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姑娘,朕念得举止得体、礼仪周全,才同意让你当众献舞,你……你怎么……”皇帝几番斟酌,说不出那个字来,更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心中的震撼和愤怒。
“你怎么能让塔亚丽公主受这种罪呢!”他恨恨道,怒拍龙案,借着塔亚丽之名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皇后仿佛找到了个可以发泄的理由,将胸口里不上不下的怒火全喷到了年巧月身上。
“年二姑娘,本宫本意是让年姑娘献舞,和公主进行切磋,友好交流的。你倒好,不声不响地就上来了,本宫念在你同为年丞相的女儿,给你一次机会。”
年丞运脖子一凉,大祸临头了。
皇后咬牙切齿,“没想到你非但不认真对待,还做出如此有辱我国形象的事!不可饶恕!”
年巧月的背越伏越低,最后头都要埋进地里了。
其他大臣有一种“皇后娘娘英明!分毫不差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的欣慰感。
年宿宿正襟危坐,她现在就是隔壁家的孩子,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可不能让人抓到小辫子了。
【请宿主立即为闯祸的年巧月背祸,倒计时,十、九、八……】
倒计时伴随着警示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在耳边震荡。
年宿宿吓得够呛,扶着金冠快步走到殿中央,“扑通”跪下,最完美的背锅,往往采用最简单的方式。
“皇后娘娘,是臣女的错,这舞是臣女教予妹妹的,子不教父之过,长姐如父,请娘娘罚我,饶了妹妹。”
她毫不犹豫叩了个响头,直起身后神色自若,正义凛然,仿佛一名即将上战场赴死的战士。
皇后“打五十板子”的话都到喉咙了,硬生生咽了下去,毕竟是年宿宿,这五十杖若真打下去,别说联姻了,年家往后几十代都得和她有仇,所以不能打。
年巧月没想到这种时候年宿宿还会出来给她顶罪,果然人越多,场合越大,她就越要表现自己,立好姐姐的人设。
年宿宿一直都将她当做垫脚石!
“就算舞是你教的,可她当众……当众失仪不能是你的原因了吧?”皇后仍旧试图帮年宿宿撇清关系。
年宿宿一口认下,“是我的原因,今日我带妹妹吃了许多地瓜与鸡蛋,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情况。”
年巧月尴尬得想给自己一巴掌,特别是听到有人说“怪不得威力这么大,原来是吃了这么些好东西”时,她真的想一了百了了。
一个姑娘家家,被人这么议论,日后说起她的名字都会想到“臭屁”,这谁受得了。
皇后真的无话可说,年宿宿显然是铁了心要把错全都揽到自己的头上。
身为两名当事人的父亲——年丞运,在下首接收到了皇帝的眼神,皇帝想让他来递台阶,西肃国公主还在,当着她的面责罚年巧月,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年丞运老脸都被丢光了,还得硬着头皮上前。
他跪在两个女儿的前方,“圣上,子不教父之过,宿宿与巧月都是臣的女儿,臣有责任,但请皇上念在今日是给西肃国公主的接风宴上,饶恕小女。”
他看向皇后,补充道:“娘娘方才也说了,本意是想让宿宿上前献舞,不如就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请圣上、娘娘开恩。”
年丞运伏地一拜,两个女儿也跟着磕头。
年宿宿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根本不会跳舞。
要是说吟诗作对,她好歹能“借鉴”一下李白、杜甫的诗来应付一下,可跳舞是她实地真刀真枪地干啊,这要怎么投机取巧?
在皇上答应让年宿宿将功赎罪时,她终于从背包一堆没用的道具里翻出一个名为“惊鸿舞”的符箓给自己贴上。
年宿宿申请去偏殿更衣,临走前让知画按照她的吩咐给殿内布置一下。
偏殿里,她用“暖暖衣柜”给自己变了一身“敦煌神女”的装扮。
这些小道具,平时放在包里积灰,没想到还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年宿宿斜向下反手抱着琵琶,踏着两排的烛火缓缓入场,手臂上缠绕着纱罗长条织金披帛迎风飞舞。
那一刻,像敦煌壁画里的神女现身了。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男子眼里是欣赏和爱慕,女子眼里是惊叹和羡慕,没有一人会在此刻生出嫉妒心,担心会亵渎神女。
年宿宿感觉贴在背后的符箓在发热,然后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摆出来时,她自己都震惊了。
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神态更自然,顾盼生姿,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神性。
当然,这多亏了“惊鸿舞”符箓,否则她和年巧月没什么区别。
一曲终落,年宿宿莲步轻移退出大殿,仿佛是敦煌的神女要回到原本壁画中。
众人还停留在刚才的敦煌飞天舞中,久久不能回神。
等年宿宿换回原本的衣裳,回到殿内向皇帝致意时,才响起轰鸣般的掌声。
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还很多,有贪婪的欲望,有嫉妒眼红,她独独注意到了右侧那抹仅是欣赏与赞赏的目光。
年宿宿微微扭头,就能看到那目光是来自何人。
秦君郁久久平静地看着他,惯是阴郁的黑眸里此时漾着笑意,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水,混杂着冬的寒气和春的暖意。
她回眸一笑。
皇帝与皇后几乎用尽了书上最好的词来夸奖年宿宿,并且还要重重地赏赐她。
年宿宿不敢得寸进尺,能不让她吃板子已经是最好的赏赐了,便温柔乖巧地谢辞了皇帝的好意。
年丞运摸了摸脖子,长吁一口气,这项上人头算是保住了。
年宿宿获得一众好评,就连塔亚丽都承认自己的舞姿不如她,还说改日要与她好好研究一下这门艺术,自己那小学广播体操级别的造诣年宿宿实在不敢答应她,
应付完塔亚丽后,年宿宿正要回座,才发现她的位置上已经有人了——年巧月。
年巧月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道在与秦奉天说什么,秦奉天心疼不已,还听得拧起了眉头。
不用猜,年巧月在跟秦奉天说她的坏话。
年宿宿想都不想,一屁股坐到秦君郁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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