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也有些不是很舒坦:“主子,您要是能料到有今日,还会对她予取予求吗?”
李有思摇头:“欲壑难填,本宫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苦了皇帝……”
弦珠与锦瑟都不说话了:是啊,生身母亲,身为人子,他才是最难的那个吧。
刘太平走了进来:“前朝出事了!”
李有思立马看了过去,刘太平喘了口气,继续道:“两广总督贪污,折子都快淹了乾清宫的书房……”
坤宁宫,吴晓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她面色畅快:“终于来了,也不枉费本宫这些时日的隐退!”
余淮笑着:“娘娘有位好父亲。”
吴皇后心满意足的喝起了茶:“有个成事不足的母家,我看她拿什么来翻盘!”
“当初有多得意,现在就该有多悔恨吧?”
“呵呵,都是自找的!放着名正言顺的儿媳不管,去偏疼个妾室,放眼天下都没这样的婆婆!”吴晓月每每说起此事,总会气愤至极:“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名不正,才导致今天的结局。也或许,是毓、黄两家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牵扯……说到这里,本宫越发怀念母后皇太后了。她身上,有着本宫自叹不如的真正的母仪天下!”
余淮闻言,也正了神色:“若是薛太后还在……”
“若是母后还在,必不会出现此等荒谬之事!”皇后神色激动:“若是母后还在,圣上也不会终日板着个脸!她忝为太后,却从不为国祚着想,只一味的满足私欲!毓家已是位极人臣,她还不满足,竟敢插手皇位……”
“娘娘!”余淮叫住了主子:“虽然是自己的宫里,也不可胡言呐娘娘!”
吴晓月闭了闭眼,平复了下澎湃的心绪。
再睁眼,她又是那个端庄得体的皇后:“且看着吧,咱们的圣上,可以对薛太后言听计从,却绝不会对这个……呵呵~急什么,好戏在后头呢!”
毓太后也知道前朝的事了。
后宫不得干政,那是明面上的。但凡有点身份的,谁没个“千里眼”、“顺风耳”?
毓太后摔了一杯茶,汤水撒了一地。
春桃跟银杏快手快脚的收拾着。
毓太后气不过,又挥落了一个果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哀家把他抬到了这个份上,又厚待他闺女,甚至还想着……他就是这么回报哀家的?”
春桃脸色不虞:“太后,您消消气,若是扶不上墙,就让他做一辈子泥巴去!”
银杏不认同的看了看伙伴一眼:“娘娘,奴婢觉着,会不会是栽赃?他也不像是缺钱的,没必要弄这么多……”
毓太后低下了眼皮子:“哀家不好插手朝政!你去,将皇帝请来,哀家要好好问一问。”
刚生产完的黄文秀,也得到了消息,她脸色苍白,浑身还处在无力状态:“怎会……这样……”
花蕊端着药碗,一脸的心疼:“娘娘,先喝药吧。前朝的事暂未有定论,您当务之急,还得保全自身。只要您好好的,皇子好好的,老爷便不会出事。”
黄文秀掉下了一颗豆大的泪,但还是强撑着,一口喝完了药。
药很苦,却没有她的心里苦:从参与选秀到入宫,到如今的有子傍身,她可谓是一帆风顺的。可就在她鲜花着锦、最该兴高采烈的时候,却冒出了这样一桩事!
黄文秀打落牙齿,也只能和血吞。她看了看一旁躺着的儿子,想笑,但更多的是,想哭。
皇儿,你生来富贵,可若有个被判刑的外祖,你这身份……
太后如此中意你,会不会因为这事,就撒手抛弃你?
我的皇儿啊,你命好苦啊!
应采薇倒是高兴极了,她痛饮了一大杯桂花酿:“哈哈哈哈,德妃?哈哈哈哈哈!本宫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晋位封妃!哈哈哈哈哈,一个母家有瑕的皇子,注定与大道无缘。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知道后,会不会气急败坏呢?她可是老鹰护食一般,死死把着二皇子的呀,哈哈哈哈哈,现在呢?该不会气到胸疼吧?哈哈哈哈,天道有轮回,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费尽心思也枉然……”
皇帝看着站在下方的慷慨激昂的御史大夫们,不由得额头青筋直突突。
“皇上,证据确凿,还请您下令羁押!”
景慎将折子丢到了桌上:“海晏河清,原来只是一出天大的笑话。蠹虫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野蛮生长,偏朕还委以重任!朕,愧对祖宗社稷,朕,愧对万民!”
“皇上!”御史们跪坐了一堆,他们什么脸面,敢听皇帝的“罪己诏”?
有那嘴皮子利索的,连忙道:“此事,是臣等之过。皇上心怀天下,是大景之幸,臣民得安身立命,皆仰赖皇上之福!臣等身负稽查百官之责,却没能在蠹虫刚刚动作时察觉,臣无能啊,求皇上责罚!”
“求皇上责罚!”
御史们也不全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他们有他们的拍马屁方式。
这不,御史大夫们争先恐后的求责罚,让皇帝的龙颜稍稍好了些:“都起来吧,你们都不错,能揪出这么个大害虫,朕很是欣慰。”
御史们擦了擦不存在的汗,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着,即刻缉拿两广总督黄宁,三司会审,朕要尽快知道真相。”
御史们高高兴兴的回去了:皇上下旨缉拿,便表示天子已龙颜大怒,任何人也不敢在这事上做文章了。
两广总督确实职位高,但也架不住天子要审问!哈哈哈哈,御史们面面相觑,纷纷笑弯了嘴。
能弹劾权臣,是多么值得彪炳的“壮举”!
银杏将皇上请去了慈宁宫。
毓太后面色不虞:“前朝怎么回事?隔着老远,哀家都觉着闹哄哄的。”
景慎的面上,是一贯的平淡:“无事。”
“无事?人都被你拿下了!你还说无事!”毓太后本想拍桌子,一想到儿子身份不同,又硬生生忍住了。
景慎浅浅的喝了口茶,凤眸凝视道:“母后是从何处听了些风雨?”
毓太后胸口起伏,她觉得自己被儿子慢怠了,很是不满:“别管哀家怎么知道的!哀家只告诉你,黄嫔为你生了个好皇子!!!”
景慎这回连抬眼看都不屑了,他将一双冷眸对准了脚下的地面:“朕的皇儿,哪个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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