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如虽然一直都不愿接受这个想法,但所有的结果都指向新婚那夜!
柳月如光洁的双手不停的收紧,宋南知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让别人拿走自己的清白!
“母亲?”宋以言看着神色不对的柳月如忙轻声唤了一句。
柳月如回过神来,看着宋以言:“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眼下你需要好好学习,别的母亲自会处理好。”
“你恨父亲吗?”宋以言突然问。
柳月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母亲恨她吗?”宋以言认真的问。
柳月如从来没有静下心去想这些,恨吗?
大概是恨的,他将自己和孩子害的这么惨,自己却是躲在暗处安度余生。
前世直至自己死去,她都不知那人到底是何人!
可,重活一世,她只想将事情搞明白,不想再这么稀里糊涂的的被蒙在鼓里。
“你呢?你想知道他是谁吗?”柳月如抛出同样有难度的问题。
宋以言没有犹豫,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想见,我想问问他为何要了母亲,又抛下母亲。”
为何明知这般还要将他们都丢下。
谢文桦羡慕自己有疼爱自己的母亲。
他又何尝不是羡慕他有不顾一切护他周全的父王。
柳月如伸手摸了摸宋以言的头:“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要学会蛰伏和掩饰,不要让你太祖母和你父亲察觉,他们心狠手辣,万一逼急了做出......”
后面的话柳月如不忍心再说。
她的孩子已经在宋老夫人和宋南知的手里死过一次了!她不能让孩子重蹈覆辙。
“母亲,你想过要同父亲和离吗?”宋以言沉默良久问了一句。
柳月如目光审视的目光落在宋以言的身上,最后认真的对他说:“母亲不会现在跟他和离的。”
既然现在有的选,为何不选丧偶!
宋以言漆黑的眸子显然有些意外,不解的问:“为什么?太祖母和父亲明明就对您不好,他们一直以来不过是为了在母亲身上榨取索要的东西,等到哪天母亲失去价值了,他们也会用对付我的方式对付母亲,我怕.....”
柳月如心中一颤,原来言哥儿什么都看的明白。
“母亲有自己的谋划,他们暂时不会伤我分毫。”柳月如心中升起一缕暖意,热腾腾的。
“我也不想去二舅爷那了,我想跟母亲一起留在侯府。”
“不行!”柳月如毫不犹豫的拒绝。
宋老夫人这么恬不知耻的人,她不得不设防。
而且以元青莲目前的疯狂程度,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
她不得不设防。
柳月如从宋以言的瞳眸看出失落,继而安慰:“母亲只是不希望那些人的血脏了你的手,这些事情,我来。”
两人说话之余。
马车缓缓停在了山脚下。
山上繁花盛开,格外美艳。
雨后的山路甚是泥泞,几人穿梭在林间,衣裙片刻染上黄泥。
一炷香的时间,柳月如携着宋以言来到一个小土堆前停下了脚步。
柳月如看着土包上杂草丛生,心尖猛然颤抖。
“母亲。”宋以言双手握了握柳月如。
“我没事,这就是你大哥入土的地方。”柳月如声音有些沙哑指了指自己跟前的小土堆。
眼眶却也情不自禁的红了,周遭凄凄凉凉的一片,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小的坟头。
早夭的孩子不详,侯府的人不愿让孩子入祖坟,只能被葬在这些荒山野岭。
每每过来柳月如都只觉荒凉,难怪孩子都不愿到自己的梦里来,同自己见上一面!
想到这些柳月如的鼻尖酸更加厉害,躲在一边潸然泪下。
严妈妈将东西摆在小坟堆前,上前给柳月如递了新的手帕:“夫人别太伤心,大少爷要是还在也不希望看您这样。”
柳月如捏紧手中的帕子,抬头对严妈妈说:“西城那边新买的田庄,附近靠山,我想在那买块好地把孩子重新安葬到那边。”
“夫人要起坟?”严妈妈看了眼周遭的环境,确实太荒凉了。
“这样也好,总比在这种地方好,那儿热闹,也离的近,夫人想孩子的便能随时过去看看。”严妈妈怜悯的轻叹一声。
“回去我便让福伯留心这事。”严妈妈忙伸手扶着她。
柳月如轻轻颔首,她也能借这机会看看她那素未蒙面的孩子。
叶桃点好香递到柳月如和宋以言的跟前:“夫人,小少爷。”
柳月如从叶桃的手中接过香,又递了三根给宋以言:“去给你大哥上香吧,保佑他在那边早日轮回,不再受这些苦。”
宋以言默默的给小坟堆上香后,才走到柳月如的身边:“母亲起坟的时候,我想一同前往。”
“好。”柳月如红着眼睛应下。
宋以言在泥泞的土地跪了下来。
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大哥安心,母亲日后由我护着,我会连同大哥那份一起守护。”
宋以言说完,严妈妈上前将他从地上扶起,身上的衣裳也被泥水弄湿。
柳月如拿过帕子轻轻的为他擦拭额头的泥土。
烧了纸扎的衣服和金元宝后才带着宋以言回到马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回府。
马车行至京都最热闹的街巷。
在马背上的谢文桦突然兴奋的朝柳月如乘坐的马车说道:“父王,那是姨母的马车,我想去找姨母。”
谢文桦回去后气愤的将宋老夫人要毒害宋以言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
谢景瑞与柳正倘算是忘年之交,说来柳正倘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也是当初柳云霓带着孩子要王妃之位,他同意的原因。
他冷毅的眸光落在柳月如的马车,心中更是惋惜,她不该被如此对待。
儿时初见她,一身湖蓝色童男装,粉雕玉琢的她穿梭在贫民区。
他那时说;“天下贫苦之人太多,管的了一次却不能管终身。”
至今,他都记得柳月如双手叉腰,仰着盛气凌人的小脸,认真同自己辩驳的样子。
她说:“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饱餐一顿对于她们而言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对于贫苦人而言却是拼尽全力,只要她遇到,便会尽自己所能。”
谢景瑞的眸子晦暗,这般善良的她却被侯府机关算尽。
思及此。
他翻身下了马,将谢文桦从马背上抱下。
随着谢文桦奔跑的身影,移步到了柳月如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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