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心中有些汗颜,这就是古代版的职场互吹吧,听起来怪怪的。
“小姐幼时贪凉,总喜欢划船到莲池中间睡懒觉,每次抱出来都沾了一身的莲花香,那时小姐的父亲还在,总是笑话她像个小懒猫。”
“是吗?想不到方大人儿时竟是这般样子。”姜月白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揶揄一闪而过。
方知有努力保持微笑,没想到方叔和殿下居然能聊的这么投缘,属实让她惊讶。
一行人站在池塘边等了一会,长好掐着时间,提醒姜月白该回别院了。虽然殿下身上的伤不重,但是也得按时回去换药,更何况大祭司一早出去,这会也该回来了。
走之前,姜月白回头看了眼一直站在方知有身后的温沐白,状似不经意般提议道“温公子如今年岁不小了,也是时候该议亲了。不知方大人可有合适人选?”
方知有摇摇头,神情一片坦然“沐白的身体还需养养,待日后他有心仪的或合适的人时再说吧。”
姜月白满意了,她不抗拒给温沐白议亲,她对温沐白无意。
临到马车前,他还特意看了眼因为方知有的话有些低落的温沐白“若是方大人不介意,本宫有几位堂妹都是年少有为,尚未有家室,与温公子甚是般配。只是人都在苗疆,离京城有些远了。”
方知有心下一惊,姜月白的堂妹,那不就是苗疆的几位皇女,皇室诡谲,沐白又心思单纯,送他去那跟送一只小羊进虎口没什么区别。
“谢过殿下,只是沐白身份低微,恐配不起几位皇女殿下。”
此时的方知有,全然一副好姐姐的样子,礼貌又不失体面的为自家弟弟婉拒一门不合适的婚姻。
姜月白被拒,也没有不开心,反而平静的点点头,抬步上了马车。这下他终于确定,方知有对温沐白绝对没有别的心思。
他一走,方知有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早晨,一会都不得安生。温沐白也松了一口气,苗疆,听说那是很远的地方,当今君后就出身苗疆,可自从嫁入大启后,就一次都没有回去过。若是他去了苗疆,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在见到她了吧···
“闭门谢客,快。就说我病的快死了,谁也不见。”
方知有招呼着忘忧关门,她是真累了,不想再接待这一茬又一茬来访的人。
用过午膳,方知有在池塘边的大柳树下支了张摇椅,安逸的合上眼睛假寐。天渐渐热了,她在房里总觉得有些闷,还是外面舒服些。
忘忧拿着薄毯急匆匆地找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小姐,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在外面吹风,要是受寒了怎么办?方叔肯定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的···”
方知有眼睛都没睁,感受着薄毯上的暖意。正昏昏欲睡时,忘忧突然闭上了嘴,熟悉的馨香顺着风飘过鼻尖 。
她半睁开眼睛,叫了一声“方叔···”
“老奴在,小姐睡吧。”方铭轻抚她的发顶,怜爱地看着这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自入了京城以后,她瘦了很多,身上的秘密也变多了,但她依然是那个幼时依偎着自己的孩子。
等到方知有睡熟,方铭给她拉好薄毯,一个眼神就把想溜的忘忧钉在原地。他伸手指了指远处的亭子,示意忘忧去那里,他有话要问。
忘忧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一步三挪。
“忘忧,你们来到京城后,小姐是不是又经常涉险?那个温沐白,在跟小姐认识之前是什么身份?太女殿下与小姐的关系又如何?”
他语调温温柔柔,甚至还带着笑意,但忘忧知道他可不是什么正面意义上的无害温柔美人。
方家失势,他一介男子先后带着两个孩子躲过江清一的搜查,又隐姓埋名把孩子都拉扯大,足以证明他并非表面看的到那般无害,忘忧面对他,可比面对方知有紧张多了。
温柔一刀,指的就是方铭。
她嗫嚅着,把能说的都吐了个一干二净,不能说的也被方铭套话套出个七七八八。此时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呜呜呜,小姐,我对不起你···
方知有睡醒已是下午,夕阳照在池塘的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与余晖相印。
忘忧耷拉着头坐在不远处的池边,一脸懊悔的拿小棍搅动水面。自从方铭来了以后,管家的事情就交给了他,忘忧又回来做方知有的贴身侍女了。
“忘忧,咳咳咳···方叔呢?”
听到动静,忘忧把手里的小棍一扔,拍拍手回来扶起自家小姐。
“方叔找温公子去了,让小姐醒了以后先把药喝了。”
提到喝药方知有就有些头疼,她无奈起身,错过了忘忧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太女别院
经过之前的刺客卧底事件,别院的侍从几乎进行了一次大洗牌,不少人无缘无故失踪,也没人敢问,新进来的都是姜月白的人,继承了他一贯的冰冷作风,不苟言笑。
一入夜,院子里静悄悄,就连守夜的侍人交谈时,也都压低了声音,生怕打破了寂静。
长好换过一遍茶水,轻轻合上书房门。大祭司见书房里没外人了,才开口“月儿,苗疆有要事,我明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这么快?”姜月白惊讶了一瞬,又理解点点头“苗疆近年来事多,你尽早回去也好。”
他姑姑身体每况愈下,下面几个皇女早就开始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争夺皇权。兰念在的时候,还能稍微威慑住她们,她一走,怕是她们又乱起来了。
“月儿,若是有什么事,还可像之前一样给我递信。”兰念叮嘱道。
“月儿知道,近来盗匪猖狂,姑姑一路小心。”
兰念点点头,无意识的搓了搓指腹,斟酌着用词开口“月儿···姑姑还是想多说两句。情之一事,最忌太过执念,若是月儿今后有了心仪之人,若对方无意,放过她,也放过自己,才是上上之道。你可明白姑姑的意思?”
她话说的很慢,一直打量着姜月白的神色,怕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兰时幼时便是这样,旁人不让他做的,他偏要去做,旁人让他做什么,他偏偏失了兴趣,理也不理。
那时他与姜文初在一起时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反对他与姜文来往,他偏偏一意孤行,日日都要与姜文待在一起,一来二去,居然对姜文情根深种,舍了圣子的身份也要嫁来大启。
今日一上午,兰念都在城中四处游走,打听方知有此人的性格为人。抛去那些“好容颜如仙子下凡”之类的夸张说法,更多的还是说此人才华横溢,清廉正直,脾气极好。
可她若真如流言所说那样是个好脾气的才女也就罢了。偏偏,前不久那场轰动的受贿案也是她主导的。一个无权无势的六品小官,顷刻间把自己一众上司连锅端了,盘桓了多少年的毒瘤就这样被拔除。她的能力,不容小觑。
试想,一个有手腕,有能力,又正直清廉的人,怎么会愿意屈居于人下,做一个见不得光,连外室都不如的袍下臣呢?
姜月白的性子比起兰时,虽沉静隐忍许多,但偏执强求可是兰家一脉相承的。她就怕他现在嘴上说着不喜欢方知有,等哪天突然开窍被拒绝,会强行拉着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兰时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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