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越发冷。
“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这段时间除了找那尸体的下落，就是去医院照顾爷爷。
每天都能碰上二爷爷二奶奶他们，可他们一个字都没提过。
杨志超见已经说漏嘴了，索性也不藏着了。
一脸义愤填膺，不平得很。
“就是顾首长回来后，他就开始了。”
“打通了关系，暗地里给顾家二房他们使绊子。”
“起先大家还看在顾首长的面上，没有帮着做得太过火。”
“可现在顾首长躺了半个月了，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而，而且医院里都在传，顾首长醒不了了。”
杨志超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林野的脸色。
“当然，我们院子里大部分老同志都不这样想。”
“他们还是坚定都认为，顾首长一定能闯过这一关。”
“但这些老同志毕竟早就退下来了，在部队那边也说不上话。”
“李根深在部队这么多年，关系经营得不错。”
“如今顾首长这样，很多人都说，李根深很有可能接替顾首长的位置。”
“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也就乐意在这时候，送李根深一个顺水人情。”
“毕竟，顾家二房的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
拜高踩低，从来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也是当初顾晋阳的事儿闹出来，顾德福没有声张的原因，他得为顾家其他人着想。
杨志超说完，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看我这张破嘴，什么都跟你说。”
“野哥，你也别担心，我家静静已经跟白爷爷打过电话了。”
“等白爷爷过来，李根深应该就没那么嚣张了。”
苏蔓的事儿，学校已经传遍了。
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么好的苏蔓同志就这么没了。
静静哭得不能自已，好几次都晕厥了过去。
现在都还在学校的医务室打针，连课都上不了。
他也躲着哭了几次，没敢让静静知道。
连他们这两个朋友都伤心成这样，不敢想林野该多伤心。
想起过去每每看到林野和苏蔓，两人那蜜里调油的样儿，都替林野伤心。
本来如果今天没在这儿遇到林野，他也准备去一趟林野家的。
“野哥，你节哀……”
杨志超说着，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泪。
林野却仍旧一脸平静，没有半分伤心。
“不用，那不是她！”
在他心里，一直是这样觉得。
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林野自欺欺人的表现。
杨志超生怕林野魔怔了，还想劝几句。
林野已经把车开到了李根深的工作单位，老远就见门口杨志超爸爸跟其他几个老同志正在激烈的说着什么。
“你先去，我去一趟医院！”
杨志超点点头，先下了车。
看着林野开车离开， 他这才快步跑过去跟他爸和几个老同志打了个招呼。
然后，不解的问道。
“爸，你们不是早就出门了？还在大门口干啥？”
杨刚浓眉皱起，满脸压着怒气。
“人家现在官威大着呢！说非工作汇报，不能擅入。”
“这个李根深，以前在咱们面前那叫一个和善。”
“顾老爷子这才刚倒下，他就露出真面目来了。”
“把以前顾老爷子手下的人都弄走了，这边就都听他的了！”
“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以前顾老爷子的那些人，都被他弄走的弄走，下放的下放……”
现在这边的，都是李根深自己提拔的人。
所以他们想找关系说说情，都没一个人敢帮忙。
————————
林野径直开车来到首都医院，走到病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顾晓娇担忧的声音。
“爸，李根深把你停职也就算了。”
“他为啥要把妈分配到粤西那边去？那边，不是在打仗吗？妈一个文职去那能干什么？”
“还有，我哥好歹也是个正经主任，他给分配去乡下养猪？”
“这摆明了，是跟咱们家过不去，他就是故意的！”
顾家二房这一脉，除了顾伟民在部队。
其他人都没跟部队沾边，也不知道李根深找了什么关系，愣是一个都没让他们好过。
可想而知，这些年，李根深其实一直都在关注二房的一切。
只等机会合适，就出来给他们致命一击。
倘若顾首长还好好的，他自然会安分些。
现在顾首长出了事，他的尾巴就藏不住了。
比起顾晓娇的烦躁，顾伟民倒是淡定的多。
“李根深这是在拿我们撒气，顺道让我们都离开首都，这样你大爷爷身边就没人能照顾着了！”
“咱们走了归走了，你不是还能留在首都？”
“娇娇，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她爸还有心思开玩笑，顾晓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妈，你们就这么相信我？”
顾刚看了顾晓娇一眼，噗嗤一笑。
“咱们可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林野。”
“有他在，坏不了事。”
顾晓娇扁扁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可林野哥还在为苏蔓的事儿伤心，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怎么能让他为这些事分神？”
“你们就不能不走吗？大不了工作没了就没了。”
顾刚难得正色起来，敲了敲顾晓娇的脑袋。
“正是因为林野伤心，才要这些事来分散的他的注意力。”
“我们不走，才是合了李根深的心意。”
“他能名正言顺将我们开除，以后万一大爷爷出什么事，信不信一个帮忙的都没有？”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如愿。”
李根深已经把顾家所有的产业都握在了手里，大爷爷在医院住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以后用钱的地方不少，他们要是被开除了没了工作。
一大家子，可就得的饿死在首都了。
他们可不能让李根深如愿，再难都得顶着。
顾晓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难得没有跟顾刚对着来。
顾伟民削了一个苹果，递给顾晓娇。
“记住，这事儿别跟你爷爷奶奶说，他们问起来就说是正常的工作调动。”
“还有林野，更是不能说！”
顾晓娇点点头：“知道了！”
林野心里动了动，正要推门进去。
却不防，后头一双手比他动作更快。
是李根深，他看了林野一眼，先一步进了病房。
“在外头听什么？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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