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而至。
幸好报警得及时,消防队及时扑灭了实验室底下的火焰,抢救出一批又一批的资料。
“你叫易知命,参与过该地的实验项目?”
另一边,警方正在调查洛南三人,重点放在了易医生身上。
“是我。”
耳钉男和纹身男被担架抬走,从他的面前经过,易医生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轻松。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没问题。”
易医生似乎早有预料这一刻的到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警察的视线落在洛南和黄世柏身上,犹豫要不要把他们也带上。
“他们对这里一无所知,”易医生郑重地对警察说,“我会把我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
“易医生……”洛南试图叫住易医生。
“洛南,不必担心我,作为一名医生,我非常明白怎么看人。”易医生释然地笑了。
“我不在的这几天,请你们代我,为我的妻子更换一束雪青色的风信子。”
“交给我们吧。”黄世柏一口答应下来。
易医生留下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坐进警车,跟着警方离去了。
洛南和黄世柏站在大门前,最后回望了一眼烟尘滚滚的实验室大楼,驱车前往医院。
进入医院前,黄世柏按照约定,购买了一束雪青色的风信子。
“客人真是好眼光啊,这种花非常珍稀,全城估计只有我家有卖。”
花店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年却容貌依旧的女人,点点红妆衬得她在百花之中不落下风。
洛南捧着鲜花,问了一句:“之前是不是经常有个男人来你这买花?”
花店老板娘想了一下,说:“有,他每隔一星期的周四都会来买花,而且只买同种颜色的风信子,说是送给他的妻子,真是个专情的男人呀,只不过眉眼之间太过忧郁了。”
黄世柏转头望了一圈,门店里陈列最多的是黄色的康乃馨以及白百合。
“来你这买花的,多数是医院的客人吧?”
“是呀,”花店老板娘温柔地笑了起来,“他们买的最多的是康乃馨、百合和万寿菊,因为它们的花语都是「健康」嘛。”
洛南好奇地问:“那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
“不同颜色的风信子,它所代表的花语各不相同,比如红色代表感动,黄色代表幸福,粉色代表浪漫。”
花店老板娘轻轻拂过手边的花瓣,像是露珠般点醒了花中的娇艳。
“雪青色是浅蓝紫色,蓝色代表生命,紫色代表歉意,混合在一起是对逝者的愧疚与思念,当然也有「重生之爱」的意思。”
洛南和黄世柏对视一眼,「重生」是一个特别的关键词。
黄世柏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一个神经科医生,还挺懂浪漫。”
离开花店,二人通过护士站找到了易医生妻子的病房。
病床之上,躺着一个安静的女人。
她看似睡着了,鬓发松散地垂在脸边。
床头柜的花瓶中,摆放着一束尚未枯萎的风信子。
易医生每周如约赶来,照料她的妻子,为她更换瓶中鲜花。
洛南换上全新的鲜花,向床上的女人微微躬身,整理她的衣角和被子。
走出门前,洛南记下了她的名字。
方娟。
……
实验室火灾一事后,一名稀客拜访了恋世工作室。
黎雪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一名陌生的男人:“请问,你找谁?”
“洛南在吗?”
洛南从里头探出个脑袋,看到来人顿时乐了:“左队,你怎么来了?今天没上班?”
左永山一身便服,没有穿警服,没有警徽的加持,他看着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进来吧。”
洛南将左永山请到沙发上,左永山看了一眼工作室的氛围,赞扬道:“你小子也算过得有滋有味啊。”
他看到黎雪和瞿珊珊,打趣道:“上班还有美女看,真是赏心悦目。”
黎雪脸一红,低头说:“我去给二位倒杯茶。”
左永山摆手:“不麻烦,今天不聊正事,我只是来闲聊的。”
说完,左永山取来茶几上的录像带,“哦!《七武士》,真是令人怀念的电影啊。”
洛南也是最近才翻出经典电影来看。
《七武士》是黑泽明导演的一部经典之作,讲述的是扶桑战国时期,长久的内乱导致民不聊生,有能力落草为寇,当了山贼,屡屡侵犯附近的村民。
村民不堪其扰,去求助武士来驱除山贼,但这是一个驱狼吞虎的行为,武士在村民眼里,跟带刀的流氓差不多,他们甚至要把女孩子的头发剃掉,装成男孩,以免被武士调戏。
在山贼眼里,武士是没落的贵族。
在武士眼里,村民是狡猾的愚民。
在村民眼里,武士和山贼都是恶人。
最终山贼被打跑,武士死伤过半,村民也损失惨重,三方俱败的结局成为那个时代最具代表性的注脚。
左永山手指在录像带的边缘摩擦:“你说放在现代,还有山贼吗?”
“山贼可能没有了,想当山贼的人倒是不少。”洛南回答。
“如果山贼卷土重来,村民会再去找武士帮忙吗?”
“且看武士值不值得信任了。”
左永山又说:“一些地方的武士正直,一些地方的武士已经快沦落为山贼强盗了。”
洛南定了定,说道:“那就找正直的武士,剿灭山贼。”
“如果武士的刀很重呢?”
“重到拔不出来?”
“重到只能砍一半。”
黎雪上了茶,她听到洛南与左队的对话,完全一头雾水,不知他们到底是在聊电影,还是在聊别的东西。
洛南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剩下的一半,让村民来砍。”
左永山也端着茶:“怎么砍?”
“对着山贼的落点,下死手砍。”
左永山啜饮一口,放下茶杯:“哪位村民能担当此任呢?”
洛南哈哈大笑:“左队,你来找我就不可能不为正事的。”
左永山也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你说得对,不过我只是跟你讲一下现在的情况,仅代表我一个人的立场。”
“说说吧,什么情况?”
左永山坐正了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姓汪的可以说是被你和黄世柏联手送进去了,可惜的是,这条大鱼又沉又重,暗中也有人惦记着剪渔网。”
“易医生没给你们指明方向吗?”
左永山摇了摇头:“大火是先从太平间和姓汪的办公室烧起来的,除了一些研究记录,最重要的资料已经烧没了。”
“姓汪的太狡猾,这事看起来就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洛南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他现在要被释放出来了?”
“只能说是凑巧吧,”左永山皱紧了眉头,“郝淼前不久醒了,供述了与之来往的灰色交易,并出示了部分证据。”
“这下姓汪的身上挂了利用职务之便谋取利益、收受贿赂、违规开发土地、违规干预市场经济活动等罪行,这才被送进看守所。”
洛南眉尖一蹙:“没有半点跟杀人、实验、器官交易有关?”
“没有,他很狡猾,尾巴后的土,扫得非常干净。”
洛南咬紧嘴唇,情况比他想的更加糟糕。
如果不是郝淼的证词,说不定汪海林已经取保候审了。
有这么多幕后势力支持,恐怕最终的结果也是轻轻扒一层皮,明判实缓。
没有决定性的重罪证据,轻易扳不倒他。
这便是左队刚才所说的,山贼猖獗,武士多有异心,村民恐怕自保的局面。
意欲彻底剿灭山贼,需要的是正直的武士,和勇敢的村民。
“我今天只是路过带几句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左永山将茶水喝尽,起身离开了工作室。
黎雪送走客人,回头担忧地望向坐在沙发中神游物外的洛南。
“老板,你又准备做些危险的事了吗?”
黎雪惴惴不安,心情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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