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寻苏,你若是敢对我不敬,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木晚静的声音,划过这凄美的夜空之中,略带着一丝轻颤。
因为此刻的她,已身受重伤,面对依然生龙活虎的夜寻苏,自然是无任何胜算。
那个高大倾长的身影,此刻正双手环胸,以欣赏猎物的眼神,玩味的看着她。
“我不想死无葬身之地,更不想放任着如此诱人的你,一人独自在此。”夜寻苏状似惋惜的看着她,又靠近一步,使得她警戒的抓紧自己的衣襟,“其实若想我不动你,也很简单,你只需告诉我,你真正的合伙人是谁。”木晚静冷哼一声,“你休想自我嘴里听到任何东西,我莫离与你祈天国自是誓不两立。”
夜寻苏暗自摇头,眸光流转之间,满是清冽。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的炯炯有神起来。
唇角微微上扬,他蹲下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绝美容颜:“看看这张脸,多么美丽。不对你做些什么,我都不能叫夜寻苏。”
“我呸!”木晚静扭头,愤恨的捂着胸口。想要使力,却提不上劲。
这样无措的感觉,使得她唯有以双手撑地,紧紧抓过一把泥土,若是他敢再凑近一些,她必定扔进他的双眼之中。
“脾气真火爆,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还是悦悦好。”夜寻苏伸手,直伸
向她的衣襟,唇角,挂着犹如恶魔一般的笑容。
背后却突兀的一麻,寒光乍现,冰冷的剑尖,不知何时竟已抵住了他。“你想对她做什么?”苏悦悦质问道。
“悦悦,他对我图谋不轨,杀了他。”木晚静挣扎着起身,却再次跌坐在地。
夜寻苏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傻丫头,不要冲动。”
她抬手,化掌为力,对准夜寻苏的肩头,直砍下去,夜寻苏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笔直的倒下。
“木门主,我没有兴趣知道是谁与你合作,我只想知道,你不会再追杀轩辕澈。你不可以伤害他,因为不论怎样,我一定会站在他的面前,替他阻挡来自各方面的袭击。我会与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对所有的难题。”随意在夜寻苏身上踢了踢,见他纹丝不动,她这才转向木晚静,轻声说道。
“他都已如此决绝的对你,你竟如此执迷不悟?”木晓静有些痛惜的问道,“你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现在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难题,我如果在这个时候真的听他的话,离开他的身边,那他就真的是一个个孤军奋战了。”苏悦悦低低的说道,看着木晚静一直死死捂着胸口,“而他会这样,我相信,与你一定有关,你一定有办法,让他不这么困惑。”
木晚静一阵猛烈的咳嗽过后,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我没有办法,我再说一次,我只不过告诉了他一个真相,你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明白吗?”
面对这般倔强的木晚静,苏悦悦安静下来,只是以无波的双眸,浅浅注视着她。
良久,她浅浅的开口:“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切的体会到失去是如此的沉重,失去是如此的让我痛苦。我真的不可以失去他,为什么你一定要用你的标准去衡量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你一定要拆散我们?离开他的每一瞬间,我都觉得心在发慌。听到他说那样的话,我的全身都因为恐慌而止不住的抖动。”
木晚静听到此话,强撑着一口气,站起身来,勉强来到她的身侧,定定的望着她,“我再重申一次,即使全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你也不可以和他在一起。他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又何苦要巴巴的再贴上去。跟我走吧。”苏悦悦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不管出任何事情,我不会离开他,所以,只要你还想打他的主意,首先,必定要先过我这一关。”
面对木晚静,她一直存着一份淡淡的尊敬之情,不仅仅因为她是师傅所爱着的女子,还因为,在莲花谷期间,她所带给自己的那种恬淡的温暖,即使现在的她,已经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有时候苏悦悦甚至在想,木晚静应该与莲花谷的女子不是同一个人,她有时候所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实在与之不像。
可是连师傅都说了,木晚静便是那名女子,师傅没有理由会认错。她心中的那些疑团,也便找不出解答的方法。细细回想起这一系列的事情,第一次见到木晚静时,她也几乎认定木晚静便是那名女子,可是她完全对自己无任何印象,为何师父一出现,她似乎又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一般?这其中的问题,怕是完全出在她的身上。可苏悦悦也明白,木晚静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心中想法的女子,想从她的嘴里得知什么,真的很难。
但有一点能确定,即使木晚静对师傅没有流露出任何爱意,但她绝不会伤害师傅。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似乎不是在此纠结,她几乎可以确定,轩辕澈的反常,一定是木晚静在从中做了些什么。
将木晚静扶至一侧坐下,“我会替你通知师傅,你在此安心等着师傅来救你吧。”
她纤弱的身影,在月色之下,显得格外朦胧。
轻移浮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之上。木晚静唯有静静捂着胸口,看着她衣不沾尘的离去。晨起,轩辕澈抚着疼痛不已的头部,缓缓睁眼。
阳光透过雕花轩窗,洒入屋内。
那般的跳跃,使他有一种想伸出手握住那光束的冲动。
这般的灿然若花,多像调皮的悦悦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只是现在,他即使伸手,也无法靠及那耀眼的身影。
他眨着美若琼花的眼眸,起身。
倾长的身影,只突显出掩饰不住的落寞。
“瑞王爷,您醒了?今日起,咱们得启程前往帝都,这一路,又得颠簸劳顿,辛苦你了。”绿袖端着一盆清水,浸着桂枝的清香,立在房门口。“有劳姑娘。”轩辕澈浅笑着点头。
身为一名质子,到目前为止,还能享受这般待遇,他是否应该庆幸?他的笑容,使得绿袖忍不住恍神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种让她整个神经为之触动的感觉?这名男子不过是不经意间的有礼浅笑,轻扯唇角,却是如此的令人赏心悦目,使得她的心跳都快有些不正常起来。
即使在面对着美艳堪比女子的夜寻苏,绿袖也自认为,似乎从未如此失态过,夜寻苏带给他的永远是压抑与霸气十足。
而这位优雅尊贵的瑞王爷,他却能如此的平易近人,或许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此时是质子,才如此。
而她身为祈天国的子民,此时在轩辕澈的跟前,是完全有底气仰起脸藐视着这位身为质子的莫离王爷。
可面对如此的轩辕澈,她却完全起不了那个心思。
他的身上,有一种天生的王者之气,使她无法忽视掉轩辕澈由心内泛发出来的那种尊贵使然。
“我可以了,动身吧。”轩辕澈的声音,将绿袖自沉思中拉回。
“还要等少爷回来,少爷昨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夜未归。”绿袖不自觉的便将心中压抑着的疑问给说了出来。轩辕澈淡淡的扬了扬眉,转过身去,走至圆凳上坐下。
脸上,依旧闪过沉重的哀伤。绿袖见状,竟鬼使神差没有退出房外,而是就这样立着,看着他:“我有些问题不明白,瑞王爷我能自你的眼里看出来,你对瑞王妃是情真意切,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来,是怕瑞王妃无法等三年吗?”话一出口,她又惊觉这样问出来,太失体统。
她毕竟只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问这样的话?轩辕澈只淡淡的摇头,不语。
面对这般的疏离,绿袖自嘲的笑了笑,她不过是个几日前才被安排到他身边贴身伺候着的下人,为何竟会生出这般的非分之想?
或许这样,她只是在按照夜寻苏的指示行动。
只是她明白,这样的指示,她是无法完成的,眼前的瑞王爷,正眼也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再站在这里下去,真的很多余。绿袖惆怅的转身,退至门口。夜寻苏也正好带着一脸的愤恨出现。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绿袖低声说道,“都准备好了,马上便可启程。”
他阴霾的眼神,扫了一眼屋内那名落寞不已的男子。“动身吧。”
转身之际,他扔下这样一句。
虽是质子,轩辕澈乘坐的依旧是上好的宽敞马车,绿袖与他同座一车。夜寻苏的马车华丽且张扬,如同他的人一般。
斜身躺在马车内的软榻之上,夜寻苏的食指,正有节奏的敲击着身侧的榻面,脑海里不断翻转着昨夜的情形。
他只知道待自己幽幽转醒之际,苏悦悦早已不见了人影。那名与之相似的女子也不见了。
她们是一块儿离开的吗?
苏悦悦长得如此像那个女人,她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真恨自己的疏忽大意,竟然放过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不仅小美人跑了,想要探听线索也断了。
马车以极快的速度朝前行进。不远处,传来极快的马蹄声。急促且匆忙。
马背上,一名粉衣女子英姿飒爽,几下便跃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夜寻苏一行人唯有停下,一只白玉般修长的手,掀开车帘,便见到了马背上那带着绝然神情的倾世之颜。
有风袭来,卷起她的长发,随风飞舞,连带着她粉色的长衫,整个人平添一份清雅的飘逸之感,那张脂粉未施的脸庞,美得不似凡尘中人。夜寻苏的唇角,浅浅的扬起,一跃跨下马车。另一个人影,则以更快的速度,冲至了那马匹之前,抬眸,有些不解的看着马上之人,她是如此空灵飘逸,根本不该受这世间的苦楚。如果早知事情会如此,他当初真不应该在离开莫离之前,想要吃下那颗定心丸。
“悦悦,你怎么还是来了?”轩辕澈精致绝美的脸庞之上,闪过一丝幽怨的叹息与绝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出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就这样突兀的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跟前。
不带一丝预警。
他原本以为,在说过那般决然的话之后,她定是不会再出现了。
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动作帅气利落,一转眼,便已娇娇俏俏的立在了轩辕澈的跟前。
粉衫的她,犹如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般,此刻,她正睁着纯净无瑕的眸子,抬眸,紧紧锁在他的脸上:“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你都不是瑞王妃了,何苦跟我一块儿来受这个苦?”轩辕澈垂眸,避开她灼热的眼神。“那日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确吗?”
苏悦悦走近他,带着一股清新的晨露般的香甜。
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畔:“你曾说过,我会是你唯一的王妃,你要是把我赶走了,你今后岂不是要永远孤单一人了?”
轩辕澈眼中寂寥越发显然,他抬手,阻止苏悦悦的再度靠近。
她再上前一些,他真的怕扶在她身侧的双手,会忍不住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狠狠的,紧紧的抱住,一辈子也不要松开。
“苏姑娘,既然你如此有兴致,那本少爷便邀请你一同前往帝都参观如何?”夜寻苏的声音,硬生生的介入二人之间涌动的气息之间。
轩辕澈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唯有越发殷切的看向苏悦悦,希望她不要再固执下去。
“悦悦,不要胡闹。”他轻启唇,低低的说道。她这样一来,不是等于送入虎口?
夜寻苏对她的企图,人尽皆知。她应该也是有所警觉的。
苏悦悦越过轩辕澈的肩膀,朝着夜寻苏眨眨眼:“谢谢你了,夜公子。”这是她头一次待自己如此客气,夜寻苏眼见她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活力一般,心头不觉跟着有些神采飞扬起来。
“那苏姑娘便与在下共乘一辆马车如何?”夜寻苏几步便立到了二人跟
前,眼神,有些不自在的扫向轩辕澈依旧扶在她身侧的双手。“不好。”这一次苏悦悦与轩辕澈二人倒是异口同声回绝。夜寻苏耸肩,反正现在的轩辕澈对苏悦悦是完全的抗拒,即使放任这二
人待在一块儿,也无妨,更何况,那辆马车里,不还坐着绿袖么?
苏悦悦一脸兴奋的跟在脸色深沉的轩辕澈身后,上了马车。绿袖自是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浅浅朝她点头示好。
只是让苏悦悦挫败的是,一入马车,轩辕澈便与绿袖坐在一排,而她,别无选择只能独自一人坐在二人对面,这样也有一个好处,便是能直直的触及轩辕澈的目光。他的意愿本是,使自己与她保持距离。这下反倒让二人避免不了在空气之中的目光相接。发觉他的闪躲,苏悦悦也不气馁。只是着迷似的,唇角挂着一丝浅笑,定定的锁着一直只专注盯着壁面的轩辕澈。
早就知道那番话不够狠绝。
苏悦悦若是一般的小女子,便也不会出现在此了。只是不明白,她眼里重新所燃起的希望,是为哪般?一行人行行进进,日落之际,到达祈天国一座小城池,同样在一处驿馆歇息。
这也是夜寻苏刻意的安排,歇息在驿馆,总比客栈要来得好,也对保护好轩辕澈的安危有利。
而早已累极的苏悦悦,因为轩辕澈一直不跟她说话,在马车上,她唯有干瞪着双眼,眼下终于能活动一翻手脚,自然是巴巴的贴上了轩辕澈的身侧,“我今晚可以与你共用一个房间吗?”
轩辕澈直觉的摇头。
“可是从前都是这样的。”她低喃着出声,眼神之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下来。
她几乎要忘了,自己已经不是瑞王妃了呢。
“你也知道,那只是从前。”轩辕澈不忍心见她如此模样,“你长大了,今后,会遇上一个真正爱你的男子,由他守护你。”
“可是,你不就是那名爱我的男子吗?为什么你要把我推给别人?”苏悦悦轻轻的握住他的双手,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木门主一定是对你说了什么,她所说之言未必可信,你以前不是这么笨的人啊。”
轩辕澈想要抽离自己的手掌,这样任她握着。
掌中传来那股暖暖的气息,快要让他迷失在其中,无法自拔。
那封信上的内容,他即使不去找人证实,光看眼前这张出尘脱俗的脸庞,便能明白所有的事情。
“你不明白,从那一刻开始,我便不能再爱你,明白吗?不是不爱,而不是能。”他抽出双手,却是覆在她的双手之上,感受掌中柔若无骨的细滑,像握着一件珍宝一般,紧紧的捏着,“悦悦,你一定要听话,离开这里,离开我的身边,要过得幸福。”“为何不能?是谁规定的,我们之间不可以相爱?”苏悦悦扬起小脸,认真且执着的看向他,轩辕澈不再言语,只是用满是悲沧的眼,散去眼中那抹酸涩。轻柔的看着她。
他,是真的不能爱她。
为何明知了她的身份,却无法阻止自己内心的狂热。见到此般风情的她,仍然会抑制不住心内的渴望?轻执起她的发丝,任它丝丝滑过自己的指尖。
幽香浮动,和从前一样,如此美好的味道。灿若繁华,如星月霁华。
“不论木门主跟你说了什么,我不会离开你,前方即使有再大的磨难,我也会站在这里,与你一同面对,从前无论出了任何事情,你也不会把我一个人丢下,如今,我自然也是不会放任你一人在此受苦。”苏悦悦扑入他的怀里,那抹甜香,清晰的传入他的鼻息之中,要闪避,已然不及。
轩辕澈的双手,举至半空,停住。
良久,才叹息般放松,搭在她的后背之上。喃喃的轻唤道:“傻悦悦,真是傻。”
留下她,日后得知事情的真相之际,只会让她越发的痛苦难受。
“好了,咱们去歇息吧。”轩辕澈拉过她的小手,以宠溺的眼神,望向她。
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悲切。
行至门口,轩辕澈将身子抵在她的身前:“你的房间在隔壁。”
苏悦悦抬眸,纯净的大眼忽闪忽闪的:“你的房内有人吗?干嘛挡住?”探起身子,正好跳起至他的肩头,隐约可见其中有一抹淡然的绿色,那分明是专属于那名叫做绿袖的女子的标志性穿着。
落地之际,她脸上的表情,换上了深深的悲哀。
轩辕澈闪躲的双眼,又恰如其分的为此事做了一个更深入的说明。
“你急着要赶我离去,原来是为了那名女子。”她低低的开口道,眼内的伤痛,已经无以复加。
“对不起。”轩辕澈垂眸。
她认真的点头。
原来,是真的不能,他的心里有了另一名女子,所以才不能再爱她了。那她之前所胡乱猜测的全部被推翻。
同时,心里也窜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轩辕澈依旧守在门口,强撑着自己的意志,不去看她的双眼,那样,怕会泄露他真正的伤痛。只想等到她离去之后,再卸下这道伪装。却见苏悦悦突然将他推开,闪身便进了屋内。犹如一阵粉色的花瓣雨一般,飘然而至绿袖的跟前。“绿袖姑娘,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可以如此随意出现在一名男子的厢房内?这样似乎与礼不合。”苏悦悦端起老气横秋的架势,居高临下的望着坐得端正眉清目秀的绿袖。绿袖尴尬的抬眸,触到她身后轩辕澈暗示的眼神。
她起身,朝着苏悦悦浅浅一拜,“我与王爷情投意合,还望苏始娘成全。”一般的女子,听了此言,必定会当场不知如何回话。
“我当然是不会成全你们的,他是我的。”苏悦悦却是如实回答。“我可是我莫离王朝皇上亲封的瑞王妃,光凭王爷的片面之言,是做不了数的。”轩辕澈立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唯美的背影,听着她唇中溢出如此坚定的话来。
心中的苦涩,只是无边的开始扩大。
同时也感到丝丝甜蜜,他长久以来的付出,如今,却在这种最诡异最不适当的时刻,看到了回报。
如此率真的她,如何让他不爱?如此天真无邪的她,又如何让他舍弃得下?
现在的他,犹如置身于悬崖峭壁边缘,前行无望,后退也无路。他只想一个人,支撑起这绝望的天空。
用他的力量,使苏悦悦幸福快乐。
即使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也不希望伤害到她。
绿袖的脸上,尴尬的神色越发明显,闪烁不定的眼神,求救般的看向了轩辕澈。
“你先出去吧。”他朝绿袖歉意的点头。
待房内的那抹绿色终于消失,苏悦悦长舒一口气,径直走至方才绿袖坐过的地方,用衣袖扫了扫,轻轻坐下,晃动着双脚,脸上,是一惯的明净自然。
方才那股压抑着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终于散去了。
她直视着轩辕澈的双眼:“其实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为什么不肯承认?”
轩辕澈这次不再逃避,而走至她的身侧,紧挨着她坐下。
他身上所传出那种浓烈的温暖的气息,使得她的心内,有种莫名的安定。看着他只是坐下,却不语。
她急了,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戳向他的胸口:“为什么不回答我?”
她明明没有弄错,轩辕澈对她的关切之情与爱意,她分明还能清晰的感应得到。
为什么他定要矢口否认?
轩辕澈轻巧的抓住她的手指,一脸的苦笑,“这让我如何回答?”他该如何对她说出真相?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不是很好吗?”这样任他握着,她的小嘴儿,咧成一朵小花儿的形状,甚是开心。
“悦悦,我会将你当成我最亲最亲的人,会好好照顾你,会疼你,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只要你开心快乐,我可以成为你任何形式的亲人,兄长,或是其它,唯独,我不能再成为你的夫君了。”他微微扬眉,“我们一开始相恋,便是个错误。”
她认真的思索着他的话。唯独不能成为她的夫君?“木门主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说?”苏悦悦的
心,猛烈的跳动了一番,心中有个猜测,在慢慢的浮出水面来。可是不待他亲口说出,她又无法得到证实。“不要瞎想。”轩辕澈摇头,打断她的猜想,“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主要是我的原因。”不可以让她知道,这样对她的伤害,只会越发的深与重。“你的什么原因?”苏悦悦眨着眼睛,轻声问道。
她身上那让他无法排斥的甜香,又幽幽传入他的鼻息。他霍地起身,“是因为我爱上了其它女子,这才发现,对你,不过是种亲情,那不是爱情,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将对我的感情放下,将这转化为一种亲情。这样,你便不会受到伤害了。”一鼓作气的将此番话说完,轩辕澈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苏悦悦似懂非懂的点头,“那我是不是从此以后,要和那个孔雀小姐一样,叫你澈哥哥了?”
澈哥哥这三个字,狠狠的撞击在他的胸口,使得他脸色一变,却无法接下话来。
以她如此冰雪聪明,如何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来,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
“是啊,我这一生,也只能当你的澈哥哥了。”他喃喃的点头。多可笑的真相。
他与苏悦悦,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
他从未如此刻一般,如此深恶痛绝的恨起父皇来。
若不是他强抢上官大人的夫人入宫,又怎会造就出这样一段孽缘来?
总感觉木晚静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之感,原来竟是那名在深宫之中,被父皇深爱着的女子。上天为何要如此捉弄自己与悦悦?
他们分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却要面对如此难堪的局面。苏悦悦的眼神呆了呆,怔在轩辕澈的这句话里。
“能够做你的妹妹,也好过让你孤单一人在此啊。你说是不是?”她上前,直视着他的双眼,缓缓说道,绝美的脸上,挂着一丝恬淡的笑意。“不管怎样,至少,我不会因此而离开你,你也不要因此而放开我,既然我们只能做兄妹,那就好好的做兄妹吧。哥哥,你好好歇息,不要再为此事而愁眉不展了。”
“悦悦,”看着她灿然的笑颜,他只感觉越发的心痛。
“我没事,哥哥。”她强迫自己继续露出那种明快的笑容,用力朝他眨着眼睛,“我只是很开心,你也应该开心,即使只是妹妹,我也可以永远陪着你,你说是不是?”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哥哥,我要回房歇息了,你用不用我再去将绿袖姑娘叫过来?”
轩辕澈慌得急忙摆手。
看着她轻快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他的心,像被某种硬物撞击一般,生疼不已。
关上房门的那一到,她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转而是滚烫的泪珠止不住的滑落,她失魂落魄的推开另一扇房门,屋内的烛火被浅紫色的灯罩笼着,发出柔和的色泽。
哥哥,他竟然成了她的哥哥!光是这件事情,已足以让她犹如五雷轰顶般震惊与绝望。她爱上的人,竟然成了她的亲哥哥。
她多想扑入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尔后质问上天为何要如此捉弄二人,可是见到轩辕澈丝毫不比自己轻的受伤神情,那双眼睛里所涌现出来的绝望绝不会低于自己,她突然之间明白,如果她也同他一般,将自己真正的内心情绪表现出来,只会让两个人一起绝望,绝望到无法再看清前方的路。
他们之间,只能拥有亲情。至少,还可以拥有亲情。木晚静便是当年的岳芊雪,她才是自己的娘亲?因此,她才会气急败坏的甩自己那一巴掌。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此事仍然有些蹊跷?
那个她有记忆起便带给她无限欢乐的苏府,那个温柔善良的姐姐,那里居住着的双亲,竟然与她都无一丝血缘关系么?
无力的跌坐至床侧,弄熄烛火,她只想让黑暗,就这样完全围住自己。伸出双手,紧紧环住自己,任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朝外涌着。
她不敢哭出声音来,因为隔壁住着的便是轩辕澈,如果让他听见自己的哭声,只会让他也跟着一道越发的难过。
她的思绪,已经完完全全乱成了一团。再也无法做其它思考。有人轻轻的敲门,她止住泪水,却不敢开口。
怕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哭腔。
“悦悦,是我,我进来了。”轩辕澈的声音。他推门而入,模糊的借着月光的影子,看清楚端坐在床榻之人,那双莹莹闪动的大眼里的无助,以及那深深的灼伤他双眼的泪痕。情不自禁的走近她,拥住她,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悦悦,若是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有我在,我会陪着你。”她却只固执的咬着下唇,“突然之间多了一位哥哥,我这是开心呢。”窝进他的怀里,小声说道。
轩辕澈轻轻抚着她的发丝,顺着她的后背。
“我仔细回想了整件事情,幸好你重新又回到我的身边,否则我真的不会再去思及这些细节。我们之所以如此的笃定此事,会是因为那封信上的内容,虽然木门主极尽详细的说出当年事情的经过,但是,我们都未去苏府查实,你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女儿,而当年岳芊雪在宫内相传是因为不能接受原来的夫家上官一家被灭九族,因此在宫内自尽,当时也并未传出,她有身孕,极有可能,她是在出宫之后再有的你,这样一来,你即使是岳芊雪的女儿,也一定不会是父皇的,不能听凭木门主片面之词,便下此定论,最主要是因为她与你实在长得太相似,才会让我如此坚定不移的相信那封信上的内容。”一番话下来,使得苏悦悦也自他怀里抬起了头,大眼之中满是期盼。“这么说来,我们也许没有血缘关系?”
轩辕澈点头,“我们不能因为她一人的说辞,而乱了阵脚。我会立即修书一封给清风,让他去查清此事,也会让他去一趟苏府,证实一下你的身份。”方才满腔的悲伤与绝望,眼下,二人同时又拥有了希望。
相互紧紧依靠着,给彼此温暖与力量。
在这陌生的国度,两个人的心,越发的紧密贴合至一块儿。
只是二人的心中,难免会有一丝害怕,害怕事情并没有他们所想的简单,害怕,木晚静的片面之词,便是全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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