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姨红姐上线了。这一章是老阿姨探索鲁迅故居拾遗(北京西城区西三条21号),这里当年居住的鲁迅先生的母亲和夫人朱安。
鲁迅先生的婚姻也是一部中国百年文化的变迁。
初夏,老阿姨红姐来到金融街北侧的北京鲁迅旧居,真是一部活着的历史画卷。一棵绿意盎然,枝叶浓密的百年枣树依然矗立在鲁迅故居,诉说着百年沧桑。
提到北京,人们总能想到那悠久的历史、独特的文化。而在这座古老城市的核心地带,隐藏着一座极具传奇色彩的建筑——鲁迅旧居。这里不仅是一段鲜活的历史,更是一座生动的文化地标。
老阿姨红姐责无旁贷,带着读者朋友一起走进那座充满故事的老宅,感受那独特的韵味。
北京鲁迅旧居,位于北京市西城区宫门口二条胡同19号,始建于民国十三年(1924年),鲁迅先生曾于民国十三至十五年(1924—1926)在此居住,于1956年10月19日辟为北京鲁迅博物馆并正式对外开放。
北京鲁迅旧居占地面积约400平方米,为一座小型四合院,有北房三间,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院内的格局布置,室内的陈设展示,都保存着鲁迅先生当年居住时的模样,院中保存着鲁迅先生当年手植的两棵丁香花,是鲁迅先生在北京的最后一处寓所,也是鲁迅先生在北京的故居保存较为完整的一处。
1979年8月21日,鲁迅故居被北京市人民政府公布为北京市第二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05年5月25日,北京鲁迅旧居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21年3月27日,北京鲁迅旧居被北京市文物局公布为北京市第一批不可移动革命文物。
民国十二年(1923年)10月30日,鲁迅先生买下位于宫门口三条21号的6间旧屋的小宅院,议价800元。同年10月31日,鲁迅先生亲自绘制房屋改建图3张。同年12月2日,订立买房契约,付原房主500元。
民国十三年(1924年)1月2日,鲁迅先生付清原房主购房余款300元,房屋改建开始施工。同年2月1日,鲁迅先生收到京师地方审判厅登记处的房屋《登记通知书》。同年5月24日,房屋改建完工。同年5月25日,鲁迅先生和朱安夫人搬到此居住。
民国十五年(1926年)8月26日,鲁迅先生南下离开后,朱安与鲁迅先生的母亲继续在此居住。
民国十八年(1929年)5月、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11月,鲁迅先生两次从上海回北平探亲,都在此居住。
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11月,朱安通过地方法院办理了《赠与契约》,将北京鲁迅旧居转赠给鲁迅之子周海婴。
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3月20日,周海婴取得北平地方法院认证书。同年6月,朱安女士病故,中国共产党地下党组织通过北平高等法院查封了北京鲁迅旧居,将其保护起来。
1949年10月19日,北京鲁迅旧居正式对外开放。1950年3月,许广平先生将北京鲁迅旧居和鲁迅生前的藏书、文物全部无偿捐献给国家。
1956年10月19日,北京鲁迅博物馆在北京鲁迅旧居的基础上正式建馆并对外开放。
主要建筑北房,北房面阔三间,呈凸字形,是用木隔扇隔开的一明两暗的开间,中间的一间是全家人的起居室。东面的一间是鲁迅先生的母亲鲁瑞的住室。西面的一间是鲁迅先生的原配夫人朱安的卧室。
鲁迅卧室。鲁迅卧室位于北房东侧一间的北侧,门开在东厢房北墙上,人称“老虎尾巴”,鲁迅先生自嘲的称为“绿林书屋”,是鲁迅先生的工作室和卧室,占地面积约10平方米。北墙上有两扇大玻璃窗。
南房。南房面阔三间,是鲁迅先生的书房兼会客室,是用木隔扇隔开的两明一暗的开间。东、西厢房。东厢房是杂物间,堆放着许多杂物。西厢房是女工住的房间。
鲁迅旧居是一部活着的历史画卷,诉说着中国近现代史的跌宕起伏。走进这里,仿佛穿越时空。
鲁迅先生和朱安女士之间的婚姻,充满了时代的烙印和命运的无奈。对于这段感情,鲁迅先生曾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是我母亲送给我的一份礼物。”
这简单而又沉重的话语背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在那个封建传统根深蒂固的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终身大事。鲁迅作为一个接受过新思想洗礼的知识分子,内心深处对于这种包办婚姻持有强烈的反感。然而,出于对母亲的尊重和孝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朱安成为自己的妻子。
朱安,这个平凡而善良的女子,或许并没有太多文化,但她却以一颗质朴的心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庭。尽管鲁迅对她没有爱情可言,但他依然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给予她生活上的照顾和关怀。
然而,这样的婚姻终究难以长久。随着时间的推移,鲁迅越发深刻地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和无法逾越的鸿沟。他渴望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和理想,于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乡,投身于革命事业之中。
这段婚姻虽然以悲剧收场,但它也让我们看到了那个特殊时代人们所面临的困境和挣扎。
同时,也折射出鲁迅先生对于自由、平等以及人权的坚定信念和不懈追求。正是这种精神力量,使得他成为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巨匠之一。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里,鲁迅先生独自漫步于街头巷尾,思考着国家与民族的未来。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惊喜和巧合,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结识了徐广平这位志同道合之人。
他们一见如故,仿佛前世便已相识。从文学到社会现实,从思想深度到人生哲学,两人无话不谈,彼此分享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感悟。这种默契和共鸣如同一把火炬,照亮了鲁迅先生前行的道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终于,在一个美好的日子里,鲁迅先生与徐广平喜结连理,并迎来了他们爱情结晶——儿子周海婴的诞生。
海婴的到来给鲁迅先生带来了无尽的喜悦和希望。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奇迹和美好。从此以后,他不仅肩负起作为父亲的责任,更将自己对世界的热爱传递给了下一代。
在这个新的家庭中,鲁迅先生继续坚持写作、奋斗不止;而徐广平则默默地支持着他、照顾着家。他们相互扶持、共同成长,用爱构筑起一个温馨幸福的小天地。而海婴也在父母的关爱下茁壮成长起来……
周海婴:鲁迅独子谨遵父亲遗嘱,后代皆不做文学家,于光环之下,走出专属自己的人生路
1929年的9月即将过完,清晨的上海大陆新村9号,一派平静。
一个通宵写作,刚准备睡去的男人,突然接到医院通知,说他夫人即将临盆。
男人匆忙赶往医院,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医生便拿出一沓手术签字同意书,犀利地问道:“保大还是保小?”
男人呆滞了几秒,坚定地回复道:“保大。”
这个男人,正是中国近代文学巨匠鲁迅。
而当时正躺在手术室中的女人,是她的夫人许广平。
医生立刻转身回到手术室中,拿一把钳子夹紧孩子的头,硬生生将孩子拽了出来。
所幸,母子平安。
就这样,鲁迅唯一的儿子,在意外中降临人间。
因生在上海,鲁迅给他取名:“周海婴。”
不幸是,他只享受了7年父爱,便与父亲天人永隔。
然而“父亲是鲁迅”,却裹挟了周海婴一生,他曾无奈地说:
“我始终活在父亲的‘人场’中。
人们认为“我应该写文章,不能说错话、做错事”
只要有一点问题,就会被扣上“枉为名人之子”的帽子。
但这种偏见,没有让海婴变成一个胆小懦弱、偏信教条的人,反而让他更观照内心,不断丰盈自己的精神世界,最终活出了真我。
养育过子女的人大抵了解,孩子如果被钳子用力夹出,有多危险。
周海婴虽然幸运地活下来,但从小体弱多病,时不时就会爆发严重哮喘。
受疾病困扰,他总是缺课,读书并不伶利,但鲁迅却从未因此焦虑。
比起学习,他更担心孩子的身体,还为海婴制定了三种治疗哮喘的方法。
轻度哮喘用蒸汽法,口鼻吸入;
中度用“安福消炎膏”加白色薄荷味药膏,贴背部或前胸;
重度将二两芥末糊冲入开水,热敷背部。
每次都药到病除。
折磨海婴不只哮喘,还有痢疾。
当时海婴只有一岁多,为保全性命,鲁迅一共陪伴他去医院打过14次针。
再长大一点,每到夏天,海婴就会起痱子。
这时,鲁迅总会为海婴涂上治疗痱子的药,涂完前胸涂后背。许广平则静静坐在一旁,扇动扇子加快药水变干。
海婴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他躺在父母中间,被爱滋养着。
尽管仅有7年父子缘分,但鲁迅竭尽全力,给了海婴一个可以自由探索且愉悦的童年。
用周海婴自己的话说:
“父亲极力不多给我打击,甚或不愿拂逆我的喜爱”。
海婴六岁时,叔叔周建人通过工作之便,给他买了一套《儿童文库》和一套《少年文库》。
书籍昂贵,海婴年龄尚小,所以许广平并不允许他动这两套书。
可孩子的世界里,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有魔力,海婴想看极了,于是跟许广平哭闹起来。
正在书房写作的鲁迅,闻声赶来,询问缘由后,一起帮海婴说服许广平。
从那天起,海婴的书屋开始被很多书籍填满柜子,可以随意阅读。
海婴后来回忆道:“父亲从不要求我背诵哪段,也从不规定我看什么文章。”
正如鲁迅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写道:
“子女是即我非我的人,但既已分立,也便是人类中的人。”
“因为即我,所以更应该尽教育的义务,交给他们自立的能力;
因为非我,所以也应同时解放,全部为他们自己所有,成一个独立的人。”
或许从那时开始,鲁迅就奠定了海婴一生的基调:
不必光芒万丈,不必成为别人,只需按照喜好,成为自己。
依照天性,海婴的事业不仅没有成为鲁迅的延续,反而与鲁迅颇喜爱的文学南辕北辙。
这一切,与海婴从小历经过的种种密不可分。
海婴100多天时,鲁迅带着全家去照相馆里拍合照。
小小的海婴,还无法走路说话,但却对第一次见到的,可以发出剧烈闪光、声音的“镜匣子”,异常感兴趣。
五感敏锐的鲁迅,很早便发现了海婴对镜头的喜爱,于是更加注重培养他看电影、戏剧,不论走到哪儿,都要合张照。
一次,鲁迅带海婴到日本去,拍下一张照片,后来还在文章中感慨道:
“我曾在日本的照相馆里,给儿子拍过一张照,他满脸顽皮,真像个日本孩子。”
通过镜头定格海婴的成长,是鲁迅始终在做的事。
少年周海婴在这样的熏陶下,海婴对摄影有了模糊的概念。
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将会与摄影结下长达70年的缘分。
海婴5岁多的一天,跟鲁迅一起乘坐黄包车,鲁迅看到车夫的手受伤了,不急于赶路,而是语气温和地让车夫等一下。
小小的海婴站在父亲身旁,不知所以然。
他好奇地望过去,只见父亲用随身携带的绷带,动作温柔地给车夫包扎。
这个场景,如一个个慢镜头堆叠在一起,诠释了最底层人民的苦难,也诠释了父亲的共情之心。
海婴深深被震撼了。
从那刻起,海婴学会了平视世界,喜欢上了观察普通人的一举一动。
在海婴眼中,时代背景下的普通人,都过得那么艰辛,大家饱受战争侵袭,很多人流离失所。
可每个人都向死而生,掩藏不住坚强的底色。
海婴逐渐开始理解,自己因为父母的奋斗,过着相对优渥的生活,但并非人人拥有这样的条件。
他也想跟父亲一样,为普通人民做些什么。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他做出些什么,父亲就因病去世了。
临终前,他嘱咐许广平:
“孩子长大,尚无才能,可寻点小事过活,
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这就是鲁迅对孩子的希冀,他不求海婴名震四方,只求他健康成长,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工作,好好生活。
鲁迅的临终嘱托,让海婴明白,他不用成为父母的延续,父母那些未完成的梦想,不必他去实现。
他是他自己,可以去做一场全新的梦。
海婴的梦,生根于幼时父亲带他拍照时传递出的慈爱,也在后来的经历中发芽。
1936年末,鲁迅刚去世不久后,许广平收到一位姓蔡好友来信,邀她去杭州散心。
那年海婴年仅7岁,自然不能脱离母亲的看管,他们母子二人一起到了蔡家,海婴管她叫:“蔡阿姨。”
在杭州的日子还算惬意,海婴每天随母亲与蔡阿姨外出。
很快,蔡阿姨随身带着的黑色小型相机,引起了海婴的注意。
小海婴发现,这个神秘的“黑匣子”可以把风景收录其中,然后风景摇身一变,就能成为一张张可随身携带或挂在家中的照片,神奇极了。
为了摸摸那台“黑匣子”,更为了弄清照相机的成像原理和使用方法,他每天围在蔡阿姨身边,或问这问那,或用心观察。
经不住海婴左缠右磨,在蔡氏简单的讲解后,海婴上手拍了几张照。
当时相机和胶卷的价格颇为昂贵,海婴开心地按下快门,另一边的蔡氏早已“心如刀割”。
在拍下“渔夫撒网”的照片后,蔡氏就将相机收回了。
海婴并不尽兴,拍摄照片的兴趣更浓厚了,拥有一台相机,成了他热切的渴望。
许广平看得出海婴对摄影的热爱,在他12岁那一年,跟朋友借来一台相机。
海婴由此开始专门学习摄影。
起初拍下的两张雪景照片,被许广平起名为“雪痕鸿爪”和“大地蹄痕”。
两个标题之下,是一位母亲对孩子进步的鼓励。
有了母亲的支持,海婴对摄影爱得更加深沉。
此后余生,他从最初的底片冲洗,到后来的数码相机,拍下了2万余张照片。
自始至终,他的镜头下只有一个题材:普通人。
于是,身着简陋衣衫,仍旧满脸笑意、昂首阔步走在大街上的小贩步态,被海婴如实用镜头记录下来。
历经岁月变迁,这张照片成为那个时代里,人民在压迫下展现乐观精神的明证。
周海婴曾拍摄摄影作品《熟食小贩》。
因为身份特殊,周海婴母子经常身处重大历史事件中。
在新中国成立前夕,许多滞留在香港的文化界名人,在党中央的秘密布置下,悄悄回国。
周海婴随母亲,与郭沫若、侯外庐等人,一同乘坐“华中轮”回到内陆。
为了保护一大批文人和党内人士周全,这次行动并没有记者跟随。
海婴随心而动拍下的几张照片,无意中记录了历史瞬间。
几天后,从香港抵达沈阳的民主人士,召开新政协商讨会议,与会无关的海婴,得以在现场东游西逛。
恰巧将大家开会的时刻记录了下来,成为了难能可贵的史料。
海婴后来回忆道:
“近七十年来,我的摄影兴趣不减,这与时局、运动、心情和工作、生活有直接关系。
在摄影中我找到的是自己的乐趣,如今却无意间为大家或小家留下了凝固的瞬间。”
世间最好的人生,莫过于将满腔热爱,融入生活点滴,且因为热爱,为社会贡献一抹微薄的力量。
以此,成为更好的自己。
周海婴摄:华中轮抵达东北解放区丹东
或许是因为鲁迅在《死》中,期许海婴不要成为空头艺术家;或许是因为“鲁迅之子”带来的禁锢和偏见;虽浮生所见人、事众多,摄下照片数以万计,但海婴却从未轻易示人。
等这些照片展现在大家面前时,鲁迅已逝去整整80年,海婴也已年过古稀。
此时,人们才知道,我国无线电专家海婴,竟还是一位摄影家。
他镜头下的普通人,构建了一个时代,很多成为历史孤本。
可见海婴一生,丝毫未想要因此沽名钓誉,只是为了满足自我。
比起摄影,海婴的无线电专家身份,更为人所知些。
成就他的,依旧是他的童年。
1934年,瞿秋白和杨之华夫妇来鲁迅家避难,受到了鲁迅和许广平的悉心照顾和热情接待。
瞿秋白、杨之华和女儿瞿独伊。为了表达感谢之情,日子过得颇拮据的二人,给海婴买了一套进口玩具,叫“积铁成象”。
这个玩具,可以根据图纸变幻出几十种机械物件,海婴最喜欢拼装的就是起重机。
安装好的起重机,竟可以慢慢将摇臂抬高,吊起一件物品。
海婴的童年,因此多了一抹色彩和趣味。
后来,他曾对瞿秋白夫妇颇为感谢地说道:
“当时先生预料,将来革命成功,必有一番大规模建设。
而这些建设工作,没有人才是不行的。
对下一代必须及早给以科学技术教育,以备将来深造之用。”
有了“积铁成象”的基础,海婴开始拆卸、安装家中的所有玩具,如此反复,不知疲倦。
慢慢地,家中的玩具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就将目光转向鲁迅给他买的那架留声机。
有一天,趁父母不注意,海婴将留声机“大卸八块”,虽然弄得满手油污,但却乐在其中。
这一幕被许广平看到,吃了一惊。
那台留声机是鲁迅托内山先生买的日本货,不仅国内少见,也着实花了一大笔钱。
眼下,这样稀罕的物件,竟被自己淘气的儿子拆得稀碎,许广平的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怒火。
她本想骂海婴一顿,但话到嘴边了,却吞了回去。
半晌,她才说:“你把它恢复原样。”
海婴望着母亲的脸,短短的几十秒中,仿佛有十几种复杂情绪汹涌而过。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
母亲的要求,虽有挑战,但得做到,不然母亲即便不说教他,也会伤心一阵子。
于是,海婴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望着一地零件,深呼吸,凭着记忆和对于结构的理解,一块一块组装起来。
从阳光正暖,到日暮倾城,海婴终于将留声机完整地拼了起来。
他屏气凝神地拨动了留声机的按钮,悠扬的音乐瞬间充满房间,海婴内心雀跃极了,高兴地欢呼出来。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克服的“重大”困难。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渐渐地,他开始拆一些结构复杂的物件,诸如缝纫机之类。
每每拆完,都能再复原。
伴随着自信心的增长,海婴对机械物理的喜爱也更为强烈。
但眼下,时局动荡,生活拮据,海婴并不能接受正规且系统的教育。
好在,鲁迅去世前嘱托许广平要带着海婴迁入租界,于是他们搬入了霞飞坊。
在那里,海婴受到了顾均正、巴金、吴克坚等人的指导,学业上并未过多荒废。
但许广平和海婴宁静的生活,却又一次被打破了。
1941年,白色恐怖四处蔓延,作为鲁迅遗孀的许广平被捕入狱,遭受了电击等重刑,被关在狱中整整76天。
回到海婴身边时,她膝盖上全是乌青,基本不能走路。
当她再次见到儿子时,却是满心忧虑。
她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遭遇不测,自己的儿子又没有一技之长,该如何在社会上立足?
再加上同一时期,海婴的哮喘又严重起来,学校也是去一下,不去一下。
为了让儿子未来可以养活自己,许广平决定给海婴请一个家庭教师。
然而,这一举动在别人看来却别有深意。
诸如“鲁迅的家眷过于溺爱孩子”,“恐海婴不能长成鲁迅那样的人”之类的言论,不绝于耳。
这让年满12岁的海婴,深刻地感受到做名人之子的沉重。
原以为,风波过去,一切都会平息,但没想到,这些声音始终充斥在海婴身边,持续终生。
因此,从海婴懂事起,就在努力走出父亲的光环。
他想要活成自己,凭借自己的努力为社会做贡献的愿望,愈加强烈。
1945年,胜利的曙光普照着每一个中国人,海婴也身处其中。
可许广平却没有因此感到丝毫轻松,她更焦虑了,因为此时的海婴已16岁。
为了让海婴有一技之长,许广平便跟海婴商议,让他去夜校里读个会计之类的专业。
海婴听从母亲的话去听了几节课,觉得自己实在没兴趣,就偷偷跑去旁听了一节无线电课。
课上老师给他们发了一堆零件,让大家装配收音机、发讯机等物品,这个课程,令海婴心中一亮。
跟随心之所向,海婴转到了无线电专业。
不过几年的学习,海婴就在老师们的指导下,考取了当时颇难到手的无线电执照,并兴冲冲地在家里的房顶上架起了天线。
彼时,正处解放前夕,风声正紧,海婴身份特殊,国民党对这一行为异常重视。
有一天,有位民主人士去海婴家里做客,提醒道:“你还在玩无线电啊!”
听着意味深长的话,怕累及家人的海婴,最终无奈地拆下了那套无线电装置,海婴第一次无线电试水,“流产了”。
他不甘心,期望终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玩儿”无线电。
这一等,就是4年。
1949年,新中国成立了,海婴为继续梦想和热爱,进入华北大学,对语数英理化等科目,进行了系统学习。
这里的日子,是海婴一生中远离父亲光环的短暂日子。
在那里,大家穿着学校统一发的制服,吃着学校里无差别供应的餐食,每个人都贫穷且快乐,这让周海婴心生感慨:
“人人都感受到自己融入了革命大家庭,都需要脱胎换骨。
大家都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珠,谁也没有优越感,却又从来不自卑。”
3年后,海婴又进入北京大学学习物理专业。
然而,这里的日子,却再次让海婴因为“父亲是鲁迅”而被误解。
有一天,海婴看到班里一些同学正在打桥牌,于是觉得好奇便走过去看。
没想到,这个行为被其他同学解读为:“鲁迅的儿子不好好读书,就知道打桥牌。”
听到这些话后,海婴只是沉默,最终黯然离开。
从此,海婴为人更加低调,默默扛起父亲加给他的重担。
为了打破“鲁迅之子”带给他的偏见,他不断在工作中发奋努力,只为活出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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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无线电领域成就一番事业的海婴,却在新中国成立初期,遭遇到更大的困难。
那时候,国民党残部仍藏匿于各个省市内,大多数跟无线电挂钩的人,都是有危险的。
当时,人们对无线电行业避之唯恐不及。
唯独周海婴不同,他注册了无线电代号“C1CYC”,还跟一些无线电地下玩家在空中沟通。
为了让无线电业余活动可以公开化,培养出更多行业人才,海婴开始编纂一些跟无线电有关的书籍。
几乎每次人大会议、电子行业高峰会,海婴都要站出来,为那些无线电地下爱好者发声。
在他的不断呐喊中,1992年,无线电玩家的春天来了,他们终于盼来了从地下转到地上的日子。
这一年里,更多新无线电玩家涌入,惊喜地听到了海婴的声音。
他们彼此交谈,相互鼓励,一起在小众领域里作出微薄的贡献。
后来,随着网络的兴起,无线电行业开始没落,海婴也被调入广电总局,一直工作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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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鲁迅诞辰80周年,周海婴为纪念父亲,将自己拍摄的2万张照片进行了展出。
人们才惊喜地发现,这个顶着“鲁迅之子”的名头长大的孩子,不仅在无线电方面有所成就,还是一位“摄影达人”。
如今周海婴先生已经故去,终其一生,他都在与偏见对峙,努力走出父亲的光环。
周海婴晚年曾感慨:
“我们要靠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成绩,去赢得社会的承认。”
82年,于时间无垠的荒野里,周海婴被出身束缚,却从未向命运妥协。
名利于他,原唾手可得,但他却淡泊处之,始终在完善自我。
儿子周令飞这样评价道:
“祖父在给父亲压力的同时,又一直在鞭策着他。
父亲的一生是成长的一生,不停地在成长,在最后一刻还在健全他的人格。”
在不断完善自身的一生中,周海婴将自己活成了一束光,迎来了生命的绽放,也终于得到了正确的评价,活成了想要的自己。
关于周海婴的后代子孙情况,并没有公开的确切信息可查。然而,可以想象的是,作为鲁迅先生之子的周海婴,他的家庭背景和文化传承无疑对其后代产生了深远影响。
或许,周海婴的子女们继承了家族的文学基因,继续在文学领域崭露头角;亦或是他们选择了其他道路,以各自独特的方式为社会作出贡献。无论从事何种职业,相信他们都会铭记先辈的教诲,秉持着鲁迅精神,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周家的血脉也许已延续至新一代,但不变的是那份对知识、正义与美好生活的执着追求。我们可以期待这些后代子孙们在各自的人生舞台上展现出非凡才华,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而这一切,都将成为 周海婴家族历史长河中的闪光点,熠熠生辉。
有一位TVB明星就是许绍雄。听说是鲁迅第二任妻子许广平的亲侄孙。他在《使徒行传》中出演的“欢喜哥”,令人印象深刻、耳目一新。深挖许绍雄的家庭背景,要追溯到清朝。许应骙,是慈禧太后的干儿子,官拜一品,也是TVB艺人许绍雄的太公,鲁迅第二任妻子许广平的亲祖父。所以他是鲁迅先生的亲侄孙。
在那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年代,年轻的鲁海婴怀揣着梦想和追求,踏上了前往东京的求学之路。在这里,他不仅汲取了知识的养分,更邂逅了一段美丽的爱情。
周海婴与其妻马新云伉俪情深、相濡以沫,他们共同孕育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些孩子们或许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或是在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中耳濡目染,各自展现出独特的个性与才华。这个充满爱的家庭,因为孩子们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热闹非凡,也让周海婴和马新云的生活充满了欢声笑语。
周令飞,作为鲁海婴的长子,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成功地融入了异国他乡的学习生活。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悄然转动。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周令飞遇到了来自台湾的女孩张纯华。他们仿佛命中注定般相遇,彼此被对方独特的魅力所吸引。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感情日益深厚。尽管知道这段恋情可能会面临诸多困难,但他们依然坚定地走在了一起。而当毕业之际来临,面对人生的抉择时,周令飞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随心爱之人回到台湾定居。这个决定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甚至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
然而,对于儿子的选择,鲁海婴表现出了极大的理解和尊重。他明白,每个人都有权利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作为父母,最重要的便是给予孩子足够的支持和自由。于是,尽管外界议论纷纷,鲁海婴始终默默守护着孩子们的幸福,用实际行动诠释了父爱的深沉与伟大。
鲁迅长子长孙、周海婴长子——周令飞跟鲁迅先生长的很像。
虽然鲁迅的光芒笼罩了周海婴一辈子,但周海婴的一生却低调而平稳。2011年81岁的周海婴结束了这一生。
鲁迅曾在遗嘱中说过不愿让自己的后代做一个空头文学家,周海婴做到了,他没有靠父母的余荫生活,而是靠自己的努力赢得了社会的认可。
鲁迅先生的儿子女儿一生都在致力于推动鲁迅文化运动,推广鲁迅精神,提倡新时代的文化创新。虽然鲁迅的后代,都没成为大作家。但他们依然在自己的领域,敬岗爱业、勤勤恳恳。虽然没有鲁迅那么有名,但他们继承了鲁迅的精神——“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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