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听完苏蔓的话,不由皱了皱眉。
“你一个人回去?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
苏蔓摇摇头:“别,家里现在这样,咱两可不能一块走。”
“万一李根深他们找上门,爷爷他们怎么办?”
“而且,我走的事儿,还不能让李根深他们知道。”
“咱两一块走,目标太大了。”
林野想到苏蔓当时在溪县待了那么久,自己差点就见不着她和孩子了。
心底,到底是有些不放心的。
他搂着苏蔓的手,紧了紧。
“必须去?”
苏蔓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久梅婶子对我和妈有恩,当初要不是她费心照顾我们,只怕我们就算能活着,也得遭不少罪。”
“做人,可不能跟李根深一样,忘恩负义啊!”
林野低头,咬着苏蔓的唇,辗转反侧。
“那你保证,你会平安的回来。”
苏蔓勾着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热切。
“我保证……”
林野得到这个保证,再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用身体,表达着自己的不安。
而苏蔓,用温柔的自己,承接着他的一切。
耐心的安抚着,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
既然决定要去溪县,苏蔓肯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跟家里人的说法,是自己去义诊。
怕穿帮,她还特意去找了郭媛华。
让她帮忙在学校圆谎,做完这一切。
苏蔓放心的去买好了火车票,准备第二天就出发。
刚到大院门口,却不想,碰上了李根深。
青天白日的,苏蔓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晦气。
抬脚,就要进门。
李根深几步上前,拦住了她。
“等等……”
苏蔓站定,不耐烦的眯起眼睛看着李根深。
“我记得,我们好像不是能心平气和聊天的关系?”
“在我叫警卫员过来之前,你赶紧滚远点。”
李根深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跟苏蔓一般计较。
“圆圆,还好吗?”
苏蔓眼神一变,猛地一把推开李根深。
“你有什么资格问圆圆?她不是你的孙女,只是我的女儿。”
李根深抬手,表示自己无意与苏蔓在这件事上纠缠。
“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了圆圆好,不要再跟我纠缠不休。”
“你跟老爷子说,他只要管好自己,安心颐养天年。”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搅。”
“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蔓冷眼看着李根深,讥讽道。
“说得好像你对我们客气过一样?”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到底从哪儿知道,老爷子要调查你的?”
“我自然有……”
李根深说到一半,才惊觉自己差点就被苏蔓套了话。
他定定神,咬了咬牙。
“你们以为,就凭老爷子几句话,我就会被抓?”
“什么证据都没有,你们凭什么?”
物证全都被毁了,人证也都死光了。
他李根深,从始至终都干干净净的。
“我劝你们,学聪明点。”
“这是看在圆圆的面上,对你们的忠告。”
李根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蔓站在原地,看着他嚣张的背影,不由气得发抖。
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件事。
李根深倒也不是全没把柄,就说他囚禁妈的这件事,朱王娣不是清楚吗?
要不这一趟去溪县,问问久梅婶子朱王娣的下落?
准备好了一切,苏蔓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离开首都的火车。
为免被人发现,林野特意开车绕了一趟郊区。
就是要让人以为,苏蔓是去义诊了。
————————
好几天的舟车劳顿后,苏蔓总算是到了溪县。
已经下午,她顾不得歇口气。
租了一辆牛车去了村里,到村口的时候都半夜了。
苏蔓也没惊动村里人,悄悄去了朱久梅家,敲了敲门。
很快,就传来朱久梅的声音。
“谁啊?”
“是我,苏蔓!”
吱呀,木门被打开,朱久梅满脸惊讶的看着苏蔓。
确认只有她一个人后,赶紧把她拉进屋。
“苏医生,你可算来了。”
苏蔓满脸不好意思,放下背包,四处看了看。
“久梅婶子,对不住,我来迟了。”
“大树叔呢?他没在家?”
朱久梅叹了一口气,招呼苏蔓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他年前受了伤,一直咳个不停。”
“在镇上总看不好,成才把他接到市里去了。”
“这不,还没回呢!”
倒也不是不想回,主要是发生了那件事。
多少有点觉得晦气,加上成才现在也结婚了。
跟对象准备在市里安家,到时候肯定是准备把二老都接过去一块住的!
苏蔓点了点头,又问了两句家里的情况。
朱久梅都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几次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可又低下头,搓着衣摆。
苏蔓明白,她这是有事要说。
“久梅婶子,您要我来一趟,肯定不是只想见见我这么简单。”
“要不,您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为难的事儿,我会帮您想办法……”
话还没说完,朱久梅就抬起头来。
“是,是朱王娣,她,她死了……”
“什么?”
苏蔓猛的站起身,有些不可置信。
她这趟来本来是想着顺道来找朱王娣的,可人才刚到朱王娣就死了。
难道是李根深未卜先知?不应该啊!
朱久梅抹了把眼泪,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这事儿。
“正月的时候你大树叔去砍柴,在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天冷,没怎么腐烂,他一眼就认出是朱王娣。”
“当时就吓得滚下了山坡,人也是在那会儿伤的。”
“村里人把他抬回来后,他才跟我说这事儿,让我去报派出所。”
“我,我还没下山,就碰上一个男同志。”
“那男同志说朱王娣是自己摔死的,不让我报派出所。”
“后来没多久,我就在镇里听说有个男同志落水人没了。”
“去瞅了一眼,就是那男同志。”
“那男同志身上没有身份证明,十里八乡也都说家里没丢人。”
“镇上就把他埋了,可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后,后来,你大树叔把朱王娣埋的时候,从朱王娣身上找到了两颗子弹……”
云成才早年也是在村里参加过民兵队的,一眼就认出那子弹是部队才有的好东西。
这事儿牵扯到部队那边,肯定不简单。
剩下的话,朱久梅没继续说下去,但苏蔓也明白。
那朱王娣要是不小心跌下山摔死的,身上为啥会有子弹?
再加上那男同志的惨死,叫朱久梅一家觉着这事儿不简单。
草草的把朱王娣埋了之后,就当没这回事。
后来没多久,朱王娣当初住过的屋子起了一场大火,把生活过的痕迹都烧得一干二净。
那会儿,朱久梅才觉着这事儿不简单。
几次想联系苏蔓,可都联系不上。
直到后头粟二妹回家探亲,说起在德市见过苏蔓的事儿。
朱久梅才想着捎个信,可捎信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能含含糊糊的。
本来还怕苏蔓不相信不肯来,结果苏蔓真的来了。
朱久梅说到后头,抹了把泪。
“她就是再不是,也是我本家姐妹。”
“死的不明不白,我总做梦梦见她对着我哭。”
“你大树叔让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搬去城里一块过。”
“可我,忍不了这心。”
“苏蔓啊,你本事大,能不能帮忙给朱王娣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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