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妮卡想了想，“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无法模仿的声音。”
“维拉妮卡女士，人类没有蠢到那个地步，用了百年的时间才学会如何模仿你的声音。”谢芜笑道。
维拉妮卡又道：“或许，那时候他们还需要智械的帮助，也或许是那会他们没有想要夺取的东西。”
不管谢芜怎么说，她都觉得明日会的主神不可能是智械。
“维拉妮卡女士，在你的运算中，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谢芜问。
维拉妮卡道：“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类，且用着平等友好的目光看待我们智械。”
“明日会从一开始是想让海盗团来袭击向阳星的，在袭击即将到来之前，主神下命令让海盗去袭击机械星。这是，半个小时前一位明日会核心成员与我的对话。”
谢芜将与江守一聊天的录音给维拉妮卡听。
漫长的对话听完。
谢芜道：“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事，先是让草菅人命的神子饶我一命，最后有让掌管明日会的主神也对我开恩。我思来想去，海盗在准备袭击我之前向阳星举办了一场庆祝宴，我邀请了在向阳星的智械们来参加，就在那之后，主神改变了袭击目标。”
“维拉妮卡女士，能被如此一点小恩惠感动到，从而对我改观的，只有是单纯纯粹好哄的智械们。”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明日会的主神就是智械。
维拉妮卡还是不愿相信，“谢芜女士，你恐怕不知道，我是位严厉的母亲，每一位孩子的身上都装了一个能与我实时通话的程序，这个程序能让我随时调看到孩子们与谁聊天，与谁见面。”
“这百年的时间里，我虽未出现在人前，可孩子们就是我的眼睛，我通过观察他们的日常来了解外面的世界，同样我也没看到有孩子与明日会有联系。”
维拉妮卡这话一说出来，谢芜微微诧异，“维拉妮卡女士，你这个系统跟明日会的主神控制明日会的成员如出一辙！”
维拉妮卡：“……”
“江守一与我对话中的伊薇特，是明日会的核心成员，他们利用伊薇特接近我，利用了逮捕伊薇特为由，屏蔽了伊薇特身上的追踪器，从而触发了藏在伊薇特脑袋里的炸弹，以此害死了伊薇特。”
谢芜道：“维拉妮卡女士，你想想，你们俩监看孩子的方式是不是一样？”
维拉妮卡只觉得自己的解释，越解释越黑。
她有些疲惫地扶了扶额，“谢芜女士，孩子们不可能是明日会的主神，他们由我监看着。你如此坚持明日会的主神是智械，那只能是我。”
她这话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谢芜宽慰道：“维拉妮卡女士，你先别急。听我继续说，虽然一开始我觉得明日会的主神就在智械当中，只是我与智械们打过交道后发现，主神不在你们之中。”
“机械星的智械就只有这么多，如果不在其中又会在哪里？总不能是我已经化作尘土的父亲，瞒着我悄悄做了一台智械。谢芜女士，父亲死后，机械星所有的智械都是我做的，我不可能不了解他们。”
身为所有智械的母亲，维拉妮卡不觉得有在她之外的孩子。
所有的智械就算要制造一台新智械，除了要向她报备外，还要告诉联盟安理会的人们。
有这么多人盯着的情况下，不可能会有智械能偷偷地做一台智械。
“维拉妮卡女士，根据我的调查，明日会成立的时间很早，时间大概在智械与人类的电子战和智械抑郁症大流行的时候。你想想，那会有多少智械被摧毁？”
维拉妮卡为难地皱起眉头，“谢芜女士，你是觉得主神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智械？”
“可能性很大，我的猜测有两个，一个是电子战的时候有一位智械被人类黑进程序，从而听了对方的话。另一个则是抑郁症那段时间，那位智械的程序运算出‘既然人类不爱我，那我也不爱人类’这种结果。从而利用自尽的方式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谢芜举出这个例子，维拉妮卡原本怀疑和不相信的表情，慢慢地软化下来。
“如果是那个时候，或许是真的有可能。”
维拉妮卡道：“电子战那会，我们智械的系统还没有现在这般完美和无懈可击，被人类的黑客攻陷也是有可能，抑郁症那段时间也确实有三百多位智械，选择自尽。”
“维拉妮卡女士，我们可以在这里面找找。”谢芜道。
维拉妮卡摇头，“找不到，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将所有记忆存进一个内存条里。所以，在机械星有一个专门保存我记忆的内存条仓库。里面按照年份放着我的记忆，可是，机械星被摧毁的时候，我的记忆库也被摧毁，所有的记忆都被销毁。”
“现在我的内存条里，只简单地记录了当年的电子战与抑郁症大爆发的事件，当年电子战参加的有多少位智械，我这里没有数据。而我的记忆库被炸……以后，关于这两次事件只能从人类的记载中得知，但我不知道对于这些数据，人类记载的是否真实。”
记忆算是智械少见的劣势之一。
人们会将最为深刻的记忆永远记在脑海里，即便过去百年千年，因为过于深刻而记到自己老死的那天。
智械无法这样。
没有内存条，他们什么记忆也想不起来。
“小芜，你说这会不会是明日会袭击机械星真正的理由？将维拉妮卡女士的记忆库摧毁，就永远不会有人找到他的踪迹？”克莉安娜道。
“要真是这样，那我觉得主神看上我，饶我一命就是自作多情了。”谢芜道。
克莉安娜笑了笑，“在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之前，你可以继续维持原来的想法。”
谢芜叹气：“累了啊，和明日会斗智斗勇，本以为自己已经看穿对方的想法，结果，却来了反转。我现在是不是该考虑，神子不让明日会的成员直接干死我，是不是真的在考验成员们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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