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嗤笑一声,伸出手指撩开他的外袍“你瞒不住的,腹中胎儿一日日长大,就算你现在用衣物遮挡住,瓜熟蒂落,总会有分娩之日,你猜会是在早朝时,还是哪一次家宴,公干之时?”
姜月白不客气的扯回衣服,事到如今,也懒得再跟他打哑谜。
“不劳您费心,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做好打算。”快到生产之日告假就行了,花戎有位师弟很是擅长男子生产方面的病症,他早就把人弄进了府中,确保万无一失。
兰时胸口一窒,结结实实被他气了一下“你的打算?你就这么确定自己能平安生产,不被其他人知道?要是被捅了出去,别说你的命和你肚子里这个,连方知有的命也难保!”
姜月白面色一变,扶着桌子起身直视着兰时,威胁开口“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别忘了,事情被捅出去,难保的还有你的命。把我变成女儿的,不正是你吗?”
这是他第一次对兰时表现出这么激烈的攻击性,为了方娘和他们的孩子的平安,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兰时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眼里的戏谑逐渐变成认真。
“想要你的方大人活命,就去把孩子流掉。别忘了,还有一个姜承玉对皇位虎视眈眈,姜文已经对你不满,如果让姜承玉再抓到你的把柄,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一起死。”
姜月白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让他流掉这个孩子,纵使开口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毫不犹豫的反击,宛如护犊子的雄狮。
“一起死就一起死,你怕了?我当年经历过的事情,不会再让我的孩子经历一遍,我是你拿来讨好姜文的工具,我的孩子不是。女儿告退!”
他掀起裙角,走的毫不犹豫,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气到身子。他的身份是兰时做的孽,他怎么有脸用他的宝宝来遮掩自己的错!
方娘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如果边关那边快的话,最多到明年新春之前,就能有结果,他的宝宝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世上生活,他不会蠢到真的带着所有人一起去死。
“殿下,怎么了?”长好见他一脸怒容甩门出来,立刻紧张的上下查看。
“没事,我们走。”姜月白虚虚扶了一下自己紧绷的肚子,深呼吸缓解情绪。
长好小心扶着人,语气难掩抱怨“君后也真是的,动不动就发脾气,要是伤到殿下了怎么办?”
姜月白冷笑“他何时在意过会不会伤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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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有压了一个月,才让人把打下温水城的消息传回去。
得到捷报的当天,朝堂上一派喜气洋洋,甚至还有人暗搓搓的去恭喜姜月白,得方知有这么一员大将。
姜文坐在高位上,嘴角带笑的审视着下面众人,等他们说完,才慢悠悠开口。
“各位爱卿可是觉得这是好事一件,需得好好庆祝啊?”
她语调怪异,原来脸上还带着喜色的大臣立马敛了笑容,谨慎低头,安静如鸡。
姜月白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地下,等她发疯,方娘越有能力,越是证明姜文无能。
扫视一圈,姜文冷笑一声“私自囚禁西域皇女,你们也觉得,是好事一件?”
这下连姜承玉都忍不住偷偷看她,她可是听说了,那个皇女拿他们大启的百姓当人肉盾牌的,怎么就不能囚禁了。
许是偷看她的人太多,姜文敲击着桌面,慢悠悠开口“私自囚禁西域皇女,本不是什么坏事,可是方知有任由她一封信,一封信的寄回去求救,我竟不知,我大启的官员,什么时候与西域皇女有这般好的交情了?”
这是在变相的说方娘通敌卖国?姜月白不在意的捏着指尖,想了这么久,就给她安了这么个罪名?
姜文还没等到姜月白说话,朝中一些跟方知有交情好的其他官员先跪下了。
“陛下,方大人与二位将军在边关浴血奋战,连连收复我朝城池,如此怀疑,恐伤了忠臣的心啊。”
姜月白看似人在朝堂,实际上心思早就神游天外了,姜文这样确实会伤了忠臣的心,还好方娘根本不是忠臣,她不仅不是忠臣,还跟姜文有仇。
同样神游天外的还有楼弃,现在姜文忌惮姜月白,有意想扶姜承玉起来与她抗衡,承玉信任她,许多事情都交给她来做。
这本是好事,可是时间久了,她对上姜承玉,总有种不忍,她这么相信她,可是她一直在背叛她。
为什么她不能像表妹策反殿下一样策反姜承玉呢?
殿上跪着的大臣越来越多,姜月白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静。姜文话说的严重,但终究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更何况人现在还在边关屡立奇功,天高皇帝远,她再怀疑,现在也没办法给她定罪,只能先放着,等来日回京再继续。
下朝后,姜承玉一个人被姜文叫到御书房长谈。
姜月白不理会那些其他人打量的目光,独自一人慢悠悠往宫外走,一刻都没有在宫里停留。
有楼弃在,不需要他去操心姜文和姜承玉两个人在密谋什么,反正过不了多时,楼府的密信就会送过来了。
长好套了马车一直在宫门口等着,一见到他立刻快马加鞭往别院赶,殿下现在五个月了,为了遮掩,每日上朝前都要缠一圈白布勒住肚子。
花戎说这样对殿下和孩子都不好,可也没有办法,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他只能每日祈求早朝的时间短一些,让殿下能快点回到别院,解开腰上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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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
昨夜方知有处理公务到天快亮才睡下,今日睡了个懒觉,直到中午才起床。
她本想着跟忘忧一起去樊寻那混点饭,结果门一打开,忘忧人都不见了,问了以后才知道,又让迦思给弄走了。
孩子大了就是这样的,况且忘忧跟迦思在一起,是忘忧占便宜了,她也算是当姐姐的,可不好去棒打鸳鸯。
心里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梗的感觉。
自食其力洗漱完,她随便把长发一绑就找樊寻去了。
半月前,她从西域人手里救了一名叫玄安的男子,那男人说自己的家人都死在西域人手里,全家就剩他一个还活着,樊寻救了他,他以后就是樊寻的人了。
方知有本以为这个报恩的戏码会来回演个几出,再继续下一个环节,结果没想到玄安的动作非常利索,当夜就爬床了,而且成功了。
樊寻本来是不喜他的,想着等回京以后带回去当个通房已经算不错了,结果他一手的好厨艺,征服了樊寻周围所有人,嘴巴也甜的很抹了蜜一样,竟然把樊寻迷的主动要给他抬位份到侍妾。
现下还剩牧州城没打下来,她估摸着,等牧州打下来,再回京的时候,玄安搞不好都已经从樊寻手里弄到主君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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