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华美达酒店1807号房。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刘晨枫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我知道她去做什么?”他仰头看着灯,“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也该说出来了。”
张雪飞是我的中学同学,她这人挺好,但是有一段时间挺虚荣的,爱名牌,爱炫耀。因此,欠了不少钱。有信用卡欠账,也有在各处的贷款。她一向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保持着平衡。直到她大四那年,她再也填不齐这个坑了。
耿壮壮皱眉不解,“欠债?她是警校生,欠债怎么能通过审核?”
刘晨枫看了他一眼,“因为她借的,是地下借贷公司。”
为了偿还那笔钱,也为了不在简历上留下污点,她答应了借贷公司老板的建议。
“什么建议?”
“陪他十次。”
耿壮壮审视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个借代人,是我介绍给她的。”
她不知道,她被拍了裸照。照片、视频,她被要挟后,找到了自己。她说,“人是你介绍的,你要负责,不然,我就把这些事告诉学校。”他们是警校的学生,警校的学生被查到与地下放贷的小混混们不清不楚,他还能毕业吗?“我中学的时候,年少无知,有一段时间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后来知错了,为了远离他们,就搬家了。”谁知道大学又见到了。“我,我……”他挣扎着看着小张,“当时,我怕他们来找我闹我,刚好张雪飞又到处找人借钱,我就,我就介绍他们认识了。”后来张雪飞还不上钱,被要挟陪睡的事,他也知道。
他有些着急的问,“钱是张雪飞自己要借的,陪睡也是她自己同意的,我不过是介绍了他们认识,其他我什么都没参与。”
小崔冷哼一声,“就这样,你们竟然还能做好朋友?”
刘晨枫讪讪一笑,“其实,也没外面传的那么好。”
小张从审讯室出来,问一直看监控的旺财,“你怎么看?”
“抓大放小。”罪犯惯用的逃脱刑罚的方法。一来,黑社会组织一直是打击的重点,二来,放贷这事,真要查起来,涉及的人与事很多,要花费大量的经历,三来,借由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掩饰自己的犯罪。
旺财调出了他们几人在警校时的档案,又询问了警校的老师。他们四个人的成绩都不错,对于他们最终没有选择从警,警校的老师均觉得奇怪。
不从警,要么警校只是他们当时最次的选择,要么便是他们大学四年存在违法犯罪行为,怕日后被发现加重刑罚。
水中有鬼,名水鬼。
溺亡者,留在水中,成水鬼。
赵诚没去过地府,他留在了湖中,成了一方水鬼。
可这里,丝毫没有鬼气。
“你是蛇,会水,你下去。”
秦二狗看向阎君,“凭什么我下去,我是蛇不代表我水性好。”
阎君斜睨他一眼,“以前是谁总是变成一条小蛇,偷偷泅水去偷锦鲤的小鱼吃,又是谁,怕被锦鲤抓住,硬是在水底泅了好几日。”
林二谦看了一眼秦二狗,阎君笑了笑,对他温和道,“他是蛇精,让他下去更合适。”成水鬼却无鬼气,要么便是魂飞魄散了,要么便是被什么东西镇压在了湖底。
宁王也睨了秦二狗,直接命令道,“下去。”
秦二狗百般不情愿,但还是一件件脱了衣服,走入水中。踏入水中的一瞬间,他便成了一条浑身雪白,头部冒绿光的蛇,灵动又轻巧的浮在水面上,而后消失不见。
“绿头蛇头顶的绿光好像越来越重了。”
身边突兀的传来说话声,林二谦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有个穿着简单T恤、牛仔裤,剪着短发的女孩站在他旁边。推着黑框眼镜,仔细的看着水面。
“她是我家小妹,叫姜姜。”阎君解释。
姜姜看着林二谦笑,不一会儿,水面就有了动静。头顶冒绿光的小白蛇,卷着一块漆黑的东西游了上来。
“阳铁。”
它甩了甩身上的水,顺着姜姜的腿,爬到了姜姜的肩膀上。“我问了下湖底的生物,这块阳铁被投下有七八年了。那个鬼,被阳铁镇压,伤了魂魄,现在迷迷糊糊的,快消散了。”
快消散了?林二谦看向小蛇。
“虽然快消散了,但还可以搜魂。”总归是要魂飞魄散的,现在找到他,也算是天日昭昭。
警局的会客室中,林二谦又一次见到了赵诚的父母。他们看着刁嘉乐的口供,始终不肯相信。
到了警局后,刁嘉乐就疯了。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先是哭喊浑身疼,而后又大喊大叫,说她没错,她只是想要一个家,她只是想要一份公平。
没一会儿,她又趴在地下哭,问天问地,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还害了她的孩子。
林二谦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让她冷静,也因这一句话,让她更加癫狂。他说,“你的孩子明明就是你自己害了的。因为你的自私,你的贪婪。”
小张皱眉,“这样问不出什么了?”
“要不让我试试?”想想走进监控室,倚靠在门口,轻敲办公室的门。
刁嘉乐刚接受过地府的审判,虽然她咬死了不认,但她做下的事,骗不了地府。地府的审判,伤及的是灵魂,并不会伤了她的身体。现在的她,装疯卖傻,不过是没想好要怎么脱罪,有意拖延罢了。
重案组的另一个组员蔺棠跑了过来,“张队,几个孩子的骸骨找到了。”就埋在他们家新浇筑的花坛中,法证提取了DNA,已经送回来化验比对了。“根据法医的初步验尸,他们都是被……”他不忍,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道,“是被活着取脑的。”像吃猴脑一样,将猴子固定,只露出一个头顶,去毛,剥皮,敲掉头盖骨,以热油浇之。
小张愣了一会儿,突然冲出了监控室,直接走到审讯室,一把将刁嘉乐提了起来,“你的孩子是孩子,旁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是吧。”
蔺棠与林二谦忙将他拉了回来,“张队,都是监控,要是被人反告一笔,咱们也跟着倒霉。”
“我来吧。”想想走进审讯室,其余人则退回监控室。
想想抱胸坐在她面前,“别装了。”经过搜魂的魂魄,经受不住一个地府最简单的禁制。禁制一开,任何人都不要想说假话。
刁嘉乐蜷缩在一旁,大声尖叫。想想手一扬,她的尖叫声便堵在喉咙中,而后,不可抑制的将自己的不满,自己对赵家的算计,对张杰的嫉妒,一一吐出。
“是,我早就知道他们是人贩子了。”
小张与耿壮壮去了审讯室,他急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刁嘉乐无神的看着他,“那条巷子。”
那条巷子,失踪了很多人。那家突然出现的包子铺,既奇怪又突兀。怀疑他是因为附近一家有个孩子走失了,她明明曾看到那个孩子买完包子和豆浆进了巷子,他们却说,没看到。她曾试探性的去问过,老板娘明明笑得和蔼可亲,她却只觉得心寒。
“你为什么没告诉警察?”耿壮壮很快从巷子附近失踪的卷宗里找到了档案,当时失踪的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就住在包子铺的斜对面,七点半出门买早饭,八点走入巷子,然后消失。他失踪后,街道曾在小巷中装了摄像头,可没几天摄像头就坏了。屡修屡坏,屡坏屡修,再往后,就没人管了。
刁嘉乐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警察,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她只是怀疑,不是还好,如果他们真的是人贩子,她告发了他们,被报复了怎么办。
耿壮壮气愤,“你是警校的学生,你将会是警察?”
刁嘉乐白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谁规定警察就要见义勇为,就要乐于助人。”
耿壮壮嘲讽,“那你考警校做什么。”
“因为赵家父母想让我考警校。”她想要融入赵家,想要让他们开心,认可,所以即便她根本不想考警校,还是按着他们的意愿,报了警校。
“张杰是被你卖掉的吗?”
刁嘉乐毫不犹豫,“是。”也正是因为张杰,她才确认了他们就是人贩子。
“为什么?赵诚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也不会占有赵家的一切。”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嫉妒。
“我讨厌她。”刁嘉乐控制不住自己,她控制不住自己表现出对张杰的厌恶,也控制不住将心底的话一一说出。她动不了,只能说出这些她早就决定,即便是死也要藏起来的真相。“她凭什么那么好。”凭什么出生的家庭好,凭什么父母健康,凭什么让赵诚那么爱她,又凭什么让赵家父母一眼就喜欢。
“她的孩子,也是我害死的。”她不受控制的露出一抹得意,“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又借由看望她,在她儿子的保温箱里抹了肺炎病菌。”她的丈夫,当年还是她的男朋友,他是医学院的学生。她借由对医院病毒培养好奇,进了他们的实验室,偷偷拿走了一管变异的肺炎病毒。“她凭什么生下孩子,不把她的孩子杀死,难道等着她和她的孩子来抢占我在赵家的地位吗?”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安稳的家,有了父母,又能独占赵家的一切,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那和张杰有什么关系?”
刁嘉乐突然激动起来了,“谁让她送孩子去解剖的,谁让她不停的追查她被推下楼梯这件事的。”她就不能当作是意外吗,她就不能这么把那个烧了吗?她为什么要追查,她凭什么追查。“她是一个坏女子,残忍恶毒,那是她的孩子,她竟然送孩子去解剖。”一次次的让她的孩子被解剖刀割开,抽走一管又一管的血。“如果她不把解剖报告寄去国外,不把病理送去国外化验,如果她不找私人侦探调查。……不怪我,怪她自己,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找了一个什么私人侦探,据说特别的厉害,她上网查过那个人。
“谁?”耿壮壮一边记录一边问。
“外籍华裔,姓谷,叫谷唯一。”她偷听到张杰的电话,她联系到了对方,并于对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我不能再等了,你们不知道,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不怪我,不怪我……”
她以赵诚为借口,将张杰约到了包子摊,然后当着“老板、老板娘”的面笑问他们,她值多少。
一切就是这么顺利,明明他们不认识,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却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于是,在一个早晨,她将张杰引诱到了那条小巷,然后,眼睁睁看着人贩子将张杰绑走。
耿壮壮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小张皱眉看了他一眼,“干什么呢,坐下。”
耿壮壮不忿的坐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警校竟然出了你这种人,真是警校的耻辱。”他瞪着刁嘉乐啐了一口,“白眼狼。”
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她,刁嘉乐突然激动了起来。“我不是白眼狼,不是。我不是,不是……”她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尖叫。
守在门外的想想听到声音,推门进去,只是伸手一指,就让她安静了下来。“白眼狼?”她看着刁嘉乐,“你不是白眼狼吗?害了你的养父母,又害了可怜你,收养你的赵诚一家。”
“我没有,没有……”她如同木偶一般,无神摇头,一下一下。
“时优呢?为什么害她。”
“她看到了。”
小张追问,“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我妈妈。”
妈妈。
去世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只是她的养父母。可是赵家父母不知道,也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可怜她没了父母,于是提出收养她,她不愿意和生母回家,所以答应了。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哭,“爸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可那是我亲生妈妈啊,我不能不管她……”
耿壮壮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恨。就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她就害了一个又一个人?
想想让她坐下,“说说你生母和你丈夫一家吧。”
养父母是从孤儿院领养她的,她不是孤儿,她知道,只是生母嗜赌如命,欠了不少钱,为了防止讨债的人伤害她,她把她送去了孤儿院。
“我在孤儿院住了一年多,妈妈总会抽空来看我。”说起她的生母,她似乎很怀念。“我知道她赌博不对,可是她改不了,她也在很努力控制自己,她也想和我好好生活……”
养父母不能生育,他们便想着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应对双方父母。他们一眼就看上了她,因为养父说,她的眼睛有些像养母。“我不愿意跟他们走,可是妈妈让我跟他们走,她说,跟他们走,我才会有好生活,才会受到好的教育。”于是,她就被他们领养了,成了刁嘉乐。
“妈妈的生活很辛苦,我就拿养父母的钱给她。可是他们发现了。”她抓着自己的脸,“我不想的,可她是我妈妈啊,我怎么能不管妈妈呢?他们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能分一点给我妈妈,为什么还要报警抓她……为什么啊,我只想妈妈跟我一样过好日子……”
“幸好,他们死了。”刁嘉乐露出一抹冷笑,“幸好,他们死了。”她突然又激动了起来,“他们凭什么一分钱不留给我,凭什么宁愿捐出去也不给我。”
他们立下了遗嘱,死后,所有的一切都捐献给生殖中心,用作辅助生育研究。
他们的遗嘱,立于死亡前一个月。生效于死亡前七日。
养父说,别人家的孩子总归是养不熟的,还是把她送回去吧。
养母说,哪有领养了再退回去的。算了,给她找个寄宿学校,咱们不看着她,也别让她回来就是了。
刁嘉乐用指甲抓着脸,抓出一条条血痕。“为什么啊,他们领养了我,就该对我负责,为什么要让我住寄宿学校,为什么不管我?他们每年捐那么多钱出去,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妈妈,为什么啊?”
小张看着她,“因为你生母是赌徒。”赌徒,不可信。
她看到了。
时优看到了。
时优看到了她妈妈来找她,时优听到了她喊妈妈。
“我们知道时优参与了1618打拐专项行动,我们很羡慕她,肯定是她父亲为她找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选了时优。“张雪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行动会植入最新的定位器,她就说,我们把时优灌醉,套出她把定位器植入了哪里。”
那天的酒里,被放了安眠药。
“安眠药?”
“是刘晨枫放的。”
“为什么?”
刁嘉乐摇头,“不知道。”
“行动是你们泄露的?”
刁嘉乐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我不能让行动成功,如果他们被抓了,供出了张杰的事情怎么办?”她要阻止行动,于是她开始蓄意接近刘晨枫。“刘晨枫是个很好色的人,我们都知道,只有时优不知道。”
她与丈夫的关系恶劣,也是因为刘晨枫。“时优的嘴很严,我没办法,只能想办法从刘晨枫嘴里套话。”她抱着自己,嘤嘤的哭着。“他迷奸了我,还拍了照片。”他以此要挟她,让她每月去陪他两次。一段时间后,这些被她的丈夫发现了。
“我才不会跟他分开。”她缓缓道。沉默了许久,她突然大喊一声,“就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他不要想甩掉我。”
分分合合,纠缠了许多年,她终于赶走了他身边的所有女人。她成了他的妻子。
“婆婆知道我和刘晨枫的事,她骂我是贱人,她说我是婊子。”她又开始抓脸,小张与耿壮壮巍然不动,任由她将裸露的皮肤抓的血肉模糊。“他们一家都打我,骂我,他们每天都喊我婊子,喊我母狗,喊我贱人……”直到她怀孕。“他们原本不想要,后来验了DNA,证明是他家的孩子,才同意我生下来。”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他们说,只要我好好生下孩子,就会考虑接受我,原谅我和刘晨枫的事。”
明明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明明她的丈夫,她的婆婆已经会对她笑了。为什么她的孩子会是个傻子,为什么他会是个唐氏儿!
想想冷冷道,“都说了,是报应。母亲做的孽,报应在了孩子身上。”她母亲做的孽报应在了她身上,她做的孽报应在了她的孩子身上。
“你给你的孩子吃人脑?”
刁嘉乐咯咯咯的笑了,“对啊。”她看着小张,“大师说了,正要吃够九十九个脑子,我的孩子就会好起来。”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她又道,“我婆婆也赞同,她也给孩子吃脑子。”多补点总归是没错的,猪脑,牛脑,羊脑,都吃了不少。
耿壮壮将一份调查文件发给小张,小张点开。看完后,他看着刁嘉乐,“你知道你婆婆给你的孩子吃的是未经检疫,满是寄生虫卵的生脑吗?”她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这些含有病毒,未经检疫的脑子。“她根本就不想要你的孩子,她从一开始,就从未准备原谅你。”
刁嘉乐的丈夫在另一间审讯室,他丝毫不关心刁嘉乐,听闻她设计拐卖案后甚至笑了。“她被拘留期间,我可以申请离婚吗?”
他怎么会喜欢刁嘉乐。或许一开始有喜欢吧,可自从她和刘晨枫在一起,被他发现后,他就再也不喜欢她了。
“她遇到什么事,都把过错推在旁人身上。总归她什么错都没有,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是别人害了她。”他不屑道,“她还有个赌鬼妈,我要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个赌鬼,我怎么也不会跟她交往。”
发现她和刘晨枫的事情之后,他就提出了分手。他想着,他们好聚好散,可她却一直纠缠着他。在网上哭诉他抛弃了她,总是出现在他身边,伤害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
“她甚至想要用硫酸泼我堂妹。”他没办法,为了防止堂姐堂妹表姐表妹受到这个疯子的伤害,他只能将她娶回家。没有婚礼,只有一张结婚证。他每天都在羞辱她,可她就像狗一样,怎么都不离开。
厌恶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恨,恨她的纠缠不休,恨她毁了他的生活。“我跟赵家父母说过,我说她脑子有病,搞不好赵诚就是她弄死的,她想要赵家的钱养赌狗亲妈,可是他们不信。”他们只是觉得他们吵架了,陪着笑说着好话。毕竟,刁嘉乐对外看起来是那么正常。
“孩子?”他又是一声不屑的轻哼,“我是医生,绝大多数医生都有洁癖,我可没碰过她,谁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她要生,就生喽。不过是多了一个玩意儿。刁嘉乐要跟他玩,他就陪她玩到底。
“不是你的是谁的?”
“我怎么知道。”他越发的不耐烦了,“我生怕她哪天暗算我,早就去存了精子,做了绝育。”即便是有一天,他被刁嘉乐强奸了,刁嘉乐也不会怀孕。、
“可刁嘉乐说孩子是你的。”
他指了指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她脑子不好的,谁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孩子。”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养孩子也不花他们的钱。有傻子一样的赵家父母帮她养,他们高兴了逗逗,不高兴就将他放在一边。
“那只是个孩子,你不该恨一个孩子。”
他冷笑,“要怪,就怪他投错胎,投到了刁嘉乐的肚子里。”
耿壮壮将审讯视频放给刁嘉乐看,刁嘉乐疯了一样抓头发,头发被她缕缕抓掉,她好像不知道疼痛。“不,不可能,那就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是谁,不可能是别人的……”
小张看着疯疯癫癫的刁嘉乐,突然感到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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