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系统的帮助,也或许那是一碗碗苦汤药起了作用。
总之,在林述的照顾下,楚无疑只高烧了一天一夜,体温便恢复了……
哦,他没有恢复。
或许是身体底子太差的缘故,在高烧退去后,楚无疑仍在不断的低烧。
楚无疑这低烧是按天来的,每天十二个时辰,他的体温虽忽高忽低,但没有一刻是正常的。
对于自己的身体状态,楚无疑一开始是很不爽的。毕竟发烧很不舒服,他的脑子像是被人灌了浆糊。
而楚无疑一不开心,就不想维持人设。
什么君臣有别,什么上下尊卑,什么贤臣典范——总之,他通通都不在乎了。
别说是尊了,楚无疑不开心的时候,不给林述甩脸色就不错了。
不过林述也不在意这些。
他巴不得自己的先生抛下那些礼数尊卑,至少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再那样守规矩了。
特别是现在的楚无疑还病着,想亲自照顾他,侍奉汤药的林述,更希望楚无疑能抛下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而楚无疑也如他所愿。
现在的楚无疑,完全将林述当成了一个……懒人沙发?
总之,他现在几乎全天都窝在林述怀里,而林述也心甘情愿的充当靠垫的角色。
看着怀中因低烧而染上些许血色,不再只是苍白的人,林述的心情也很糟糕。
……怎么偏偏病的这么重。
虽说楚无疑的体温没有那么高了,但林述也很清楚,持续的低烧依旧是个糟糕的征兆。
他是手又摸上了楚无疑的额头,依旧感受到了略高于常人的温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林述很清楚,以楚无疑的身体状况,这样烧久了,哪怕不死也会留下后遗症。
他撩起门帘,再度询问楚无疑真正的随侍:“离最近的的城区,还有几日脚程。”
那随侍知道林述的真实身份,忙道:“约莫还有三日。陛、公子,大人病着,我们不能走的太快,已经尽力了。”
闻言,林述虽不满,但也没说些什么,蹙眉让他们再想办法加快些,便放下了帘子。
【他一定是很讨厌的上司。】
眯着眼睛,在林述怀中装睡的楚无疑,对系统如是说。
系统不理解他的意思。
它看看小心翼翼护着楚无疑,满脸心疼与怜惜的林述,好奇反问:【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被人当宝物护着的楚无疑毫不客气:【他刚才的要求,听起来像五彩斑斓的黑。】
系统:【……】
三观跟着楚无疑跑的系统毫不犹豫:【那真是好苛刻的上司。】
对于系统的回答,楚无疑很欣慰,被烧的如浆糊般的大脑也没有那么不适了。
他很顺口的问了下系统:【我不会烧死的,对吧。】
听到这个问题,系统却诡异的沉默了。
楚无疑:【?】
看到那一个冰冷的问号,系统格外坚定:【不会的,大人,信我!】
虽然它不敢确认楚无疑到底会不会就此病死,但是它知道自己的信用卡密码。
还是那句话,它愿意为楚无疑贷款。无论是跳转世界,还是续命。
听到系统的肯定回答,更不急了的楚无疑安心窝在林述怀里。
马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的行驶着,速度并不算快,但也绝不算慢。
不知不觉间,因身体原因无法保持清醒的楚无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林述垂眸看着怀中人的睡颜,终是伸手,摸了摸那因低烧而白里透粉的脸颊。
脸颊也是热的。
像楚无疑的额头一样热。
……但还有三天。
还有三天他们能到达城区,还有三天他们才能找到医官,为楚无疑医治。
先生。
请你一定要活到那时候。
请你一定要好起来。
……
虽说是三天,但楚无疑忠诚的下属们还是创造了奇迹。
这群人将速度保持在不让楚无疑感到不适的边缘,硬生生将时间缩到了两日。
甚至还不到两日。
因为他们在第二日的酉时,便入了城。
入城后,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馆,终于让楚无疑看到了正经医师。
胡子花白的老医师一边听着林述语速极快的报症状,一边观察着楚无疑,并为他把着脉。
“这……”
老医师叹了口气,收回搭在楚无疑腕上的手。
“寒气入体,沉疴难愈。”
一听到这八个字,楚无疑还没说什么呢,林述瞬间站不住了,“郎中,您是说我家公子没救了?”
原本拿起毛笔,正要写药方的老医师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瞪了林述一眼,“阁下,慎言。吾从未说过。”
被医师瞪了一眼,林述的脑子终于追上了他的嘴。
“……抱歉。”他默默低下了头。
看着有些尴尬,却又有些欣喜的林述,楚无疑这个当事人事不关己似的笑了出来。
如流水击石般的笑声虽很快止住,但也引来了医师和林述的目光。
“你笑什么。”
医师重重的哼了一声,“久病成疴,也没想过治,拖成这样……你有什么可笑的。”
听到这话,楚无疑瞬间老实巴交,努力正襟危坐。
抱歉,但苦汤药真的很难喝,针灸也是真的很不舒服。
医师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大张纸的药方,随后便起身起身去药柜里给楚无疑抓药。
“好了。”
在抓了整整八大包后,老医师又拿起毛笔。洋洋洒洒地在裁好的纸张上,写下了服药说明。
他一边写,还一边问:“你们是从北方来的?”
林述垂眸看了眼楚无疑,见他没有答的意思,才代为开口:“是的,老先生。”
本朝国都不同于前朝,是在北方,而不是中原。
老医师点点头,“那不奇怪了。”
他将最后一张纸写好,塞入了包药的绳下,抬眸看向楚无疑,“寒气入体,你在冬天入过水吗?”
听到这话,林述瞬间看向楚无疑,满脸的不敢置信。
而无视林述的目光,楚无疑轻轻点头,“是。”
其实硬要说的话,那个用这具身体落水的是原身。
毕竟荧惑,就是原身从寒冬腊月的冰水里捞出来的。
一听楚无疑应下,疯狂回忆自家先生有没有落水经历的林述,捕捉到了一个被他遗漏的时期。
——贬谪。
江太后贬帝师,是把他向山海关外贬的。
那里本是蛮族盘踞之地,幸被本朝某任武德充沛的帝王打下。
可即便是收归中原王朝,也无法改变关外的严寒。
一想到自家先生或许在北境冬日落过水,林述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揪痛。
他看楚无疑的目光,甚至带上了更多的愧疚。
察觉到这点的楚无疑看了眼林述,没有多说什么。
愧疚就愧疚吧,没什么不好的。
楚无疑平静的收回目光。
毕竟小皇帝的愧疚,对他来说百益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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