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
李子恒在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对于冯乐生的说法，他有一些疑惑。
“如果说有怨就是有罪的话，那些无辜含冤而死的人，难道他们也有罪吗？”
冯乐生摇了摇头：“不不不，老板，你的理解错了，含冤而死的人有怨，他们的仇恨或者执念得到了结后，就会消散，而我们不会，我们会源源不断地追寻恐惧。”
“但我看你们现在不是挺清醒的么。”李子恒打量着冯乐生狐疑地说道。
“你猜我和系统签了多久的合同，这已经是多少年了？”冯乐生笑着叹了口气，“在鬼屋打工的过程，既是在赎罪，又是消解怨气的过程，我也是用了很多年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那叶雨霖呢？就是第一个恐怖场景里的员工，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李子恒继续问道，难得自己的员工愿意跟自己讲这些，能多了解一些是一些。
冯乐生往嘴里丢了两颗爆米花，“叶雨霖和张柯心对吧，认识，虽然他们并不算老员工，但是多多少少也算是同事。”
“我想知道的是，育德高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然后被收录为了恐怖场景？”
虽然叶雨霖曾经跟他说过，恐怖场景里面发生的事情纯属虚构，但是在使用过降临卡之后，李子恒的想法却发生了改变。
冯乐生听到李子恒的问题，微微侧目，他思索了片刻，似乎在考虑应不应该将事实告诉李子恒，但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开口了：“算是真实发生过......”
李子恒麻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育德高中这个恐怖事件里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但有戏剧化改编的成分在里面，毕竟按照真实情况的话，老板你其实是不可能通关的。”
李子恒微微一惊，但随即他又感到有些疑惑：“按照育德高中里发生的事情，叶雨霖完完全全只是一个受害者，怎么会有罪呢？”
从鬼屋还原的剧情来看，叶雨霖从头到尾都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的，而张柯心多多少少还毒死了一些无辜的人。
冯乐生笑了：“所以说老板你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一个人不可能真正完全地了解另一个人。”
这时育德高中内的叶雨霖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她有些狐疑地看向四周：“怎么感觉有人在说我坏话。”
而另一边的冯乐生还在继续讲着：“你也知道，年轻的时候，思想没有那么成熟，总会做一些幼稚的事情，而叶雨霖和张柯心很明显就属于这种。”
“至少叶雨霖在学校里，可从来不是什么好学生，虽然学校也不是个好学校，这也是为什么她的老师能那样心安理得地伤害她，不止一科的老师被她气哭过，还有一次，她直接叫自己的男朋友在校外把老师打进了医院，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没有遭受处罚罢了。”
李子恒大为震惊，这与他印象里的叶雨霖完全不一样，至少从现在来看，叶雨霖表现出来的性格应该是大度开朗的，虽然张柯心是有点阴沉，不过也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会打老师的人。
仿佛知道李子恒在想些什么，冯乐生接着补充道：“在鬼屋里呆的时间久了，见的人和事也多了，思想自然就成熟了，所以说在鬼屋里的这段时间，既是洗去怨气的过程，也是反思和纠错呢。”
李子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过老冯，你看你嘴里大道理这么多，没想到当年还是怨啊。”
“五十年了，再大的怨气也该消散了。”冯乐生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李子恒“有些偏题了，我想说的是，老板，这个新的场景，李思久是没有办法作为其中的NPC存在的，她身上怨气不足，无法承载新的恐怖场景，而苏海清、苏丽娟和赵晓丽就很合适，新死的魂魄可是怨气十足呢。”
“啊？”李子恒听到这突然愣了一下，连忙摆了摆手，“这个恐怖场景我是不准备放在鬼屋里的，否则接触过这个案子的人一进去就能联想到，更何况苏海清目前还是通缉状态，我这鬼屋可是有警察会来玩的，进了鬼屋发现自家通缉犯在我的场景里那还得了？”
“嗯？这点系统没有告诉你吗？你从当前世界中收取的恐怖场景和员工出现在当前世界的时候都会被模糊身份，并且情节会被优化，就像你当初进入我的电影院看完了整场电影却依旧不知道我是谁一样。”
李子恒在与系统沟通确认了这件事之后，又问道：“那苏丽娟和赵晓丽的合同怎么签，她们两人现在完全处于无法交流的状态，苏海清现在不知道算是死了还是活着，而且我寻思他的惩罚还没受够呢。”
“哈哈，与无意识的魂体签订不平等条约可是你的系统的看家本领了，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冯乐生牙都咬紧了，但随后他乐呵呵地对李子恒说道：“至于苏海清，你不用管他，如果有其他人进入恐怖场景，如果能遇到他的话，会把他当成一起游玩的玩家，你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游戏里的NPC一样，记得当初进我电影院的时候，你是有两张票的吗？”
李子恒明白了，意思就是，苏海清可以在恐怖场景中充当一个内鬼的角色。
针不戳。
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李思久能干啥，如果她不能作为恐怖场景NPC，那系统把她签下来干嘛？”
冯乐生捂住了脑袋，看起来有些心累：“有没有可能，李思久其实会点别的呢？要知道，要把鬼屋的IP做好，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服务员和演员。”
“你现在招的张杏是作为鬼屋品牌饮品的制作人，而李思久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了，比如新媒体运营，品牌策划，这些都是需要人手的工作。”
李子恒根本就没想过这个摊子能铺得这么大。
“老板，系统出现在这个世界可不只是为了开个小鬼屋，你还有的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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