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神识包裹住自身,勾连我的血种子以血种子上附着的灵力为纽带,在附近选了一个瞬移落点。
瞬移的技能并不是那么好弄的,算是为数不多极吃等级的技能,以我现在破命一觉的等级,用一次便消耗了半成的灵力——这还是建立在我的综合实力远超常人的情况下,寻常灵师想要远距离瞬移至少破命五觉之上。
希望听到的消息值得我牺牲的这半成灵力。
刚一过来,便看见万俟温不复那笑眯眯的模样,木着脸周正地说:“顾仪安,太恐怖了。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极力阻止我们与她为敌了……确实,此等实力的绝世天才,不能将她推向那家伙。”
苏静问:“你当真打不过她?她虽是重生,但现在只有十四岁啊!”
万俟温摇摇头:“至少切磋层面上,若我不让她五级,有希望与她打一个平局。以命相搏的话我必然不如她。”
游若君提醒道:“别忘了她是被谁教出来的人。”
“不,单只是游子卿的技法,反而是其次。她灵力的丰沛程度远超常人,其血脉更是强悍无比,这样的人……难怪祂会如此说。”
祂?
谁?
说着,万俟温带着几分后怕道:“希望以后不会有与她正面为敌的一天。……明明是个渊红,一招一式间却带着无尽的杀意,这杀意释放出来容易,对付起来可太麻烦了。”
“杀意?”苏静不解。
万俟温点点头,“她的杀意并不是像我们平时展露的那种杀意一样,而是真真切切的,能够杀人的杀意。实体化的杀意,处理起来异常麻烦,稍有不慎就是杀意入体,轻则心神动荡重则走火入魔。”
旁边的游若君忽然感慨地笑了笑,他说道:“要知道,她可是这世上唯二能将血脉融合的人。相信万俟先生你也明白,要将自身的两个不同的血脉属性融合,有多难。”
万俟温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血脉融合?”苏静看向游若君,道:“很难吗?”
游若君嗯了一声,解释道:“血脉有两种获取方式,一种遗传自父母以及变异,另一种就是后天血脉继承。但是有一条是肯定的,不同属性的血脉之间完全不相融。就好像徒弟你只能将冰与火同时释放搭配使用,却不能放出带有两个属性的招式。”
苏静还是不解,她看向万俟温,说道:“万俟先生也不能吗?”
“不能。”万俟温,缓缓抬头仰望高高的天花板,带着一丝孤寂悲凉地说道:“血脉融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曾经的四家钻研了十万年也不曾钻研出来。”
他记得四家?
“你说她是唯二,那么还有一个是谁?”苏静问道,我瞧见她的眼里闪烁着求知未果的光芒。
还有一个啊……当然就是游子卿,不然我从哪里学来的将血脉融合的法子。
等等,为什么我不记得我融合血脉时的具体过程了?难道是因为当时灵力属性失控,刚好触发天道的重启判定,所以我的记忆被吞噬了?
游若君似乎正准备回答,一个人骤然出现在房间里,身影修长而优雅,我一愣,看清来人后下意识想要扭头逃窜。
“都听了那么久,怎么我一来~好徒儿就要走呐~”
这般慵懒狭长的男音,这鄙夷不屑的语气。还有我不知何时被牵制住的四肢。
我自知跑不掉,老老实实解除了隐身,在其余三人诧异惊讶奇怪的目光的注视下,走到来人面前跪下。
扑通
“弟子顾璃嫣,见过师父。”
我头还没来得及磕下,就听见苏静嘀咕道:“不是都说你叫顾仪安吗?怎么到这就变成了顾璃……呜呜呜,你个老东西捂我嘴干嘛!”
我不理会苏静,规规矩矩地向帝玉珏行完一礼后才站起来。
他却完全无视我,转头如一只狐狸一样笑眯眯说道:“小姑娘记住了,除名者的姓名,外面的人说出来是会死的哦。”
说完帝玉珏转向我,立马变了脸,颇为苛刻地说道:“为师似乎没有叫你起身吧?”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迫使我再度跪下,我正气恼,他笑吟吟地说道:“好徒儿~免礼。”
脑子有病!
“你来这里干嘛?该不会需要生死门入世吧?”我站起来问道。
至于他的行为,习惯了。
人不能去与疯子讲道理。
生死门不参与世事,不沾染世俗的命格。若是师父真的受命入世,那么多半是天道有变。
“来找你啊,谁晓得堂堂仪安尊者会是个偷窥狂,搁这儿听人家墙角呢!我的好徒儿啊~你这人品真让为师失望呢。”他阴阳怪气又带着严厉,话说得就跟个刀子一样。
我不懂,为什么帝玉珏对于其他人都能好好说话,对我就一副厌恶至极的样子,我又不欠他什么。我不想搭理他,扭头欲走。
待我走出一段距离来到门口时,他如鬼魅般走到我身前,挡住我的去路。压低声音幽幽地问道:“还爱着那个男人?”
我点点头,等着他接下来可能的恶言恶语。
帝玉珏凝视我许久,狭长的墨子里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示意我跟着他走,还警告似的向我身后看了看。
我微微侧目,瞥见后面三人,似乎明白了他要避开其他人单独对我说什么。
一切……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万俟温、游若君、游书旭还有帝玉珏,都是知点东西的人,可他们都不愿意透露半分,看来我想知道的真相还得我继续探寻。
我跟着帝玉珏不知不觉走进一片迷雾中,我感知了一下,大约是在生死门里。
师父真不愧是天道的狗腿儿,竟然让我没有丝毫察觉就走了进来。
看来,要对抗命运活下去,我还差得远。
我正自嘲着自己的弱小,就听见他转过身来对我说:“顾仪安,你记着,日后一切清算的时候,你最后万不得已的退路是生死门。”
清算?万不得已的退路?
我不解,只听他自言自语道:“虽然我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这个退路。”
他虽是个疯子,但大事上还算靠得住,如此正经对我说话,看来不是在开玩笑。
“帝玉珏,你们说的清算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眼前人走过来狠狠地敲了敲我的脑壳,凶道:“叫师父!没大没小的。”
言罢,帝玉珏清了清嗓子,“清算就是因果报应啊!这都不明白吗?顾仪安你几百岁白长了?”
“谁的因果?”我追问道。
“这一轮里所有牵扯天道命数的人的因果。”他眯起眼眸,似笑非笑又有些幸灾乐祸,“放心,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尤其是徒儿你。”
“……”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那我的因又在哪里?
帝玉珏仿佛能看穿我在想什么,他走过来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耳边,如恶魔般低语道:“顾仪安,你放心,在这一轮因果里,只有你会是输家。”
说完,他抬手将自己推开,慵懒而魔怔地在我周围来回踱步。
输家?何为输家?
“输家?”
“是。”他站直身子来,“只有你会满盘皆输,他们都清楚得很。不论是游子卿还是游若君亦或者是旁的谁,他们都有各自的目的,这些或爱或恨参杂着无限欲望的目的,会将你逼上绝路的。”
“你是指天道命数?”
“可以这么说,‘天道’才是你最大的敌人,但如何对付这个敌人你并不知道。”他看着我。“为师的个人建议是,你可以相信游若君,投靠他的阵营,他若为王,于所有人都是好事。游子卿虽然对你的爱不作假,但是以他的心机手段,你玩不过他。”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
他的话语前后两端明明是在说同一件事,但为什么叫我觉得彼此之间驴头不对马嘴?
“师父,你说我玩不过他,那游子卿会害我吗?”我问道。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游子卿会对我不利。
帝玉珏是局外人,想必比我自己更能看透游子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帝玉珏笑了笑,又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子来与我面对面,那眼眸里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好徒儿你知道你对于游子卿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我摇摇头。
游子卿宠着我护着我,却从来没有对我许诺过什么未来,对我有时甚至像个年长的哥哥亦或者是位人生路途的指导者。
我明确地知道自己是喜欢爱慕他的,但他对我是何等情感我并不确定,就我的体会来说,可能是爱恋吧。
“你是他如永昼长夜般的人生里唯一一抹星光。”
“……”
他慢条斯理直起身,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他拼尽一切来护着你,为的不过是守住自己人生中唯一的执念罢了。可怜可悲又荒唐糜烂。”帝玉珏冰冷地说着。
我瞧着他的眼睛,里面似乎还有未尽之语,但我想仔细看的时候忽然消失不见。
可怜可悲荒唐我尚且能找到释义,这糜烂……帝玉珏这番形容究竟是想表达什么,他的未尽之言又是在隐瞒什么?
“不管你站在哪边的阵营,游子卿对你的爱都不会变,那你不如调整心态去投靠游若君。游若君若是胜了,你自然安然无恙,若是游若君败了,游子卿自然也不会责怪你,他还是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
他松开了我的下巴并转过身去,将尾音拖得老长:“相信游子卿,加入游若君。这样子稳赚不亏~做人嘛,别那么忠贞不渝,渣一点能让自己轻松不少,是不是?我的好徒儿~”
周围的迷雾渐渐散去,清晰的道路浮现在脚下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而帝玉珏也已经消失不见。
加入游若君相信游子卿吗?什么墙头草般的建议!
两头通吃也得有两头通吃的圆滑才是,怎么想都是我做不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师父就是被游若君找来的说客,但想了想以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搅屎棍的行为做派,站队天道不太可能。
眼下与游若君合作……
倒也不是不可,一来我需要一个安稳的落脚点让我修炼到破命十觉之上,二来从游若君的角度来探索我想要的真相比我自己干努力要强上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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