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江弃寒带着人冲出来,眼见他出现,摘星楼和铁衣门的人顿时收起了观望,手伸向武器随时准备动手。
红三爷着急,“三弟,这里的事跟你无关,今日我是讨债来的!”
“好啊,红三,你果真是要成为武林的叛徒!”
江弃寒摆起官威,斥声道:“你这狂徒,口出污言,是想对朝廷不敬,还是要对本官无礼!”
曾泰心里虚了下,但想到如今天心阁的人都被关在东升派,便对江弃寒又生了轻视之心。
曾泰嘲讽道:“不敢,毕竟天心阁其它人还在门内‘做客’。不知道大人今日前来,是不是还想求见我们盟主?不过今日盟主恐怕还是没空见大人,啧。”
曾泰说着,还故作恭敬行礼,身后其它东升派弟子顿时哈哈大笑。
江弃寒怒气从胸中起,负手正色道:“天心阁身负重任,纵然魑魅魍魉横行,亦不会改初心。你们只管笑,迟早有一日,你们会笑不出来。到时候,且看谁求谁!”
曾泰目光却更加嘲讽,拱手道:“小人受教了,大人若是说够了,就请回吧。”
江弃寒却不动。
“哦,大人是想替结拜兄弟撑腰啊,这个面子我们当然还是会给的,不过按照江湖规矩,日后大人可得记得还这份情。”
堂堂户部司郎中,竟然还要欠一个无耻得志小人情!
简直是欺人太甚!
红三爷怒吼道:“姓曾的!江郎中是朝廷命官,是我要巴结你,你乱咬什么,你这王八蛋,给他提鞋都不配!今日你死我活,做个了断!”
“大哥。”
一道清澈温和的喊声让红三爷手中的大刀差点握不住,他已经冲出去的身体顿时像是被点了穴道般滞住。红三爷红着眼眶转头看江弃寒,七尺高的大汉愣是说不出话。
“好啊!朝廷官员公然包庇恶人,你们都看见了吧?”
江弃寒道:“我跟红三爷志趣相投,结为兄弟,这是私交,我敬重他为人仗义正气,有何不敢承认。若是有朝一日,他触犯律法,我也照抓他不误,这是公事,想必大哥到时候也不会怪我。”
红三爷恨不得当场拍手叫好,“三弟说得对!如果我犯了事,你只管抓!大哥我绝对支持你!小红舫的兄弟们也一样!”
曾泰却面露嗤笑。
江弃寒脸上带着笑容,随即又敛起正色朗声道:“今日本官来此,有两件事:一是向红三爷讨要欠天心阁的税银,二是验证东升派是否真的藏有巨额金库却故意不交罚银!”
红三爷心领神会,当即指着曾泰道:“大人,我是很愿意交税银的,可是这王八蛋欠我钱不还,他一还,我马上就交!”
“红三!你给我闭嘴!马上带着你的人滚蛋,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曾泰听到江弃寒是为金库而来,顿时戒备非常,好在金库隐藏在普通的山丘之中,是将山体掏空所制,就算知道位置,也很难判定是哪座。
曾泰警告江弃寒道:“江郎中有什么事还是等盟主回来再说吧,免得伤了本门跟天心阁的和气。”
江弃寒道:“你不必拿天心阁威胁我。这里不过是普通山涧,你带人在这里看守什么?”
“自然是防止有人从这里闯入东升派!”
红三爷道:“姓曾的,你若是不把钱还给我,我就打进你们东升派找周盟主要。”
忽然山体传来一阵晃动,隐隐似乎能听到爆破声。曾泰顿时面色大变,“是哪里的声音,哪里传来的!”
东升派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如何反应,摘星楼和铁衣门的弟子同时站了起来。
红三爷大喝一声,对江弃寒道:“江郎中,肯定是这山里有鬼,我们仔细找找肯定能发现问题。”
曾泰闻言,想到金库里机关重重,自己又带人把守在这里,不可能有什么事,当即道:“这是我们盟主在和人比武,少见多怪!”
呼!
又是轻微一阵晃动,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就感觉破空声阵阵从远处传来,空气似乎都带上了剑气,所到之处,四分五裂。
一铁衣门弟子站在最远处,不慎被剑气击中,当即破背而亡。
“大家小心剑气!”
铁衣门的长老出声,曾泰等人顿时也不敢小觑,随即运气防备。这群人中,就江弃寒不会武功,眼见破空声席卷着飓风,剑气防不胜防,红三爷当即用身体挡在江弃寒旁边。
一道剑气立即划伤了他的脸颊。
“三爷!”江弃寒痛心慌乱。
几名小红舫的弟子见状,立刻过来将红三爷和江弃寒团团围住,他们的武功虽然不算高超,但胜在团结一致,互相补充,总算是挡住了乱窜的剑气。
但飓风所到之处,竟然连大树都能接连拔起。
曾泰顿时紧张地看向金库所在的山丘,若是真被飓风袭击,那他非被盟主扒皮不可。
江弃寒也是担心,如此震动之下,阁主不知道如何?方才两道爆破震动之后,就再没有动静,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江弃寒的担心并非全然多余,越是精妙的机关破解的时候越是要稳。
刚才的剑气波动,带动了山体,连带金库里的东西也不断往下掉。花小刀及时接住了其中一柄宝剑才没有打破油灯的平衡,但也因此手被划伤。
竹老四更是反应及时,他和身后三人将花小刀的整个身体稳住。
四人现在处在微妙的平衡,任何一个呼吸都可能破坏,已然是生死之间。若是再有大的震动产生,他们就会被头顶的流沙悉数掩埋。
……
剑气如天罡煞气,能杀人于无形。
谁也想不到,西门吹嘘的剑法竟然精妙至此,武林三大宗师级人物都无法奈何,只能相持抗衡。但西门吹嘘的处境也并不乐观,他以一敌三无法分身,而铁衣门、东升派和摘星楼的人还在往这里支援。
夏空青方才全力和三大派的弟子周旋,如今体内的真气已经大乱,原本能撑六个时辰,现在最多四个时辰,命悬一线。
周云海、云是非和万千山都是目光老辣的人,立刻就看出夏空青的情况不稳。
周云海口中含着血,下令道:“给我杀了夏空青这个逆贼!谁杀了他,老夫重重有赏!”
万千山在旁道:“周盟主,这么大的功劳你想一个人独揽可不行。”
云是非冷淡道:“万楼主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计算。”
万千山冷笑,云是非是被宝贝惯了,不像自己,耻辱戴罪立功二十年,一直等的就是重新出人头地的一日,心境怎么能相同。万千山一个眼神,摘星楼的弟子顿时冲在了前头。
夏空青大口喘息,他连烈日都快看不清了,只觉得模糊生暗。
眼看摘星楼的人要冲上去,忽然一道铁链和骨头破开的声音传来,随即身后便又是一道霸道的剑气,那剑气凌厉冰冷,杀意弥漫,就像是刚破开的冰涧,叫人心生寒意,一时无法动弹。
众弟子不由得转头,却见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公子,他面容俊朗如玉,明明该是贵气干净的气质,如今却双肩染血,像是从恶域走出来的罗刹。
他手中那柄剑更是通体发黑,颤动着,像是等不及要鲜血投喂。
“这柄剑、这柄剑是用那叛贼的剑做的,是祝庄主亲自所制,我见过,不会有错!”
名剑“藏拙”,只待开锋!
白莫辩持剑而立,冷声道:“夏师叔,师侄白莫辩来晚了。”
夏空青激动地看着白莫辩,“你,你是那个孩子!”
夏空青记得当年雷公鸣说过,他的徒弟即将出生,到时候要和自己的儿子亲上加亲。早知道白莫辩是这个身份,他就应该直接将令牌给他,而不是给仁儿。
“好孩子,夏师叔没早认出你。今日是我为兄弟报仇的日子,你快退下。”
白莫辩寻了十年的真相,又再见夏空青,怎么可能后退。真相不允许他后退,敌人也不允许他后退,想守护的人更不允许他后退!
“夏师叔,西门大侠,请允许我同你们,并肩作战!”
西门吹嘘大笑,“好,江湖英雄之辈没有尽数凋敝,痛快!今日就好好打一场!”
西门吹嘘说完,手中的剑意不再有丝毫保留。周云海和万千山顿时觉得泰山压顶的气势,胸中气血涌动,却见云是非面上毫无异色,就连步伐也没有后退一步。
西门吹嘘目光落到云是非身上,赞许道:“和我对敌,还敢保留一半功力的,你是头一个。”
万千山顿时大骂,“云是非!你还不动手!”
白莫辩心中顿凛,但是眼前冲上来的人已经不允许他分心,手中的剑当即运起,剑花似霜雪凌厉,叫人无法靠近。夏空青能感觉到体内真气的消失,他看着身前的白莫辩,十分欣慰,江湖和他们都后继有人了。
只是可惜,见不到仁儿……
夏空青能看出白莫辩的剑法之中有气息留滞,源于体内的虚脉还没有完全打通,他日若是对上云是非这种级别的人物,必死无疑。以往不知道关系,他还尚可等白莫辩自己慢慢找到办法,但如今再适合不过油尽灯枯的自己。
夏空青开口道:“师侄,我观你天赋超群,这‘群山抱月’第二重‘青松怒向’除了能叫天地变色,还有一点,能叫皎月流光。我弟子方恒悟性不如你,但为人敦厚踏实,日后,就有劳你指点他了。”
说罢,夏空青舞起手中的剑,“我这柄剑名叫碧水,日后也一并传给他。”
碧水剑是青松派掌门之剑,也是传位之剑。
所谓“青松怒向苍天发,败叶纷随碧水驰”,只见碧水剑舞起后,不止没有杀气,竟隐隐有草木香气,闻之有种身心俱愈的感觉。白莫辩身上的所有疼痛顿时消散,随即一道草木之气打入他体内。
那空洞处,顿时被草木所填补,源源不断地真气流淌,充盈整个丹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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