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来的时候。
求见的并不是他,而是贺轻尘。
王焕原本是要打发了他们去的。
哪知,他们前脚出府,后脚便在王府外边的一个挂面摊子上坐下,慢悠悠地吃起了东西,甚至时不时地往王府这边看。
目的不言而喻。
他们不知道王爷的行程,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在王府外边等着
不论王爷是回王府,还是出府,总有遇着的时候。
王焕担心他替换庄子管事的事被发现,只能趁着贺轻尘不在,赶紧将人带到自己的院子里晾着,并立即叫了人去找曹全过来。
待人来了以后,他没多少耐心地叫他们说清楚缘由,两相对峙。
那几个人语焉不详,翻来覆去,说的都是曹全扣下了他们的水田和果苗,又叫他们重交了当年的佃租,甚至半强迫的纳了他们的女儿为妾云云。
听得王焕直翻白眼。
曹全心比天高。
总觉得自己往后是有大造化的。
故而,在挑选妻妾方面,虽不算挑剔,却也不是什么条件都没有的。
彼时,曹全才刚成亲不久。
发妻是他的表妹。
两人正是恩爱的时候,又怎会强纳了一个农女为妾?
一听就是无稽之谈。
倒是前边说的什么,扣下果苗水田什么的,还有可能是真的。
实际上,曹全也是这么认的。
但并未如他们所说那般严重。
相反。
曹全是有合情合理的理由,也给足了银子才拿下那些东西的。
不过是他们看着那些果苗长得好,也看到了果苗以后得好处,不满足于曹全给的东西,这才胡搅蛮缠地闹出了这些事儿来。
如此,王焕也就没了应付他们的心思。
只召了侍卫,将人丢出了府。
又好生训诫了曹全一番,这才放了曹全离去。
之后几回,那些佃农再来,都被他叫人赶了去,一来二去,估摸着他们也知道这般闹腾,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说,还会与燕王府对上,也就消停了。
王焕事无巨细,不敢有丝毫逃避地将事情都说了清楚。
贺轻尘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书房窗户的光影撒了进来,照在了贺轻尘身后的柜子上,那柜子投下了一道阴影,隐隐地将贺轻尘的脸笼罩其中,叫人看不清,贺轻尘的神色。
王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越发沉重。
却又隐隐有一丝侥幸。
这些年,他对曹全的管束还算严格,曹全也挺规矩,并未犯下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王爷虽发现了曹全的某些举动,但应该不妨事的。
前些年,他跟着王爷出生入死。
王爷总不至于,为了几年前的一些小事和曹全贪墨的小小银钱而大动肝火吧?
何况,他主动站出来,交出了账本,又言明会补全曹全贪墨了的银子,王爷重情重义,断不至于对他做什么才是,顶多,是训斥一番罢了。
王焕越发笃定地想着。
然而。
贺轻尘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王焕。”
贺轻尘语调微沉,唤了他一声:“本王是什么时候,口头或者书面应承过你,让你可以代本王行事了?”
王焕身子僵直。
“属,属下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那几个佃农,之所以求到府上,被你赶了出去,扔不愿离开,而是在外边的毯子里等候,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是为的谁来吗?”
王焕脸一白。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他那会儿第一次背着贺轻尘替换了庄子的管事,将自己的人安排了过去的大事。
他哪里还敢叫贺轻尘知道?
何况,贺轻尘从来不管那些琐事,他自认,自己能处置,着实没必要再去惊动贺轻尘。
是以,他也就没再将这事往上报。
哪知,贺轻尘竟就提了起来。
“怎么不说了?”贺轻尘冷笑着开口。
王焕脊背一凉。
他张了张口,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来找您的。”
“那为何,本王从未听说过,庄子上有什么人过来找本王?又为何,你从未说起过这事儿?”贺轻尘明知故问,话到最后,像是凝结了一层冰一般。
王焕冷汗涔涔,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属,属下那时候是,是因为……”
“编不出来,就不必编了。”贺轻尘冷哼了一声,满眼失望地看着他,才又继续往下问:“王焕,当年,本王是特地选的庄子上的管事,后来,他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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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点儿,带孩子去深圳了,今晚来不及写啦~我明天回家后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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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
王焕动了动嘴,对上贺轻尘冰冷的眼,只觉得寒意在自己的身子里弥漫。
他抿紧了唇瓣。
好半晌。
才艰涩地说:“是,庄子上的人报上来的,是意外,他是意外身亡的。”
他着重强调了最后那一句。
也不知,是想说服自己,还是说服贺轻尘。
贺轻尘脸色更冷:“意外?什么样的意外?本王亲自选出来打理庄子的管事,在本王面前,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于燕王府而言,多少也有些分量。
他死了,报上来的消息是意外。
你就没想过,庄子上的人,可能撒谎?
你也没想过,要仔细查查,小心验证消息的真假吗?
亦或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是什么。
也知道,他的死,尚且存疑,只不过,你有想要偏袒的人,索性顺水推舟,将这事瞒了下来,再顺道,将空缺给填了上去?”
“我……”王焕一怔,连忙解释:“王爷,当年,那庄子上的管事,的确是出于意外身亡,属下虽说对曹全有些偏袒,但那到底是人命关天的事,属下哪里就敢随便包庇了去?曹全自小便胆小怯懦,断不会为了庄子上的管事一职就做出这样的泯灭人性的事儿来的。”
贺轻尘闻声,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
随后抄过桌上的砚台就丢了出去,怒骂道:“胆小怯懦?不会做那些泯灭人性的事儿来?王焕,你确定你还了解你这个亲戚?”
王焕不闪不躲。
那砚台,砸在了王焕的心口上。
他闷哼了一声,战战兢兢地看着贺轻尘,不解道:“王爷,曹全是属下的表弟,自小就跟在属下身边,有属下在前头压着,他不敢乱来的,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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