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又喂了一勺小米粥,笑意更盛 “不急,先喝粥,喝完粥,你帮我搽”
余焕英想起昨晚肆无忌惮的抓着延洲手臂、背部...羞得不行,低头默默喝着小米粥。
延洲一勺一勺喂完米粥后,贴心的掖好被,对着额间亲吻一下 “再睡一会儿”
余焕英缓缓闭上眼睛,没过多一会儿,就沉沉入睡...
再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准备去浴房沐浴,身上干净又清爽...好像记忆里,似乎有点昨夜延洲抱她沐浴擦身子的印象,心里难掩羞涩..
下楼时,延洲正在门口收拾马匹包袱,客栈老板娘笑吟吟道 “哎呀,你们小夫妻又要走了,要是多待上几日多好。”
余焕英客气道谢“下次,我们再来住上一段时间”
老板娘笑盈盈“这是你相公,托我多做一份,我想着,既然做了,那就一人一份好事成双嘛”说话间将两册婚书交给余焕英。
余焕英看着,大红宣纸,连理并枝,鸳鸯戏水,册子上的笔墨似乎才干透,心里莫名多出丝丝暖意,阵阵欢喜之情。
这是她和延洲的,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望着门口的延洲,身姿如松,挺拔而俊逸,脸庞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站在风中,长发随风飘舞,清风明月那般美好...
余焕英心口心如鹿撞,怦怦然,又如阵阵轻来之风,撩起一汪清池,涟漪不断...
两人在客栈用过午饭后,策马朝着楚城的方向而去,边春香到楚城的路,地貌蜿蜒宽旷适合骑马。
边春山,多是盘山环绕,所以镇子与镇子由着商道连接,看似不远,实则路程并不近。
两人当天便在边春山的另一个镇子住下,接着每日都是从一个镇子赶到下一个镇子。
山峰环绕,药材丰富,密林野兽,更是数不胜数...
延洲每到一个镇子,都会采买一些少见药材,沿途有时间,就会给余焕英做成药膳。
那日同房后,延洲每日晚上都越发难收手,又顾念次日路程辛苦,所以每晚都不敢做太多次。
一连赶了小十天的路程,终于快马加鞭到达楚城地界。
楚城,是冯氏家族聚集地,冯氏家族是最早一批出梁国做商贸的大户,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努力,如今已是当今中土之地一流巨贾。
不止冯氏家族,梁国其他商贾,异邦小国的许多商贾也迁移至此。
楚城早就成了各国商贸中心点,楚城的商路官道外通海域,内链接黢江沿岸一带异国,北疆边陲、草原、戈壁一样畅通无阻,东西南北各地买卖,都聚集于此。
楚城称得上当今世间最热闹繁华的城池,每一年从这里引来送往的各国商人,都能赶上边陲几个小国的总人数还多。
延洲以前来过几次,那时候的盛况和如今稀松的人流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以前楚城几乎就是座不夜城,白天,四面八方人挤人,夜晚,灯火辉煌,热闹鼎沸。
两人一路兼程,余焕英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印象有种莫名熟悉,似乎来过这里,但是怎么都记不起来。
如今的楚城,不像以前那么繁华似锦,热闹非凡,许多的高楼商户,商贾大族都开始在关门撤户,
从听闻齐国为首的百万军割梁计划后,小商贩走的走,跑的跑。
大商贾们,开始将资产挪到其他异国,亦或者跟着梁国朝堂迁至梁都,不过能跟着迁移去梁都得,只有梁国本土商贾,其他异国商贾小贩,纷纷避之而不及。
就算现下如此不景气,楚城的街头,也比其他城池繁华热闹不少,街头没了人挤人的压迫,反倒是另一种市井繁华。
余焕鹰,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来过楚城没有,只是见到比梁都还热闹繁华的街头,心中不免感慨欣慰 ,牵着马走在街头,笑盈盈开口“延洲,这里的百姓没有慌张不安,实在是太好了。”
延洲没将真相道出来,接过话 “当然,有本驸马在,他们怕什么?”
延洲想了想,他虽与余焕英拜了堂,成了婚,但余焕英自始至终都一口一口的‘延洲’叫着,实在是少了新婚夫妇间的亲密称呼。
余焕英从来不叫他‘相公、夫君’,偶尔在床榻间,嬉笑玩乐时,也只有在求饶时,才轻轻唤上一声 ‘夫君’,得想个法子,让她唤平日也唤自己夫君才行。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落座,用晚膳时,余焕英见他没怎么动筷,只是一个劲的给自己添菜,开口问道 “延洲,你不饿吗?”
延洲眉心微蹙,一副吃不下饭的样子,“玉絜,你该唤我夫君才对。”
余焕英微微一愣,耳根红了大片‘夫君’ 只有在床上,延洲逼着她叫,她受不住时,才轻轻唤一声,每次唤的时候,都羞涩无比,她从未想过白日里也要这样唤她。
延洲见她在思量,继续有理开口 “我们成了亲,是真正的夫妇,你是有家有室的人,再一口一口‘延洲’显得太生分了。长此以往,你会慢慢对我不上心”
余焕英有些不解,她从小对男女之事,似乎就比寻常女子反应慢许多,就像那和延洲从前那般搂抱,也没觉得害羞与否,直到那次突然记起起宫里嬷嬷教她的闺房之道,才明白什么是亲密无间、才明白延洲发烫的身体是为了什么。
虽然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她怎么都叫不出口,张了张嘴,最后依旧哑然一片。
延洲一脸期许落空,握着她的手亲了口,嘴角下压,委屈不安 “娘子,我们现在生出外地,你要是不叫我‘夫君’那日你若在街头碰见一个比我对你还好的,恐怕就跟着人家走了,独自撇下我不敢不顾”
延洲记起昨日君绍的飞鸽传信,一想到齐云祥还惦记着余焕英,心里就莫名烦躁。
余焕英被他突如其来的委屈,搞得有些懵,她怎么可能跟着别人走。
延洲见她不说话 “以前齐云祥那小子,你府上的先生和梁都城的百姓都说你两般配。”
这都是哪到哪啊?
余焕英有些无语,转而一想,延洲这是在无理取闹。
一想到‘夫君’这两个字,心动神驰,实在是叫不出口
“那...那我唤你郎君如何?”
延洲欢喜不已附耳过去,“那你先唤两声为夫听一听.”
余焕英向四周扫了一眼,垂眸细声道 “郎君”
声音轻如北风柳絮,落在延洲耳边犹如锣鼓喧天、山崩地裂
延洲故作没听见 “玉絜,我没听见,再叫一声”
“郎君”余焕英又唤了一声。
延洲这才心满意足落座吃饭 “娘子,以后都得这样唤为夫”
用完膳后,延洲拉着余焕英,在楚城街头转悠。
犹如一对无忧无虑的新婚小夫妇,吃着街头小吃,看着街头小买卖,两人都心照不宣,握紧彼此的手心。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大光明牵手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身旁的延洲。
余焕英心里涌过莫名悲伤,她不知道这样美好日子,还能延续多久。
楚城再往前就是禹城了,那里不久便是三百万敌军率先蚕食割裂的地方,也是梁国四分五裂,国破家亡的开端。
这件事,就像是一座高山巨石,从她知道的那一刻开始,这座高山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只有在延洲极致呵护下,她才有片刻机会,忘记那厚重的山石。
可是,这一切终究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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