一呼百应,在百姓中威望极高。
俗话说功高盖主,父皇早就想削常远的兵,只是苦于没有好的藉口,便将他召回,允他带着三千骑兵驻扎城外五十里。
这一个召回,便是一年。
这一年间,皇上私下隐约透露过想要收编这些骑兵的心思,此时便是大好时机!
若用他们换得黎明的昭雪,代价未免太大了!
因为,骑兵收编后,有九成几率会归到禁军统领苏乞儿的手里!
苏乞儿是谁的人,不言而喻了!
不论是瑞王还是莫忘尘,这都是顾庭烨不愿看到的!
“皇上!若赏臣,便赏臣一道旨意!”就在这时,楚天明扬声说道!
皇上沉着脸,自瑞王开口后,便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何旨?”
“臣恳请皇上下旨,降罪常大将军!”
“哦?常将军何罪之有?”
“回皇上,常将军错在知情不报,却在元宵大殿上揭发科举舞弊!”
“瑞王说的明明是你揭发的,你却推给常将军身上,你又如何确定常将军早已知情科举舞弊一事?”
“回皇上,若按瑞王所说,满朝文武皆是揭发舞弊的功臣!在臣看来,只要舞弊案是真,展开调查便是有利大炎的好事!
而臣之所以请求降罪常将军,只因黎明乃是常将军的谋士,他宠之信之,又岂会不知对方参加过科举一事?
今日突然揭发,定是故意为之!
臣恳请皇上下旨,降罪常远,收编驻扎其京外的三千常家军,归禁卫军武状元苏乞儿所管!如此,瑞王也便放心了!”
听到此,太子的心算是安了。
苏乞儿如今是禁军统领,楚天明在这里故意提及状元二字,不外呼是在膈应皇上。
瑞王能挑拨常远和他楚天明,楚天明自然也能挑拨他瑞王和苏乞儿。
再者说,常家军的骑兵骁勇善战,京中盯着这块肥肉的可不止瑞王!
莫忘尘和各方势力又怎能如了瑞王的愿?
“回皇上,万万不可听楚将军的话!苏乞儿乃是三年前的武状元,亦是科举舞弊的涉案人员!如今是否清白还很难说,不将他关起来已经算给他面子了!只是臣以为,禁卫军乃是保护皇上的第一护卫军,在特殊时期,还是让副统领暂代职更好!”
果然,兵部尚书第一个不同意!
苏乞儿这个禁卫军统领,直属皇上所管,平日嚣张惯了,虽然只是四品,却完全不将从一品的兵部尚书放在眼里。
两人不和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三千骑兵就算不给兵部,也断不能落入苏乞儿手中!
莫忘尘手指微动,他只需要稍稍施法,便可让兵部尚书短暂失聪,然而……
楚天明的视线似笑非笑地扫了过来,莫忘尘深呼一口气,最终选择按兵不动。
若在此时动手,定会让楚天明起疑,苏乞儿是自己的人。
苏乞儿这步棋,还不能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然,瑞王和楚天明若为对付自己上了同一条船,对自己极其不利。
皇上看向瑞王:“瑞王,你觉得呢?”
瑞王假装醉倒,一声也不吭。
太监总管在一旁探了探,“回皇上,瑞王睡着了……”
皇上一脸不悦,“既然困了,便回府去睡!把瑞王抬回府中,这几月便不用出来了!”
“是!”
“还有,苏统领公务繁忙,这三千骑兵就别麻烦他了!”
瑞王在被抬出门的那一刹那,听到皇上如是说。
为了不被人怀疑,他与苏乞儿来往的次数,一年只有那么一两次,还是在极其隐秘的条件下……楚天明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已经知晓苏乞儿是自己的人?
还是他当真想求皇上下旨针对常将军呢?
瑞王被抬走后,殿内有片刻的安静,皇上不说话,谁又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那肯定是工部尚书孙清明。
“皇上!万不可听信楚大人的话!常将军忠君爱国,炎国上下皆可作证,科考舞弊要降罪的是那背后奸佞,怎可牵连常大人!”
“孙大人,大家都是同僚,有事好商量——”兵部尚书想捡便宜,顺口就替楚天明说了一句。
“商量个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惦记着常将军的那三千骑兵!”
兵部尚书被喷了一脸,也怒了:“不可理喻!”
“楚天明,你竟要常将军交出三千骑兵,你居心何在!”若不是皇上在眼前,孙清明必定指着楚天明的鼻子骂。
即使是这样,他的语气也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鄙夷。
吓得楚天明跪着也要朝皇上靠拢,恨不得躲在皇上背后,“皇上救命!孙大人这是要吃人呐!明明是瑞王说要赏罚的,臣不过是顺着他的话说而已,孙大人若是觉得不可,还可以探讨的呀!现在重要的不是调查舞弊真相吗?”
听到这里,莫忘尘突然说道:“楚大人说得没错,既然文状元可以作假,恐怕当年其他人的成绩也有作假的可能,皇上,臣愿意请命彻查三年前科举舞弊一案!”
在这里,论官位,莫忘尘不过是一个五品监正,用谁也轮不到他来请命。
孙清明耻笑道,“莫爵爷,我们五部尚书尚且还在,怎么就轮到你一个钦天正看星星的监正在这里指手画脚了?比起楚大人,你更是低了好几个品级!”
“孙大人莫要激动,下官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礼部尚书参与到了此案中,下官想到,各位尚书为了避嫌,怕是不方便出面,下官才这般说的,如若孙大人不同意,那便当下官没有说过。”莫忘尘缓声说道。
“你少在这装好人,你不就想告诉皇上,我们剩下的五部尚书也不干净吗?那不如将我们都关进大理寺,看看到底谁干净谁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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