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则?
冯嘉南抓住她抵在自己下巴的手,想确认她真的存在。他温热的手覆在年则冷如冰窟的手。
结果年则视而不见他因害怕而颤抖的手指,还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然后一把拉开距离。
刚才近在咫尺的人带给他的余温,没几秒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立刻回过头,想确认年则的存在。却被她的装扮搞蒙了,一头雾水地问:“你真去做特工了?”
她前段时间还是短发,现在却变成齐肩长发了。还穿的和上班族样的衣服,走到外面一抓一大把的那种。咖色西装外套搭在肩上,下身黑色的休闲裤。
她双手揣兜,调侃道:“你还挺能幻想的。”因为每天都有人在跟踪她,记录她的行踪。她只好变个装,七拐八绕地改成这里见面。
幸好这次不用再改了。
冯嘉南整理被弄乱的衣领,“你...叫我过来干什么?”绕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和自己见面,她一定是想利用把柄,让我当她的奴仆,帮她干这干那的。
年则摘下假发,戴的她不舒服,“给我去劝季书闻。”
她不就只是消失快两年了,然后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结果这个季书闻就跟疯子一样缠着自己,寸步不离。这说法没有任何夸张成分。偏偏他还有点用,得留着,自己又不能真把他怎样。
左思右想,终于想起了角落里的冯嘉南。这家伙像老公鸡护小鸡一样,这么讨厌她,肯定能在这件事上出点力。
冯嘉南愣住,心像被胶带封住,无法动弹,“什么?”季书闻,季书闻,他俩的对话为什么永远只围绕着不在场的季书闻。
年则单手叉腰,吐槽:“耳背?季书闻最近发神经缠着我,你不是不知道?”
他还真不知道。
她就像一阵雨,来的突然,把人淋成落汤鸡,离开的更是猝不及防。如果不是拿毕业证那天巧遇上,没有人会发现她又重新出现。
本以为一年半的时间可以抵消所有痕迹,但她的出现,宣告了这个想法有多错误。她的离开,反而让从前的记忆愈发鲜明。
季书闻被困在那场意外里走不出来。他以为年则是因为左腿废了而痛恨他,不想再看见他。所以重逢的那天下午,羞耻、懦弱、悔恨各种情绪撕扯着他的心...他跑走了。等他想明白时,就跟没有骨头一样黏在年则身上。他已经无法承受住年则又一次的不告而别了。
至于冯嘉南,他更矛盾。
他得知年则的腿废了,有惋惜,也有恐惧与嘲弄。她不要命的算计季书闻,算计他,有想过自己真的没了一条腿吗?所以他嘲弄。如果她真的想过,那她简直没有底线,谁的命都能成为她入局的棋子。所以他恐惧。
他一面希望年则可以好好生活,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另一面又抑制不住的探究她的目的,她又会以各种姿态再次插入他们的世界。
事实选择了第二种。
冯嘉南从始至终都认为年则会拆穿他。因为她什么都知道,甚至伤成那样的时候,还有空威胁他。
那次意外后,他和季书闻都在家里上课了,学籍挂名在西荣,而本人是不去西荣的了。
某天,季书闻又来问他,为什么那群同学一味地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
他撒谎了。
他骗季书闻,是班上几个本来就妒忌他的男生散播的。然后就不了了之,他隐约记得,之后那几个男生家里多少都出了些事。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哽在他喉咙中,每当吞咽时,都疼痛难忍。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撒谎,如果没有撒谎,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一直担忧被拆穿的那天,担忧那未知的一天。但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因为一切都是过去式了,他已经撒谎了。
年则的到来仿佛就是在告诉他,那一天要到了。他每天焦虑不安,在想年则到底会如何去拆穿他。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甚至已经视死如归地等待年则走到他面前,撕下他的面具,这样他再也不用去想她了,他也解脱了。
一直沉迷于自己的不安中,不敢看季书闻,当然对他做的事一无所知。
“你...你不是讨厌我吗,还指望我帮你?”
“对。”回答的万分肯定。
他的心沉下去。
年则真心实意地接着说:“我不仅讨厌你,而且讨厌季书闻。”
他带着一丝喜悦和不满道:“你还讨厌他?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就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摘给你。”
年则嗤笑,眼底织上一层雾气。
刚成年的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容易被花花世界迷住眼。天上的星星,听起来是很难得,可是有什么用?星星,说好听点是在点缀夜空;说难听点,什么也提供不了,至多给个所谓的情绪价值。
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价值与利益,而不是装饰的花瓶。更别说情绪价值,这玩意花点钱就能有了,这么廉价。
冯嘉南的眸光骤然收缩下,“你笑什么?”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年则这个样子,再加上这身衣服,更显得她把他们当小辈。明明是同龄人,却像活了不知多少岁的人,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笑你,想让我讨厌季书闻,又觉得我不该讨厌季书闻。”,年则眉峰微扬,边绕着他转边打量道:“你的心思太好猜了。反正他是你死党,你会答应的。”
他眼神极冷:“我答应你。”但是你猜错了,我不是为了季书闻,都是为了我自己。
“你打算怎么做?”
“物极必反你懂不懂。你表现地越是讨厌他,人越是反弹。”他走近年则,却不看她的脸,“所以你得配合我下。最近表现地不是那么反感他,甚至亲昵点,给他点甜头。然后我会建议他找女朋友来刺激你的。”
年则一脸质疑,“这能行?”听起来很幼稚。是因为她老了,不懂年轻人的世界吗?
“当然,你是女的,而我是男的,你不会比我更了解男的,尤其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
“确实。”她深感男人心,海底针。不是同个物种,沟通都困难,更别说了解了。
“等他交了女朋友后,你就正常对他,既不亲近,也不疏远。之后他会后悔的,然后没脸再贴着你。”当他发现这招不管用时,自己就错上加错了。因为年则她肯定属于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类型。
这家伙这么快就想好了,要么是在驴她,要么就是早在脑海中预设百遍了。
“你这么肯定,但我也不能太放心。”年则掏出录音笔,然后关上,伸到冯嘉南眼前晃悠,“想必你能出色完成哦。”
“当然。”大意了,她还留了这手,果然这魔鬼不威胁人是不可能的。
慢着...那是不是意味着之前那事她已经忘了。
怎么可以,她怎么能忘了!自己因为这事饱受折磨,而始作俑者却忘的一干二净。
......
年则重新戴上假发,准备丢下冯嘉南离开。突然他喊住自己,“嗯?”
他语无伦次道:“那件....你...算了没事,我们一起走。”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就不必戳破,徒留自己尴尬了。
年则嫌弃地往前走,公公爹爹的,话也说不全,像个结巴。
他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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