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蕴得意道:“他们的行踪早就被我们掌握,没动手抓捕,就是为了等你这匹狼自投罗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
“小蕴。”
秋蕴一听姜寒烟叫她立马闭了嘴。
苍狼沉默了片刻,之后道:“大不了鱼死网破,姜寒烟你不要妄想从我嘴里套出任何话。”
姜寒烟则盯着苍狼眼睛看了一会儿,忽而一笑。
“一个处心积虑的杀手,一个小心谨慎还不断试图为自己找后路的人,不会这么不识时务,死生,在你一念之间。”
姜寒烟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蛊惑,苍狼在心底不停盘算着,看了看局势,似乎有些动摇了。
“你抓我,无非是想查行尸……呃!”楼字还没有出来,苍狼突然眼睛一瞪,七窍流血断了气。
群狼哀嚎,苍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姜寒烟看向丛林深处,竟然不知杀人在哪个方向。
随即眼一眯,飞向了那两个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挥,乒乒两声,窄细的剑身上竟然是两根细小的银针,剑身被刺穿,再有半寸便穿剑而过。
所有人戒防起来。
但是很快哀嚎声和狼嚎声就混在了一起,一个上身赤裸,身绑铁链的怪人仿佛凭空出现闯了来。
身形异常巨大,足有九尺,肌肉遒劲有力,青筋凸起,头发光秃,上面绣着红色的火纹,像个恶鬼。
一个七尺官差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扯住一手一脚,举头那么一撕,就成了两半。
筋肉撕裂,飞溅空中,落在地上还不停抽搐。
而后他又抓住了就近的一匹狼,掐住狼的脖子,随手一拧,狼头被拧下。
他举着狼身,饮下了滚烫又浑浊的鲜血,血顺着他的身体流下,好生可怖。
他仰天大笑,从身后取出一把黑铁的巨大菜刀,杀入了人群和狼群中来,所过之处,残肢断臂四飞,鲜血如雨。
而他身上也中了好些飞箭,他却如同活尸一般不知疼痛,一味杀伐,饮血蚀骨,口撕活人,手拆活骨。
突如其来的杀伐与血腥,就连姜寒烟也浑身冰冷,愣怔当场。
随即反应过来,提剑便刺。
一剑刺穿了怪人身体,但是那怪人大吼一声,随即身体一扭,就将姜寒烟的剑折断。
也不管那断刃是否留在他身体里,随即一刀砍向了姜寒烟。
姜寒烟就地一退,恍然间看到那怪人以粗壮锁链为项圈的脖颈间,悬挂了一块方形铁牌,上隐约刻着天、楼五几字。
就这一恍惚间,又是无数匹狼身首异处,好些个官差血肉分离。
就连霸天一刀的钢刀也被那怪人菜刀一刀砍成了两半,要不是南宫明夜轻功了得,拉着霸天一刀退得快,他差点就殉了职。
狼群四逃,人们败退,那恶鬼一样的巨人,哈哈大笑拦住奔逃的狼群。
将人群、狼群赶到一个方向,飞奔而来,享受着鲜血的洗礼,杀人、吃人的快乐。
“小姐!”秋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慌张起来。
姜寒烟眼一眯,手持断剑再度冲了上去,身形灵活,很快又在那怪人身上割了几刀。
但是他皮糙肉厚,即使是姜寒烟割了伤口也没有伤及他的要害。
而且他力大无比,姜寒烟压根不敢硬接他的招式,随即断剑也陷入了他的肌肉里,无法抽出。
那巨大的菜刀又挥向了她,姜寒烟侧身一避,后翻一跳,借着树干跳到了巨人的肩上,用力一坠,使出千斤坠的功夫。
那怪人不由得单膝跪在了地上,暂时无法向前,随即剩下的人,四面八方刺向了他,都是长枪,刺入了他的身体。
他大吼一声,痛极之时,姜寒烟差点压不住他,要不是多了十年功力压根无法制住,她凝神屏气,全力压制了怪人,才没有让他起身。
怪人菜刀四周一挥,逼退了围攻他的人,光头上青筋暴起,左手往肩上一按,按住姜寒烟的脚,右手举刀朝着自己头上砍去,大有同归于尽的样子。
“小姐!”秋蕴一声惊叫,同时扔出了一柄长枪。
姜寒烟吃痛,踢开了怪人左手,又一脚踢中菜刀刀面,这才接住了长枪,不容细想,倒转枪头,笔直朝着怪人头顶刺去。
“啊!!!”
长枪刺入血肉的触感,伴随一声仿佛惊天动地的巨吼,血溅到了姜寒烟脸上、身上,染上了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
怪人奋力起身,不停甩动着,乱挥舞着双臂,姜寒烟如脆弱的旗杆一般随着他摆动,双腿扎根般立在他身上,丝毫不敢松懈了双手。
滚烫的血仍不停喷涌着,仿佛灼伤了她的全身,眼睑都被鲜血湿透,她的目光也不曾有丝毫动摇,直到怪人精疲力竭,轰然倒地。
她才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小姐。”秋蕴连忙奔上前,想要察看她的情况。
姜寒烟抬手制止了她,人们围了上来,确定那怪人真的已经死亡,纷纷看向姜寒烟,姜寒烟平了一口气,顺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蹲下身察看那怪人,颈间铁牌写的果然是天字一号楼五。
除此之外只有一条裤子以及缠在身上的粗铁链,以及那把菜刀,姜寒烟忽而神色一变,起身一看,她擒住的那两名黑衣人也早在混乱中断了气。
线索全断了。
一切太突然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抓捕计划,谁才是猎人?
姜寒烟的神情在鲜血的映衬下忽然变得很可怕,这个粗暴不堪的屠夫、野兽,只是一个工具,敌人对他们的计划早有预料。
“世友……”南宫明夜有些担心她。
哪知只喊了一个名字,姜寒烟已经转身飞走,忽而林间一声长哨,片刻之后,就听见了一阵马蹄声远去。
秋蕴和南宫明夜追了出去,惊帆黄影早已扬啼而去。
“世友,你要去哪儿!”
南宫明夜轻功最好,却也只追到半道,没有追上全速的惊帆。
而那天京城的人们,只看到一匹黄马,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奔向了城中。
失踪的姜寒烟现身了,以浴血的狼狈模样。
鸣玉楼,慕湘坊。
白天的慕湘坊像个安静沉睡的美人,到了夜晚才会揭开她神秘的面纱,在魅惑中的歌舞中带来未知的结果。
她的身躯里藏着的,究竟是解渴的酒,还是迷幻的毒?
她像一张张开的网,等待着自投罗网的人。
静谧的楼舍,封闭的房间,慕湘坊老板娘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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