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伟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荒谬，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跟杨凯业之间有这样的约定？”
萧立笑了笑：“齐主任，你别激动，我们现在不是正在核实问题么。”
林小彩这时突然道：“齐国伟，你不要狡辩了，如果你们没有约定，他怎么会给你打款四百万？这么一笔巨款，再有钱的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地就给别人吧？”
齐国伟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态度非常强硬地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这四百万给我。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真的索要好处，我会让他把钱打到我工资卡上？谁会那么蠢？再说了，如果我真想要好处费，完全可以不用露面，找一个别的人当白手套就行。再不济，我用别人的身份办张卡，也比打到我工资卡上要隐蔽吧？”
“干蠢事的人多了，齐主任，我建议你还是坦陈交待比较好，这样大家都省事。”萧立终于露出獠牙。
林小彩这时也道：“你不说出这笔钱的原因，哪怕你再否认，也改变不了受贿的事实。”
“首先，我没有跟杨凯业有过任何的约定。其次，我帮他办贷款，完全是出于对项目和微山的考虑。第三，这笔钱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杨凯业打过来的，那也是他一厢情愿。”
齐国伟铿锵有力地道：“至于你们说的，那些都是猜测，我不承认。”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这些，萧立起身离开，林小彩神情冷峻地看了齐国伟一眼，也跟着出了去。
萧立和林小彩进了监控室，萧立问道：“林主任，这事你怎么看？”
“我要看其他人的谈话笔录。”
萧立一拍脑袋，道：“我把这事给忘了，我现在去拿给你。”
这个案子并不算太复杂，所以也没多少资料，都在萧立的文件包里装着。
林小彩仔细看了之后，道：“受贿罪的构成要件是利用职务之便，而不是他有没有收钱。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无法证明齐国伟利用了职务之便。萧主任，你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就是没有问清楚，杨凯业的贷款是从哪里办来的。”
萧立不服气地道：“这能证明什么？”
林小彩道：“齐国伟的职务是什么？县委办副主任，县委梁书记的秘书，他办这个贷款有没有利用他的影响力？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没有，受贿就不成立。可惜的是，举报人没有说清楚，杨凯业也没有说清楚，刚刚的问话也不是太清楚。”
萧立虽然不服气，但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确犯了一个重大失误。
重新进入谈话室，萧立向齐国伟问出了这个问题。
被晾了半个多小时的齐国伟倒是气定神闲：“这个你自己去问杨凯业，我只是介绍了一个朋友给他认识。”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齐国伟淡然道：“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这是他的隐私。”
萧立急眼了，声音也猛地提高：“齐国伟，如果你不说，我则认为你这个所谓的朋友不存在，你想清楚，这对你事件的定性将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齐国伟道：“我说了，这是他的隐私，我不方便透露。”
“行，那你继续想吧。”
萧立气急败坏地出了谈话室，林小彩也有些奇怪齐国伟有什么不能透露出来的，难道他口中的那个朋友跟他还有什么别的不清不楚的关系？
眼神复杂地在齐国伟的脸上扫过，林小彩道：“齐国伟，刚刚萧主任说的没错，如果说你不方便透露你朋友的名字，那不说也无所谓，但你总可以说是在哪家银行贷的款吧？其实你不说，我们也能从杨凯业那里得到答案。”
林小彩的嘴唇很红，是那种自然的红，而不是依赖于口红。都说女人不打扮，就如没穿衣服，但这话并不适用于林小彩，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天生丽质吧。
林小彩的口吻很冷淡，眼神也很冰冷，但萧立却是从中能够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暗示。
林小彩是在帮自己。
不过齐国伟没有领这个情。
纪委办案，虽然最终都要汇总到纪委书记那儿去，但基本上都是各办各的，像现在这种一室和六室合办一案的并不多见。
事实上，这次的举报充满了诡异之感，前晚收到钱，第二天就被人举报，绝对是知道内情的人。
而知情人只有两个，除了一个收到钱还以为是梁诗阁打过来的返点的齐国伟，另一个就是杨凯业了。
杨凯业会举报自己？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因为他很反对自己和杨思纯继续来往下去，如果真的是他，那人性就太恶了，自己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反而过河拆桥，反咬了自己一口。
不过在此之前，齐国伟和杨思纯就已经陷入了冷战，而在收到钱的当晚，杨思纯就已经基本上很明确地提出了分手。
这样的话，杨凯业的举报就不成立了。
那会是谁既知情又会举报自己呢？
林小彩参与了这个案件的调查，她应该是知道举报者的，只不过这个谈话室里全是监控，齐国伟不能问，哪怕问了她也不会回答。
所以齐国伟现在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少说话，少说则少错。
“我说了，我只是介绍了一个朋友给他认识，到底是什么银行，我还真不清楚，你们去问杨凯业好了。”
林小彩没再说话，包含深意地离开了。
萧立连忙联系杨凯业，打算再找他问话，可得到的结果是，杨凯业去国外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林小彩当即道：“那就问举报人。”
萧立立即联系，等不及把人叫过来就在电话里问了起来，结果问了半天，对方也搞不清楚。
萧立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举报人不清楚，杨凯业不在国内，齐国伟也不开口，而这个问题却是关键中的关键，一时之间，萧立也是没辄。
林小彩幽幽地道：“萧主任，我必须要说，这个案子你办得急了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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