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蹦便跳出夜府,因为夜寻苏有吩咐,苏悦悦的这一举动,并未被人拦下。
只是门卫均在奇怪着,这是如何处来的小狐,竟然如此可爱?且之前二人想要抓住它时,却被它左闪右避开来,如今这苏姑娘一出现,这只小狐便直窜入她的怀里。
再往外看去时,那抹嫩黄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寻苏今日一改平日张扬的作风,换上了浅色的长衫,闷不吭声的也出了府,大致辨别了一番之后,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朝着苏悦悦方才离去的方向走去。
“南哥哥,你怎么也来了祈天国?正好咱们一块儿去找澈哥哥吧。”她一手紧紧搂着似乎只胖了一小圈的天灵狐,另一只手,兴奋不已的拉着南清风的衣袖,本就绝美的脸庞之上,此刻更是染上了天际的晚霞一般,使人久久无法自这张脸上移开目光来。
南清风见到如此神采飞扬的她,心里也稍微安定下来。
“那个,南哥哥,关于我的身世问题,结果是怎么样的?我当真不是苏家的女儿么?”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有些担忧的看向了他。
抱着天灵狐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起来。
天灵狐被这般的重力一压,委屈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直直的就要逼出泪水来,但发觉了苏悦悦的神色紧张,硬生生的又忍下了,转而也用那双墨绿得泛黑的眸子,关切的看向她。
“王妃,您的确不是苏家的女儿。”南清风迟疑一会,轻声说道。
闻言,那抹娇小的身影似在秋风之中的落叶一般,悄然轻抖了一下,缓缓抬眸,“那我与王爷,真的是同一个父亲所生?”
这样,她真的只能永远是妹妹了。
“关于这件事情,容我日后再向您解释,但您与王爷,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南清风走近她,看清她眼底的慌乱,心下不由一阵释然,小王妃总算长大了,她懂得了王爷对她的重要性。也不枉费王爷对她的用心良苦,这两名欢喜冤家,历经这些事情,应该都能迅速的成长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她莹莹闪动眼里的神彩,一下又回来了,若樱花般的唇瓣,泛着诱人的光泽,此刻正朝上扬起一个柔美的弧度。
得到南清风郑重的点头确认之后,苏悦悦开心的举起天灵狐原地直转了三个圈圈这才停下。
碧空如洗的蓝天之上,有白云肆意游荡,偶尔还飞过或成群或落单的鸟儿。
轩辕澈颀长的身形立在这无边的草原之上,直爽的春风乍起,衣角翻飞,如玉的面庞之上,眉宇之间,是深深的思念与担忧。
他不是不清楚夜寻苏想打什么主意,只是若将悦悦也一同带至此,他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像在凤池畔摇曳的一朵雪莲一般,他的悦悦是如此圣洁纯真,或许她的心里并不大清楚,由王妃变成妹妹的含义。
毕竟,他们仅有的一次缠绵悱恻,并不足对她说明,二者之间的区别。
远远,有马蹄声传来,悠扬不已。
而后,他有些自嘲的揉了揉双眼,他为何会认为那飞奔而来骑在马上的黄衫女子,是悦悦呢?定是思念过度,而后才产生出幻觉。
“澈哥哥,澈哥哥!”两声清晰的呼唤,伴随着那急驰而来的风声,传入他的耳内。
他俊美的脸上顿时有了最耀眼的神彩。
随着马蹄声临近,紧接着,那抹嫩黄的颜色,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带着一股清甜的幽香,直直的扑入他的怀里。
轩辕澈没有接稳,二人齐齐倒在了草地之上。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她唇中溢出。
赖在他的怀里,不肯起来,两只小手,牢牢的按在他的肩头。
“澈哥哥,这些天你想不想我?”她朝上揶了点,两只纯净若水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直直的瞅着他如玉的容颜,她唇中逸出甜甜的幽香,悉数扑入他的鼻息之中。
轩辕澈伸出双手,捧住她娇嫩的脸颊,眼里,溢出无限的柔情似水,一个提气,便将怀中人一块儿带了起来。
苏悦悦一把跳起搂住他的脖子,像一只可爱的树袋熊一般,牢牢的贴在他的身上,“澈哥哥,快抱抱我吧,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的父亲他不是我的父亲!”
轩辕澈闻言,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如释重负充满无尽欢快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广阔无边的草原。
一直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此刻真的完全放下了。
南清风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清雅的面容之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笑意,颇感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心满意足的搂着这个迷人的小东西,轩辕澈唇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过。
“悦悦,我爱你。”俯在她的耳畔,他郑重的许下承诺。
吻上那张在心中渴望已久的樱红唇瓣,紧紧吸吮着她唇中的香甜。
在他的唇压上来的那一刻,一种久违的幸福之感,那种像是突然之间跃至了云端之上的喜悦与满足,深深的笼住了她。
像是轻轻柔柔的羽毛拂过她的心田,引来一阵阵的轻颤。
有着一丝丝的酥麻,但更多的是喜悦。
她已经懂得,如何去回应他的火热。
微微张开小嘴,使得他的舌头能顺利的滑入她的檀口之中,唇齿相依间,犹如最浓烈芬芳的美酒洋溢开来,散发着最为醉人的气息。
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美妙,也好幸福。
南清风似是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幸福一般,悄声下马,走到不远处,尽量不去打扰这一对享受着分离之苦,又担心受怕了如此之久,想爱不能爱的恋人。
只是他怀里的天灵狐开始不服气了,奋力想要挣扎跑去苏悦悦与轩辕澈二人之间,似乎它也想去感受一下那种醉人的甜蜜呢。
“澈哥哥,我好想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好难过。”她趴在他的肩头,露出甜甜的笑容,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无双的容颜,在他的左脸颊上,印上自己甜甜的一吻。“我就和你一块儿住在这里好吗?我不回夜府了。”
轩辕澈双手托住她的身子,以免她滑下去,既然二人的关系得已证实,他自然是不会容许夜寻苏再有机会横插在二人之间了。
“对了,南哥哥也来了,他在那边呢。”苏悦悦小手一指,伸向南清风的方向。
突然才惊醒到,方才她与轩辕澈那浑然忘我不顾一切的热吻,南清风不是全部都看光光了吗?这还真是很难为情呢。
于是,轩辕澈便见到了脸色绯红不已的她,眉宇之间尽显娇羞迷醉的神情。
恋恋不舍的放下她,紧紧牵住她的小手,抬眸望向左侧。
南清风托着天灵狐快步走来,朝着二人恭敬的行礼:“清风见过王爷,王妃。”
听完他向苏夫人求证苏悦悦身世的经过,轩辕澈的眉头,越发的紧锁起来,木晚静这样做的目的只怕是只有一个,就是要拆散他与悦悦。
因为父皇伤她如此之深,使她失去相公,失去所有的亲人,还累及许多无辜之人送了性命,这样的痛与恨,伴随着她这么多年,让她完全放下,怕不是件易事。
当年小小的他,甚至有些讨厌那位夺去父皇所有宠爱的女子,认为是她的存在,才使得自己的母妃时常搂着年幼的他默默拭泪。
直至现在长大,他才明白,那位看似恩宠无限的女子,实则心里有着千般万般的苦楚,却无处诉说。
而造成这一切痛苦源泉的父皇,扔下这一切离去了。
他制造的恩怨情仇,是否,真的只能身为儿子的他前来偿还?
“王爷,祈天国怎可如此待我莫离王朝的王爷!竟然让王爷来当牧子!这真是欺人太甚!”南清风扫视了一番眼下的环境,再联想到之前苏悦悦所说的,王爷整天和马儿待在一块儿,现在才明白是为何故了。
轩辕澈淡然一笑,并未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现在对他来说,弄清了悦悦的身世,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清风,其实这也无妨,倒正好开展了本王的眼界,从前不曾想过,本王也会有如此闲情雅致,待在这样清雅的地方,倒是能思考许多事情,让人能想得更宽,更长远。”他轻轻拍着南清风的肩膀,见到后者眼内闪过的伤痛,莞尔一笑。
“都怪属下无能,中了祈天国的奸计,才使得煜尘指挥失利,败了那一仗,不然,王爷哪需要前来受这份苦?”南清风有越说越自责的趋势,头垂得低低的,愣是不肯抬起来。
“清风,不要觉得本王是在受苦,将这当成一种历练,也未尝不可,不走出来,经历这些,有些道理,本王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轩辕澈朝苏悦悦看了一眼,露出笑意,“更何况,有王妃在此陪着,本王一点也不觉得有何苦累之说。”
二人深情的对视之间,绿袖袅袅婷婷的出现。
“瑞王爷,该用午膳了。”
很是让人舒服的嗓音,不似平日里的冰冷。她朝苏悦悦及南清风二人看去一眼,心下有些微微的吃惊,脸上马上堆起一丝笑意说道,“不知道会来二位客人,只备了几样家常小菜。”
她这番说辞,活脱脱就像,她与轩辕澈成了一家,而她身为女主人,没有拿出好酒好菜招待客人,而深深自责一般。
苏悦悦见状,紧紧攀着轩辕澈,宣示着她的所有权。
轩辕澈马上侧过脸去,满含着笑意回应她的热情。吟#风%手@打&
这让绿袖的心里,马上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马场附近,有几座相连着的小木屋,这便是居住的地方。
众人带着各种心思入座,木屋的门吱声又被推开,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全集中到了门口,见到的却是那人比花娇的夜寻苏。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苏悦悦马上出声问道,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明明说好了放她三天大假的,这会儿又马上跟到了这里。连天灵狐都能感觉到苏悦悦体内焕发出来的那股怒气与怨气,圆溜溜的大眼,看向夜寻苏时,也充满了一丝敌意。
轩辕澈倒是很坦然自若,似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个局面一般。
只朝他轻轻颔首。
心下,却在思量着,这夜寻苏已如此明显的表示出对悦悦的好感,自己该如何才能使他完全打消这个念头?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忍,可以暂时不去计较,因为这是身在他国,可唯独悦悦的事情,不论是谁,也休想打她的主意,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来见你的王爷,我来找我的绿袖,不行吗?”夜寻苏轻描淡写的扫她一眼,走至绿袖的身侧坐下,而这一席话,则说得绿袖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五人一桌,圆桌上总共才三个小菜。
奇怪的是,直至众人用膳完毕,那三个菜盘里,还剩下一大半。
“悦悦,清风,我带你们四处走走,看看这四处如画的风景。”轩辕澈首先起身,清朗的说道。
待那一行人步出屋外之后,夜寻苏这才不悦的朝绿袖瞪了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说道:“这都多少天了,你是不是还没有把这个瑞王爷弄到手?”
“少爷,这位王爷他心里有人,你让我如何是好?”绿袖垂眸,也是颇为无奈,这少爷只会说她自己,为何不见瞧瞧他自己?若是他能将苏姑娘的芳心早日夺得,他何苦又要巴巴的跑到这里来?
“女子若是对哪位男子有好感,只需主动一些,尽管大胆一些,这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儿,你只管照本少爷所说的去做,那轩辕澈,不会不动心的。”夜寻苏起身,有些神色紧张的不住朝外张望,这才一会儿的空档,这群人的身影为何就不见了?
苏悦悦带着天灵狐热闹不已的围着轩辕澈打转,南清风只是静静的立在一侧,待天灵狐跑得远了,苏悦悦追上去之际,这才迟疑着,轻声问道:“王爷,那夜寻苏是否对王妃有意?”
轩辕澈点头,抬眸望去,苏悦悦不知何故,被天灵狐咬住了裙摆,一人一狐,正玩得好不惬意。
他的眼中,满是深情与笃定。
“夜寻苏是个让人捉摸不定的人,也是个厉害之极的角色,这祈天国的太子便是他一手扶持上来的,据说也是他亲自将流落他国的太子给找回了祈天国,因此太子对他,可以说是言听计从,这样一个人,却无任何头衔与身份,人人都只称他为少爷,这一点,委实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他难不成是在等太子成大器之后,才想拜侯封王?”
南清风的眼中,不禁又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瑞王爷依旧能将祈天国的形势给摸得一清二楚。
“不管怎样,他如果想对悦悦动歪心思,本王绝不会让他好过,即使本王现在只是名质子。”他扬起脸,望着苏悦悦的方向,露出一丝笑颜。“更何况这祈天国内部也不平静啊,太子并无实质上的权利,这恐怕也是夜寻苏最为苦恼的地方。而那三皇子对太子之位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两方势力若是针锋相对起来,届时,咱们来个坐山观虎斗。”
“王爷的意思是,让这两方人马尽快的各有所动起来,这样夜寻苏的心思,也不得不转移到那一边去,因此,也断然会暂且将这些儿女私情放下?”
南清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轩辕澈点头,“清风你去找几个商贾,打探一下这三皇子的性子与爱好,投其所好,取得他的信任,再从中作梗,制造事端,见机行事,务必要让这位三皇子以最快的速度有所行动。”
二人密语了一会儿,苏悦悦便抱着天灵狐跑了回来。
“你们在聊什么?好像有秘密的样子。”她蹭到轩辕澈的身边,仰起小脸看着他。
“没有秘密,只是我有一点奇怪,小月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这么小巧?”轩辕澈拎起天灵狐,仔细观察着它的变化,似乎,只是胖了一圈,连长高一些的迹象也没有。也是借机转移苏悦悦的注意力,她的武艺如此之强,方才定是听到了些什么,才会跑过来问的,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她尽快忘记此事。
“对呀,小月月是个长不大的小狐。”苏悦悦抓了一把它的毛发,顺带也挠它的痒痒,可怜的天灵狐唯有不断努力挣扎着四肢,拼命眨着水灵的大眼睛,期望着它的主人能减少一些对它的甜蜜折磨。
南清风得到轩辕澈的密令之后,火速的离去。
夜寻苏却是有意要一直在这儿待满三天似的,没有回夜府的打算。
因此,轩辕澈与苏悦悦玩得累了,太阳下山了,回到木屋之际,夜寻苏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正门口,目光炯炯的看着二人手牵着手走进来。他的眼神,锐利的像一把刀子,恨不得将那只牢牢握着苏悦悦小手的大掌给戳出几个血窟窿眼儿来。
“瑞王爷,我记得让您到这儿来,似乎是当牧子的,可我在此一天,并未见您有尽到牧子的责任,想必,您自来这儿的第一天开始,直至现在,都仍然不清楚,这些马儿是需要如何喂养吧?”夜寻苏起身,走至二人身前,努力的想要挤进二人之间,无奈苏悦悦朝后一闪,便站到了轩辕澈的背后,只探出半个小脑袋来。
“本王的确是不大清楚,正是因为本王不清楚,所以牧长王三他才每天抢着将本王要干的活儿都做完了。”轩辕澈微微一笑,瞬间倾城,“而王三现在正是本王的上级,本王要做些什么,需要干哪些活,全是他说了算,因此,本王并未觉得,本王没有尽到牧子的责任。”
夜寻苏自讨了个没趣,恶狠狠的甩身,走至木椅上坐下。
若有所思的扫过苏悦悦的脸庞,为何,见到自己如此狼狈,她却能如此的笑颜如花?最最可气的是,她竟然在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之后,朝他得意的吐了吐小舌头!
似乎自从遇上这个绝美的小丫头之后,他的思维都变得简单起来,单纯的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心里泛酸,恨不得立刻将这两个粘在一块儿的人分开,也会单纯的因为捉弄到了她,而默默的开心不已。
“澈哥哥,这个夜寻苏他吃瘪的样子,好好笑,想发作又不好发作,想发火又不能发火,像一只被拔去了尖利牙齿的大老虎。”她踮起脚尖,俯在他的耳际,小小声的说道,而且,音量又刚刚好,让夜寻苏模模糊糊能听清个大概。
轩辕澈拿她的调皮也没有办法,唯有露出温润的笑颜。
夜寻苏漂亮的脸蛋开始涌上恨意横生,蹭的起身便越过二人,朝门外走去。
“少爷,要用晚膳了,您这是要去哪儿?”端着菜进门的绿袖缓声问道。
“本少爷去找王三,教一教他应该如何正确对待他的手下!”
夜寻苏咬牙切齿的声音,恶声恶气的传入她的耳内。
“悦悦,你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美,又大又圆的。”轩辕澈搂过她的小身子,二人一齐抬头,望着天际格外清朗的明月。
她轻轻的点头,确实,见到这样的月光,又忆起南哥哥带来的那些亲人们的话语,一抹淡淡的忧伤,涌上了心头。
即使那三个人与她并无血缘关系,却待她比亲生女儿和亲妹妹还要亲。拥有这三个人如此温暖的亲情爱意,她要如何去面对那个冷漠冰霜的木晚静。
既然一早便知道她的身世,木晚静为何不一早便认她?而是要她以这样的方式,辗转打探,而木晚静在面对她的时候,从来不会对此事提及半个字眼,眼中所迸发出来的那种仇恨与冷漠,使她真的无法相信,那个人,便是她的亲生母亲。
娘亲,不应该是像林幻儿那样,温柔如水,恬淡可人,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哄着,哼着好听的小曲儿让她入眠,无时无刻都能带给她温暖如春的感觉。
明白她此刻复杂的心境,轩辕澈只能这样拥着她,传递给她无声的力量。
他也相信,木晚静一定还会再出现在二人中间,而她的出现,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直面上一辈的恩怨,他必须来承担父皇所犯下的过错。
不远处,夜寻苏大剌剌的躺在草地上,看似随意,实则正竖起耳朵倾听这二人的谈话。
“有些人真讨厌,死皮赖脸的坐得那么近,这里地方这么大,为什么偏偏要躺在那里?”苏悦悦不满的声音,极其清晰的传入他的耳内,使得夜寻苏很无奈的摇头叹息。
这并不是他愿意的,他也是被逼的。翻了个身,佯装他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听见。
周围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待他再转过身来,却发现原本应该坐在那个地方的二人,早已失去了踪影!
似触电般弹跳起来,夜寻苏狼一般的双眼,审视着每一个那两个人可能前去的地方。
拼命的忍住笑意,苏悦悦开心的窝在轩辕澈的怀里,看着夜寻苏朝着前方飞速的奔去,看来,他是认定他们二人会躲到前方的一个小帐篷里去了。
要摆脱夜寻苏其实很不容易,而幸好苏悦悦与轩辕澈二人会一种幻术,能够暂时将自己隐藏于周围的景色之中,只是这种幻术并不能维持多久,且使用一次,需集中二人之力,屏气凝神,气息相通方可成功。
此种幻术在夜间使用效果最为显着,白天若是正面遇敌时,便无用了。
二人找了个无人打扰清净之处,静静的坐下,肩靠着肩。
他的大掌,环过她的腰际。
“悦悦,只要再忍耐一段时间,咱们便可以完全脱离此处,回家了。”他吻住她的发际,悄声说道。
低沉的嗓音,在夜风的吹拂之中,带给她一种温暖的坚定。
“回家?你是说不用在这里待三年了?”她扬起小脸,眼里,有着激动的神色,“可是,你不是前来当质子的吗?两国都谈好条件了,怎么可能说变就变?”这样的大事情上,她可是丝毫也不含糊。
“天机不可泄露。”轩辕澈故意卖了个关子,趁着这大好月色,暗香怡人,捏住她轻巧的下巴,印上他琐碎细密的深吻。
两个人的呼吸也随着热吻的越发缠绵而急促起来。
她被轩辕澈轻轻的压在身下,感觉到这股浓烈而又甜蜜的气势像热切的火种,他的吻所到达的地方,她便像被点燃了一般灼热。
此刻他的是柔情万种的,也充斥着无尽的渴望,这么多天以来的想念,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抗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而她也已被吻得意乱情迷,只顾双手牢牢的搂紧他,随着他的牵引,与他一块儿共赴美好的云端。
天际的月亮很识趣的暂时躲进云层之中,让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着这样一个机会独处的二人,有更多的空间,黑夜染上异常暧昧的气息。
火热褪去,苏悦悦紧紧张倚靠在他的怀中,忽闪着盈盈美目,着迷似的紧紧盯住他的面容,伸出小手,在他如玉的肤色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轩辕澈则嫌方才的火热仍然不够似的,寻着机会便要偷吻上她的唇,直吻得她娇喘连连。
“澈哥哥,夜这么深了,那些人寻不着我们,会不会着急?”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身前,一边嘻笑着躲开他穷追不舍的湿吻,一边问道。
“咱们分开这么久了,自然是需要好好温存一番,那些人没有道理不明白的。”他扶正她的身子,盯住她这双在暗夜之中犹如黑宝石一般的双眸,“悦悦,你是我的一切,知道吗?我可以失去任何东西,却唯独不可以失去你,所有,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我而去,所有的困境,让我们一起去面对。”
因着他的轻触,她的脸颊迅速的滚烫起来,幸好眼下是深夜,他看不清她脸上绯色一片,方才的那一番话,说进了她的心坎里,也让她此刻的心境,犹如飞起来一般美好。那种无法言喻的幸福甜蜜之感,紧紧围住了二人。
那只属于情人之间的呢喃,羞得连夜风也放慢了速度,不去打扰二人。
气息骤变,周围的空气之中,还浮着一缕清冷的幽香。
那抹纯白的身影,悄然而至。
二人齐齐回头,便见到了仙人一般的木晚静,她长发未梳,只任凭它散在脑后,绝艳精致的脸庞,那双幽怨的双眼,此时紧锁住苏悦悦的脸。
三人谁也未曾先开口,只是这样互相对峙着。
“我是谁,你应该明白了吧?”木晚静首先打破沉默。“现在能明白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了吗?你知晓了我的过去,我的痛楚,我的一切罪恶源泉,均是来源于这名尊贵的瑞王爷他的父皇,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儿子,你为什么可以如此坦然的跟他站在一起?”说到这儿,她的双眼已经染上愠色,那冰冷的眼神,就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尖刀,狠狠刺在二人的身上。
苏悦悦垂眸,没有接话,牵着轩辕澈的双手也没有松开。
她只是想以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木晚静,她的选择。
她真的很爱轩辕澈,如果失去了他,她的人生将变得毫无意义。
而面对这位是她母亲的木晚静,为何她却产生不了丝毫的亲情之感?她只感觉到了无尽的压抑,与恐慌。
“我今天就杀了你这个不孝女!也好过让天下人来耻笑,我竟然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木晚静被这样的情形所刺激到,提剑,清冷的幽光一闪,映着她眼中的寒意,使人不觉感到一阵奇冷。
“前辈,请听我说。”轩辕澈将苏悦悦拉至身后,言辞恳切的开口,“父皇对您,造成了难以弥补的伤害,您恨父皇,恨我,这是应该的,只是事情已过去这么多年,悦悦都已长成了十五岁的妙龄少女,而我与她成亲也已有八年之久,你难道忍心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使得我与她又再历经一次您从前所受的痛楚?两个相爱的人被生生的拆散,那是如何的刻骨铭心,相信您比我二人要清楚得多。”
木晚静的脸上,依旧只有冷冽,丝毫没有为他的话而感动。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那个狗皇帝欠我的,就得用他所有的儿子们的痛苦来偿还,不仅仅是你,你的兄弟们,全都要受到这样的惩罚,这是报应,报应懂吗?”她眼中,迸发出潋滟的笑容,“只有你们所有姓轩辕的人都饱受着这般痛苦的煎熬,我心里的苦闷才可以得到最终的释放。”
苏悦悦紧紧抓着轩辕澈的衣衫,听着这般决绝的话出自她的口中。
那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脸上,展现出来的,尽是些扭曲的神色,那双灿若星华的双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您,真的是我的母亲吗?”她喃喃的开口问道,声音极轻,却使得木晚静的脸色恢复如常,朝她看去一眼,并不回答她的话。
“如果,母亲便是您这样的,要以拆散女儿的幸福为相认的代价,只为报您多年来的仇恨,那您生下我的目的是为何?您当年不是找到我的娘亲,对她说,您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跟前,只为了不打扰我的生活?为什么您如今的所作所为,让我完全无法去感受,您便是我的母亲?”她紧紧攥住衣袖,轻咬着下唇,问出心中的疑惑,母亲,不应该是这样的。
木晚静神色变化极快,手中的长剑却是悄然的放了下来。
“你不肯与我相认,只是为了要跟这个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你这样的女儿,我就当从没生下过你。”
她有些挫败的轻叹,眼里,涌上无边的苦涩。
她活下来的最终目的,眼下似乎已找不到了。
所有的人都无法理解,她为何如此执拗,被仇恨包围了这么多年,她得到了什么?她所得到的永远只有无止尽的悲伤与沉重。
苏悦悦看着她眼中慢慢拢上绝望,再联想到她方才所说的话,一种异常痛苦的压抑,重重的击在了她的胸口。
无论她多不想承认,眼前的人,确实是给予她生命的母亲,不然,这个世上便不会有她苏悦悦的存在,她为人子女,对待母亲却是这般的生疏于冷冽,是为极大的不孝。
“你要去哪里?”她上前,站在准备离去的木晚静的身边,清澈见底的双眸子,坦然的迎上木晚静的眼神。
“既然你不肯认我,也不认同我的所作所为,留在这里,徒增笑料吗?”木晚静露出一丝冷笑,眼底露出一丝不屑与讥笑。“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去改变我的想法,所以,你不要妄图以这样的方式,劝我放弃仇恨,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要越过你去杀了轩辕澈,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剑杀了你,去达到我的目的。”
苏悦悦心下一沉,有一种莫名的伤痛紧紧的包围住了她。
“不论如何,您生了我,给予我生命,不论我们之间的立场如何,我始终会尊敬您,即使将来您与我之间是敌对的场面,我也绝不会伤害您的性命,请受女儿一拜。”她跪下来,对着木晚静恭恭敬敬的磕头。
木晚静沉着脸,看着她缓缓起身。
突然张开双手,轻柔的说道:“让我抱一抱你吧。”
苏悦悦一怔,仍然没有拒绝,慢慢的靠近她,这样的温情脉脉,她却未能感受到木晚静所带来的母亲般的感觉。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因此,当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的那一瞬间,她并未感觉到有多大的惊讶。
双手捂住腰际,那儿热乎乎的,有鲜血不断缓缓流出。
木晚静的袖中,缩进一柄尖刀,刀尖,正流淌着殷红的血滴。
“这是你欠我的。”木晚静狠声说道,不禁又感叹道,“你真是个傻孩子,明明知道我的异常,却仍然义无反顾的上前,扑入我的怀里。”
苏悦悦已感觉四肢虚弱无力,她摇晃着身子,在轩辕澈发现异常奔上前来扶住她时,她低喃道:“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我亲生母亲的怀抱,是否如我想象一般温暖异常。”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可是你亲生女儿!”轩辕澈抱起苏悦悦,朝着木晚静大声吼道。
“她不是!”木晚静看着他焦虑万分而又痛苦异常的脸,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你很痛苦,对吗?我就是要让那个狗皇帝的下一代,个个都像你这样,无法得到所爱的人。”
轩辕澈只觉得一股热血自头中涌出,他将苏悦悦轻轻放在地下,目光灼热的看着木晚静:“我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你,你竟然可以对亲生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用毒的技术不输给悦悦,方才的那一刀,刀尖上定是有毒的吧?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不会再忌惮你是悦悦的生母,而对你有所敬畏。”
木晚静后退几步,笑得灿然,“没有解药,因为这原本是我打算给自己用的,这一生杀孽太多,我是不可能得善终的,如今,让她先用了也好,待我心愿得以达成之后,我也会下地府去陪她。”
“你果真是疯了!”轩辕澈怒目而视,凌厉的招式带着满腔的恨意,决然的袭向木晚静,一个人在极端愤怒的时刻,所涌现出来的爆发力,令所有人都可以为之惊叹。
当他长剑抵在木晚静的脖颈时,木晚静明显的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再问一次,解药呢。”他俯身,做好蓄势待发的准备,“你明知道她是我这一生最心爱的女子,你是想要以她的生命来惩罚我的下半生都在苦难之中度过是吗?你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心?躺在地上的她,是你的亲人,自你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
木晚静不语,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轩辕澈无法得知,这名女子,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冷血到拿自己亲生女儿的命来做为筹码。
他的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挫败,如果悦悦出事了,今后他一个人,将如何生活下去?不得不承认木晚静这一招,果然用对了,他会悔恨,会难过,会一辈子也不得心安。
这一剑,究竟该不该刺下去?
握着剑柄的手,此时有些微微的抖动。
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昏迷不醒的苏悦悦,她的样子那么娇弱,那么纯真无瑕,这个女人,她为何下得了如此的毒手!
将心一横,明白她是不可能说出解药的下落,以掌风发力,借着这股力道,剑尖直刺入她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两个身影同时出现,将他的长剑击落。
木晚静则站立不稳的跌坐在地。
失神的看着这同时出现的二人。
迟夜昕看着她,只是不断的轻轻摇头。
另一名女子,在轩辕澈还未看清她的脸庞之际,便已奔至苏悦悦的身侧,抱起她,温婉的开口道:“悦悦,娘亲来了,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待她抬头望向迟夜昕时,轩辕澈看清晰了,风华绝代的她竟然与木晚静生得一模一样,几乎是没有任何区别,唯一可区分的,恐怕便是这名女子眼底的温婉可人。
这下,他似乎有些明白,谁才是悦悦真正的母亲了。
也能明白,为何木晚静可以对悦悦如此不留情面的下此毒手。
迟夜昕朝苏悦悦的嘴里送进一粒药丸,再查看她的脉相,脸上,露出平静之色,如此看来,悦悦应该是无大碍了。
木晚静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去。
迟夜昕与那名女子,应该唤她岳芊雪,则抱着苏悦悦来到了轩辕澈居住的木屋。
“瑞王爷,你对悦悦的深情与执着,我全看见了,请你今后也一直这样照顾她,用你的生命去守护她,我说的,你可以做到吗?”岳芊雪爱怜的看着床榻上的苏悦悦,侧过脸来,朝立在她身侧的轩辕澈说道。
“能做到,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轩辕澈对她,有着无尽的敬畏之感,同时,也能感到一种淡淡的亲切与熟悉。
“如此,我便放心将她交给你,”岳芊雪起身,想了想,又俯下身去,在苏悦悦的额头,印上浅浅的吻,唇角,流露出深深的爱怜,“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给她这世上最完整的爱情。”
“二位前辈,为何不等悦悦醒了再离去?”轩辕澈不解,这二人为何如此急着要离开这里?
“我们要去找到晚静,解开她的心结。”岳芊雪的声音,自遥远的夜空之中传来。
轩辕澈重回屋内,看着呼吸平稳的苏悦悦,轻轻执起她的小手,郑重的说道:“娘亲方才嘱咐我的话,你全听见了吗?不论今后我们会遇到什么,只要我们心灵相通,互相信任,任何难关,也无法阻止我们相爱的脚步。”
二人之间这份执着的情感,使得夜色越发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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