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跑了半天,又过了饭点,我和小敦如风卷残云,饭很快就吃完了,不留下半点残羹冷炙。只是一时肚子胀,有点难受,想坐一会儿再起身。
见店老板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便跟他说道:“老板,你这里正值路口,人来人往的,平时可有什么奇闻逸事,说来听听!”
店老板神秘地看了我一眼:“你想听的,是鬼故事吧?”他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不答,只礼貌地笑了笑,表示默认。
店老板道:“我这里迎来送往的,都是匆匆过客,能有什么故事?”我和小敦子正要失望,谁知店老板接着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讲一个古老的故事,也是跟饭店有关的。”
我和小敦子自然是鼓掌欢迎。于是,店老板便一板一眼地讲了起来:“那是几百年前,也不知是哪朝哪代,也是有一家小饭店,开在了山脚下的路口处,是一家夫妻店。”
“平时店里由妻子打理,丈夫则白天上山打猎,傍晚才回来。”
“也不知从哪天起,妻子发现丈夫最近起早贪黑,比以往勤快了些,总是天未亮就出发,太阳落山后才归来。不过,丈夫在山上收获的野味,也比以往相对多了些,所以妻子也未在意。”
“但妻子很快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丈夫带回来的野味,十分不耐保存,如果第二天不卖光,很快就会变质。”
“妻子心中纳闷,明明那些野味带回来的时候还是新鲜的,有的还血迹未干,尚有余温。”
“一次,妻子便把丈夫带回来的兔子肉,与市场买回来的,同时保存一两天试试,结果果如她所疑!”
“正当妻子想等丈夫回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时,突然有人上门报信。”
“来人说他是附近的樵夫,今天早上他在一处悬崖下发现了一具尸体,不知死了多少天,已经开始腐烂了,不过看起来还是有点像她的丈夫,而且其身上带有一副弓箭,身旁还掉落着一把猎叉。”
“妻子本不以为意,还反驳那樵夫说,她丈夫明明每天晚上都回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是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樵夫以为她是一时受不了打击,不愿接受事实,临别前便跟她说,信不信由她,反正他已经报官了,官府很快就会来通知她去认尸。”
“妻子虽不愿相信,但那樵夫走后,她的心开始便慌了起来,只盼着太阳快点下山,丈夫早点归来!”
“但很快,官府便差人来通知妻子去认尸了,结果果如那樵夫所说,死者就是她丈夫!”
“仵作说,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及现场堪验结果来判断,死者应该是十五天前,从悬崖上摔下摔死的。幸好最近天气有点冷,要不然怕是只剩骨架了!”
“事实摆在眼前,妻子不信也得信了!”
店老板的故事很快便讲完了。我回头望了一下门外,问道:“那你放在外面的那两个馒头,若是有饿鬼动过,是不是也比较容易变馊些?”店老板道:“当然,只要有人动过,就不耐保存。”
“那是为什么呢?”小敦子不解道。店老板道:“馒头虽看来起还好好的,但它的精气神都被饿鬼吸走了,所以就不耐保存。”
店老板接着道:“不信你们以后可以观察一下,逢年过节的,家里祭祀祖先的东西,是不是同样也不耐保存?”
“要是也耐保存呢?”小敦子钻牛角尖了。店老板笑道:“要是一样耐保存,那说明你的祖先不显灵,或是他先在别家吃饱了,到你家时已经吃不下了!”
我怕小敦子继续钻,又辩不过店老板,口头上吃亏,便打断道:“老板,还有没有其它故事可讲?”
店老板顿了顿,说道:“有,上面的故事才只讲了前半部呢,我这就给你们接着讲下去。”“哦,我还以为讲完了呢!”我道。
于是,店老板懒洋洋地,接着讲道:“那对夫妻,自从丈夫死后,妻子便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那家小饭店,毕竟她也要维持生计。”
“一天夜里,外面无风,但下起了小雨,天很黑、很冷!”
“饭店本已打烊,但这时却突然一阵敲门声起,妻子便隔着门问是谁?”
“来人说是过路的,想在这里吃一下饭,顺便避一下雨。”
“妻子从门缝往外看,借着微弱的光线,见来者三人,皆是须发枯黄的瘦弱老头。她本不想做一单生意,但想到饭店的生意难以为继,她犹豫了一下,便开了门。”
“等那三人进门后,妻子才发现,来者虽皆是瘦弱老头,但个个长得獐头鼠目,眼里时不时闪着凶光。于是她便小心翼翼起来,暗中观察那三人的一举一动。”
“在后厨忙活时,妻子隐约听到那三人在小声商议。”
“其中一人道,就是这家,她丈夫在山上打猎时,就为了救一窝刚出生的小兔子,竟射死了我们一名兄弟;另一人道,我们虽然把她丈夫推下了悬崖,但想来实在不解恨,等一下我们就把她也结果了;第三人则在一旁连连称是。”
“妻子听了,心中一惊,手中的勺子差点掉落在地,幸好又及时抓住了。她一边苦思着脱身之策,很快就想到了一计。”
“原来,开饭店的都难免备有耗子药,以防鼠患。于是妻子便把店里剩下的半包耗子药,全都倒进了汤里。她想,这样正好可以为丈夫报仇!”
“等汤好了,端上去后,或许是因为太烫了,那三人迟迟不肯动匙。妻子在柜台后看着干着急。”
“过了一会儿,那三人终于准备喝汤了。不料,其中一人先喝了一口,便说那汤的味道有点怪,另两人听后,就停了下来。于是他们便围着那碗汤,伸着长长的脖子,嗅个不停。”
“谁知那三人的鼻子也真是灵,其中一人嗅了一阵,便惊呼不好,是耗子药,这味道他曾闻过!”
“既然被对方识破了,妻子知道自己已难以幸免,便不逃了,一动不动地站在柜台后等死。”
“那三人中,喝了一口汤的那人,跑到角落里催吐去了,另两人则眼露凶光,一步一步向妻子逼近!”
“那两人越逼越近时,终于露出了獠牙利爪,原来他们竟是黄鼠狼精变的!”
“就这在千钧一发之际,突听门外有人大叫了一声,孽畜,竟敢在这里害人!紧接着,便有人破门而入。众人回头一看,见来者是一位手执拂尘、背负桃木剑的中年道长。”
“那道长与那三名老头大战三百回合,一时你来我往,厮杀得难分难解。又从店里打到了店外,斗法斗到最激烈时,四周飞砂走石,天地为之变色!”
“最终,那道长的法力略胜一筹,打死了那三只黄鼠狼精,不过其身上也挂了彩,受伤不轻,瘫倒在地。”
“于是妻子便留那位道长在店里疗伤。过了几日,那道长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谁知他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一直留在店里混吃混住。”
“妻子想,那道长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因此她也不好意思赶他走。再说店里也不差多一张口吃饭,也不差多一间房一张床,况且那道长有时还会在店里帮忙张罗。”
“但时间久了,就有人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了,一个是刚丧夫不久颇有风韵的年轻寡妇,一个是来历不明的野道士,俩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成何体统?”
“那道长跟村里人解释说,他发现最近会有妖孽下山作怪,所以他才留了下下来,想等帮村民赶走妖孽再说。”
“果然,近日就有村民说,他们家的牲畜有的被活生生挖心掏肺,有的直接失踪。有人甚至说,妖孽在祸害他们家牲畜时,他是亲眼所见的,所以真的假不了。于是,一时人心惶惶,有人更是直接上门请求道长帮忙,大家也不再说三道四了。”
“但妻子总觉得那位道长身上有股邪气,看起来不像是位心无邪念之人。因此,他虽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她却刻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道长也终于露出了不轨之心,一次,趁人不备,意图强行求欢。妻子明确表示拒绝,但又无可奈何。”
“幸好这时,她婆婆闯了进来,说是要搬过来一起住,既有个伴,也可以在店里帮忙。”
“谁知那位道长眼见事情败露,竟以妻子的婆婆性命为要挟,想逼妻子就范。但妻子死活不肯,说再逼她她就先死在前头。于是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眼见婆婆的性命将不保,妻子最终还是退了一步,说自己就算不为亡夫守寡三年,也得到亡夫坟前哭诉一番,若亡夫显灵同意了,她便答应道长的要求。”
“那道长听了,觉得逼得太紧了,恐对方宁为玉碎不肯瓦全,仍不肯服从他,最终落了个鸡飞蛋打反而不好。于是他便点头同意了,其实他心中盘算着,她去祭奠亡夫时,他只需暗地里稍作一下法,骗她是亡夫显灵同意了,这还不容易?”
“当天夜里,妻子辗转难眠,一只夜莺突然闯入她房中。奇怪的是,那夜莺竟然说起人话来,它说它是来报恩的,妻子大惑不解。”
“夜莺解释说,它小时候不慎从巢穴上掉落,是她丈夫帮它送回巢穴的。她丈夫虽以打猎为生,但也只取当取的,并不滥杀无辜,而且对小生灵还是有爱心的。所以它现在知道她有难,便前来帮忙。”
“夜莺又说,那道长就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这几天村里的牲畜其实都是他害的,为了迷惑村民。明天你上山祭奠亡夫时,要想办法让他在你亡夫坟前磕三个响头,到时自然会有仙人来收了他。妻子便记住了夜莺的话。”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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