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月的话好像鹞子钻进麻雀堆里,全场没了动静。
张无用也吃惊,江枫月怎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事先没给他一点思想准备。
如果这边签了协议,基地变成实体,等于下拨的两千万款项将由他监管,苟富贵是沾不上边的。
这倒是个好事,免得那几个人花一块钱都要吃回扣。
而苟富贵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个啥滋味来。
钱到不了村里也不经他的手,等于他争取一回弄了个白玩。
现在看来,这药材基地项目对他来说等同于鸡肋。
他才不在乎什么老百姓脱贫致富呢。
生死有命,富贵 在天,他们穷富不是我苟富贵能左右得了的。
靠山吃山,守海吃海。烟柳村就那么些山那么一点土地,打渔摸虾,上山下河,各有各的活法。
既然归根到底还是张无用来管理,那烟柳村做不做这项目也就毫无意义了。
想到此,苟富贵的脸色立刻由红变白,说话温度来个断崖式的下滑。
“那好吧。江总,都吃好没有?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项目的事以后再说,需要我们村做什么,我们积极配合就是。那个熊会计,以后项目的事村里这边由你负责。我们走。”
熊会计一只鸡腿还没啃完,也没听到苟富贵说的啥。
鸡腿塞在嘴里只发出一个“嗯”字,就被苟富贵拽着胳膊站立起来。
江枫月也没多言语,站起身收拾一下,便往外走。
出了酒店,苟富贵再没有和江枫月打招呼告别,而是独自走向停靠摩托车的地方。
熊会计跟在他后面。
只有栾清和江枫月道声再见,然后转身走向苟富贵。
她是坐着苟富贵的摩托车来的。
张无用站在谢宛华身边,目送几个人离去。
江枫月对张无用说:“我们赶回省城,明天就汇报,你这边做好准备,随时可能开工。”
张无用瞅了谢宛华一眼,他知道谢宛华也满心期待他能在基地项目上有所建树。
随后转向江枫月说道:“你看出来了吧,苟富贵已经不高兴了。”
江枫月冷笑一声:“他高兴不高兴都与我们的计划无关。”
张无用知道,苟富贵既然知道他捞不着油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没有和江枫月提醒,只是走上前去,给江枫月关好车门,说道:“路上慢点,多加小心。”
谢宛华还没上车,也举起手来向江枫月道声再见。
江枫月车头调过来,又嘎然停住,头伸出来喊道:“你不走吗?”
谢宛华笑道:“你先走吧,我和无用聊两句。”
江枫月诡异地一笑,把头缩回去,一踩油门,车子奔高速公路驶去。
谢宛华说:“怎整,就剩咱们俩,你还骑着驴子可真愁人,不然我送你回家多好。”
张无用一摆手:“不用,我这驴吉普开顺手了。”
“要不然,你把来福拴在我车后面,我送你回家。
来福在那边一扬脖,朝谢宛华打了个吐噜。
这女人,想谈情你别害本公子啊?把我拴你屁股后面,是要拖死我吗?
张无用直摇头:“哈哈,我家来福不傻,拴你车后面让他一氧化碳中毒,他不干。”
谢宛华“嗨”了一声说道:“真拿你哥俩没办法。”
张无用咧着嘴笑道:“姐你先回去吧,太晚路上不安全。”
谢宛华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道:“等项目开始,我让枫月申请给你配辆车。”
来福在一旁摆了下耳朵,瞅着张无用好像在说:要解放喽。
看着谢宛华打开车灯,两道雪白的光柱射出去好远。
张无用跨上来福的背,嘴里嘟哝道:“看人家的光亮一照跟白天似的,咱们俩上路,就全靠你两只大眼睛了!”
来福听主人一说摸黑,尥起四蹄脊背弓紧就嘚嘚嘚跑起来。
等张无用感觉来福身上冒了热气,抬头一看已经到家。
到了大门口,才发现有辆车停在那里。
原来是谢宛华把车开到他家里。
咦,张无用好生奇怪。她怎么没回县城?
谢宛华见他回来,急忙从家里出来,她坐在屋里陪着父亲聊半天了。
“我的姐,你真是给我惊喜。想来体验生活咋不跟我说?”
张无用拴好来福,随着谢宛华回屋。
“不是的,我是特地来接你去我们家的。”
“去你们家?”
“嗯,你要是今天没带着来福,我就直接拉你走了。”
“那我改天去不行吗?”
谢宛华面露一丝忧郁,轻轻叹口气说道:“我爸生病,我想让你去给瞧瞧。”
“嗐,那你不早说呢。”
谢宛华一直没说,是因为今天自始至终都在忙着,根本没得机会。
张无用不敢耽搁,带上药箱,催谢宛华赶紧走。
谢宛华的父亲是县卫生局的老局长,已经退休三年多。
起初退下来,老爷子有点不适应。
和其他退下来每天出去遛弯的人不同,他每天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原来喜欢静下来的时候读书看报,可现在一拿起书来就眼皮打架。
躺下却又睡不着。
好容易迷糊一会,还没走进梦里就睁开眼,一看钟表,半夜三点。
然后就睁眼到天亮。
久而久之,老爷子居然抑郁起来。
身体状态每况愈下。
上个月谢宛华带着老爷子体检,查出病来:肺癌晚期。
医生已经判了刑期:“最多半年。”
老爷子很倔,既然治不了,还住院有何意义?干脆回家等着那一天。
谢宛华不甘心,看着父亲气色一天比一天萎靡,总想着这世上肯定会有一种办法治好老爷子的病。
昨天他发短信让张无用来城里,其实主要目的是为父亲的病。
可江枫月临时赶来,不得已就先去烟柳村。
“你相信我?”
张无用坐在副驾驶上,问谢宛华。
“我爸相信中医!”
“那不等于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
谢宛华笑道。
回到城里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谢宛华把张无用安排住下,嘱咐他养好精神。
张无用心想,这是怕我睡不好,影响给都老爷子看病啊。
第二天早上,谢宛华来找他吃早餐。
然后开车把他带到父亲那里。
老爷子才六十四岁,已经满头白发,眼神迷离,面如灰土,打个招呼直喘。
张无用听着他的呼吸,感觉出气多,进气少。
号过脉,老爷子脉玄涩而虚无,隔半天能跳一下。
问过哪里疼痛,张无用基本掌握病情。
西医靠仪器,大多大夫诊病是看片子来说话。
而中医讲究的是阴阳虚实平衡,阳盛则阴衰,阴盛则阳虚。
阴阳平衡则立,失衡则破。
老爷子的病多是由情绪低靡,气滞神郁所致的肺俞凝固。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针对老爷子的病情,张无用认为应该先宁心安神。
从药箱里取出药丸来给老爷子服下,然后开始给老爷子运针两个小时。
把万灵丹留下三粒,嘱咐老爷子每三天服用一粒。
汤剂按《万方医典》中组方配药,发现少两味中药。
于是他又去农贸市场,因为那两味药具小毒,药房一般不会卖,只能在民间寻找。
运气还不错,两味药半晌凑齐。
然后没有惊动谢宛华,直接搭车回家里。
这些药配制只能在家里做。
一切安排妥当,等明天谢宛华过来再把药交给她带回去。
然后骑上来福去诊所。
刚到诊所门口抬头一看,张无用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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