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左右，橘政宗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不，这个时候或许叫他赫尔佐格更合适。
赫尔佐格此时已经不再是“橘政宗”那副霓虹老头的模样，而是换上了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眉眼立体，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外国人的身份。
他几乎没带什么行李，只带着一个箱子。
天上下着小雨，因此赫尔佐格还打着一把伞。
里面装着他在霓虹这些年来的心血结晶。
这个结晶真的是在尸山血海中得到的。
司机看了一眼赫尔佐格的样子，用蹩脚的霓虹英语说道：“先生，要去哪里？”
赫尔佐格笑着用霓虹语回答道：“用霓虹语就好。”
司机的霓虹英语他实在是听不懂。
司机对着赫尔佐格竖起了大拇指：“先生您霓虹语说的好啊，不仔细听我都听不出外国口音，要是不看您样子还真不知道您是外国人。”
赫尔佐格对着司机笑了笑：“我在霓虹待了很多年了。”
“先生您要去哪？”司机问道。
“去东京国际机场。”赫尔佐格说道。
“先生您要出国吗？”司机熟练地打着方向盘。
“是啊，”赫尔佐格笑着点点头。
“要离开霓虹了吗？”
赫尔佐格接着应是。
“那真是可惜啊，在霓虹呆了这么久，怎么忽然就要离开了呢？”
赫尔佐格苦笑一声：“我被黑道盯上了。”
“那还真是可怕。”司机有些唏嘘。
司机对这个霓虹语讲的很好，衣冠楚楚而且彬彬有礼的外国人印象不错，这样的好人为什么会被黑道盯上？
“是借了高利贷吧？”
那些黑道的家伙真是过分！
“先生别怕，霓虹黑道的势力基本都集中在国内，出了国就没事了。”司机安慰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看着雨滴打在窗户上，拉出一道道雨丝。
“是的，出了国就没事了。”
赫尔佐格的撤离并不匆忙，从“橘政宗”假死脱身后他就一直在准备。
因为手里还握着“辉夜姬”的最高权限，赫尔佐格想要监控蛇岐八家和本部的动作并不困难。
在本部和蛇岐八家联手对付猛鬼众的那一刻，赫尔佐格就知道他在霓虹的布局完蛋了。
但是赫尔佐格并不气馁。
他在霓虹的人体实验已经积累了相当多的数据，虽然最终没能得到霓虹的“神”，篡夺其权力，但是也不一定得是霓虹的“神”。
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他最熟悉的选择，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在霓虹待下去了。
猛鬼众已经被完全摧毁，蛇岐八家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他。
要是蛇岐八家不蠢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自己耍了他们那么多年，再不走就真的没机会了。
近些天“辉夜姬”频繁的弹出入侵预警，霓虹不可能有比“辉夜姬”更先进的人工智能，那就只可能是本部或者大夏插手了。
不管是谁，对赫尔佐格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今天猛鬼众的最后一个据点，“极乐馆”被拔除，赫尔佐格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了。
他没有带任何换洗衣物，箱子内只带了厚厚的实验数据，几支针剂和一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
银行卡里存着他这些年来全部的积蓄，足够他挥霍，甚至可以支撑起他的实验。
当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这么多年，油水还是不少的。
而这几支针剂是价值最高的东西。
这些是赫尔佐格这么多年来研究出的副作用极低的血统强化剂。
如果全部注射，他将到达B+甚至A级。
每一支针剂的背后都是无数条人命，仅凭赫尔佐格一个人，龙的血液还是太神秘了。
别说是龙，哪怕是人体对于人来说依旧是一个黑箱，生物学是在黑箱外面观察总结出来的结果。
有人说生物学是基础最不稳定的学科，一篇论文发表，即使以后再也不能被复现，你也不能说他错了。
因为黑箱内是什么样子人类根本不知道。
因此哪怕是学术造假，也很难直接指出。
赫尔佐格只能用人命一点点去堆，还有一点点的运气，这才得出这几支针剂。
每一支都是难以复制的无价之宝。
赫尔佐格不担心带着针剂无法通过安检，“辉夜姬”会帮他处理好这一切
“先生要去哪个国家？”司机问道
“毛熊国。”赫尔佐格的语气有唏嘘，“我曾经在那里工作了很多年。”
“那是您的故乡吗？”
“不，不是。”橘政宗说道，“我不打算回我的故乡了，那里的精神已经被摧毁了。”
司机聪明的没有继续问这个敏感的话题。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被黑道缠上过啊。”司机的语气有些唏嘘。
“哦？怎么回事？”赫尔佐格不介意和这个司机聊聊，毕竟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听听别人的故事也不错。
“年轻时不懂事，借钱想要去闯出一番事业。”司机黯然伤神。
原来司机之前猜赫尔佐格借高利贷是因为他自己经历过，赫尔佐格想到。
“黑道实在是太可怕了。”司机的声音有些颤抖。
赫尔佐格注意到有些不对劲了。
四周的路灯越来越少，景色也越来越陌生。
在他和司机谈话的时候精神略有些放松，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司机就不知道把他带到了哪里。
“嘿，停车，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这不是去机场的路！”赫尔佐格喊道。
司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黑道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说要切掉我的手指抵债，要不然就要卖掉我的女儿。”
司机的面目突然有些狰狞：“我的女儿是我的全部！我不可能卖掉她！”
“他们跟我说，只要把你带到这里，就能把债务一笔勾销。”
“那么多钱，我开车一辈子都还不完！”
“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司机停下了车，呜呜的哭了起来。
赫尔佐格已经没心思管这个司机了。
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
赫尔佐格开门下车，看到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那张脸。
“你好啊，橘政宗。”夏至举着一把硕大的黑伞，遮住了他和绘梨衣。
雨滴啪啪的打在伞上，溅起水花。
“这个反派登场怎样？橘政宗先生？或者我应该叫你‘王将’？或者是——赫尔佐格？”
夏至笑着说道。
（今天三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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