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西边半边天像给天空嵌上一条红色的绸带,此时无穷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兰慧领着子天进入红墙别院的大门,天天雄指责道:“兰慧你是怎么搞得,事情还没有搞定,你就把子天带回来,万一熊志平找上门,我们一家人都会遭殃。”
子天拉了拉于天雄的衣角道:“爹你不要怪娘,我实在太想爹,才叫娘带我回来的。”
顾长青道:“于天雄你千万不要责怪弟妹,未免把熊志平想得太高大,我们四狂如果没有十层把握也不会亲自来到到中原,帮你解决吹花老祖,也去掉你一块心病。”
兰慧道:“我真的搞不懂,吹花神功秘笈真的对你们那么重要吗?为了想得到这秘笈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将熊志平囚进在巨石之中,而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种日子实在太累了。”
“相公熊志平此人心胸开阔,平时待人平易近人,只要找到他,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相信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于天雄冷喝道:“简直是妇人之见,这些年他对我恨之入骨,他这一生最恨别人欺骗他,这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袁仪笑了笑道:“就算熊志平再怎样厉害,也敌不过我们联手,所谓兄弟齐心,齐力断金,更何况在西域我们已经练就游龙蛊毒阵,只要他踏入阵中就必死无疑。”
上官青云手提两袋水果,走进大厅中叫道:“柳月,柳月你在那里?”
柳月手扶着腰挺着大肚子从闺房中走出来道:“相公我在这里,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连走路都不太方便。”
上官青云道:“这一段时间由于生意实在太忙,把你都给忽略了,没有做到相公的责任。”
柳月道:“相公你用耳朵听听,孩子正在用脚踢我的肚子呢?”
上官青云笑了笑道:“是真的假的,让我听一听,”便用耳朵贴在肚皮上,“我真的听到他正在用脚踢你,想必这小鬼一定淘气,再过三个月爹就能见到你。”
于天雄用目光向前面扫射一下道:“兰慧,子天到那里了,怎么没有看见了,我们只顾讲话,子天到那里了。”
兰慧紧张道:“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们还是出去找找。”
兰慧急忙跑到子天的身边,看见他在那里堆着雪人,“子天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你知道我们一直很担心你。”
子天道:“娘,你看今天下得雪可漂亮啦,我想用漂亮的雪堆一个美丽的雪人,我每天都可以跟它一起玩。”
于天雄道:“奇怪这么温暖的天气,怎么会下起鹅毛大雪,真是不可思议,抬眼向远方望去,只见两人在雪地急速驰行,这两人的轻功如此了得,走在大雪中犹如在平地上。”
两人离自己前方有一丈有余停住了脚步,“于天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你见面,今天见面一定是给你一个意外吧!”
于天雄附和道:“大哥生嫂子多日不见,一切安好?”熊志平冷冷笑道:“托贤弟的福,承蒙这些年在山洞中得到贤弟的细心照料,我们才能苟活于今,今天在此谢过。”
袁仪道:“你又何必在这里挖苦和讽刺于天雄,在山洞巨石中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何来幸福之言,简直大言不惭。”
熊志平冷声道:“于天雄二十年前,把你从四狂手中救出来,和你称兄道弟,原来这都是你们之间所布置的一个局,让我一步一步的走进你们所设置的圈套,可恨你你们这些人在我喜庆的婚礼,用色香软骨散参入酒中醒来才觉得自己已经被困在这巨石之中,无法挣脱,二十年,整整二十年,这种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日子,又有谁能明白?”
“到最后才明白,把我囚进的目的就是为了想独占吹花神功,稳坐武林盟主之位,你巨心叵测,枉费和你称兄道弟。”
顾长青道:“熊志平你也是个聪明人,只要交出吹花神功秘笈,我们以后绝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熊志平道:“吹花神功乃是我家祖先用毕生的心血谱写而成,岂能落入你们之手,危害整个武林,你们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袁仪道:“上次让你们侥幸从巨石中逃脱,可这一次就没有这么幸运。”
熊志平冷声喝道:“西域四狂手下败将,竟敢出如此狂言,新仇旧帐一起算,也该和你们作此了结。”
袁仪笑了笑道:“我们四狂的功夫非同日而语,想必你在巨石中不断提练自己的功夫,等待这一天一定很久了吧!”说完右手伸直,一条七尺来长的巨侧鞭在功力的振动下,像一条毒蛇向前方迅速漫延,在鞭侧两边都有密密麻麻的刺,双臂弩张,伸手抓住鞭柄,猛然向熊志平抽去,所发力道,猛,快,在空气中突然响起极烈啪啪啪的巨响。
熊志平深知这所抽动的鞭法功力浑厚,只要被它碰到,非死及伤,迅速的晃动着身子,手中的剑顺着鞭侧向他面前滑去,所有的利刺掉的满地都是,突然从嘴角边吹出少许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脸庞上。
于天雄惊呼一声道:“袁仪小心雪花。”
袁仪被他这一叫突然清醒过来,整个身子向后退去,北冥神刀从腰间弹出直射苍穹,纵身一跃,随即身子飘入半空,右手紧握刀柄以“力劈华山”之势向他罩头劈下。
熊志平身形电飘,恍如鬼魅,避开了这一刀式的攻击,吹风用嘴在右手上轻轻的吹几下,手指立即嵌上五个晶莹剔透的冰凌,轻轻的在面前急速的划动几下,冰凌如流星般在夜空中穿梭。
顾长青看见此景淡淡的一笑道:“于天雄你看熊志平故弄玄虚,手指上弹射出五个小冰凌能起什么作用,跟他北冥神刀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于天雄摇了摇头道:“长青你可千万别小觑了这五只小小的冰凌,这些冰凌具有滴水穿石之功效,也特具有杀伤力,稍不留神就非死及伤。”
顾长青道“:我绝不相信他的功夫会进展的如此神速”。
袁仪突然感觉到面前有一股极具强力的气流迎面扑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五支冰凌向自己迅速飞来,其势锐不可当,慌忙之中,急用刀面横挡,只听当当声响,他连退数步,刀面已被戳穿五个窟窿,连忙将头偏倚,冰凌已从头的侧面飞过,总算有惊无险。
顾长青拔出腰间的至邪双栖剑,左右手一分为二,快步凌空旋身向半空飘逸而上,“熊志平休得猖狂,休想伤得袁仪一根毫毛。”
熊志平淡淡一笑道:“顾长青呀顾长青,不愧是四狂之首,二十年不见,说话语气一点没有改变,还是这样的理直气壮。”
顾长青暴声怒吼道:“我今天没有这个闲情雅致听你瞎搅和,常听说吹花神功在功夫薄上排行第二,众人皆知,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以什么样的功夫能逃得过我手中的利剑。”
熊志平淡淡一笑道:“你手中的剑的确是一把能够削铁如泥的绝世好剑,在你的手中未必能够发挥它的威力,到最后一定会和你葬入这黄土之中,也好和你作个伴。你们四狂再加上于天雄一起上来作此解决,免得我浪费时间,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
于天雄道:“大哥你何必这样执着,再这样坚持下去,交战下去,必有伤亡,我也于心不忍。”
熊志平冷冷道:“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从此没有任何兄弟之情。”
秀梅道:“相公你不要忘了我们今天来此的目的,报此深仇大恨。”
顾长青趁着说话之际,身子在半空中不停的翻腾,手中的剑势更是脱颖而出,剑气已经在身后形成一股强悍的力量向他背后袭击而来。
熊志平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这分明就是杀气腾腾,猛然转身破口骂道:“卑鄙,无耻,下流之徒,竟用这种龌龊的手段从背后下毒手,真是违背江湖道义。”
顾长青嘿嘿笑道:“跟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讲什么江湖道义,简直就多此一举,”说话间以身体平躺之势,迅速旋转起来。手中双剑荡起火星四射,火星向熊志平面前疾射而来。
熊志平惊叹道:“飞火流星,”立即展开双臂,向前方扬去,地面上的雪花向上飞扬,集聚成上百个硕大的冰凌,向他面前疾刺。
顾长青看见眼前的冰凌,如神速般地向他胸前疾射过来,来之凶猛,顿时意识到他的功夫大有长进,和二十年前时已是今非昔比,连忙弩张双臂,竖起脚尖,迅速向后方退去,已避开这冰凌的袭击,瞬间双臂不停的挥动,剑气直接贯穿冰凌所到之处,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只听见发出吱吱的响声。
熊志平道:“没有想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二十年不见功力大增,当年和你们四狂交手只能打一个平手,今日你却能独挡一面,今天一战非叫你们五人葬入在这冰凌之中,才能解决我多年的仇恨。”
顾长青听到此话大声吼道:“虽然我们四狂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如果我们相互联手,你也是未必能够占到半点便宜。”
熊志平道:“我要的就是你这一句话,省得我多费手脚,”立即收住刚才所发的阵式,所发的冰凌立刻缓解下来。
顾长青迅速的向四狂其余的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四人如鬼魅般在他的周围迅速飞快的转动。
熊志平用肉眼无法感觉到四狂究竟在那一个部位,只听见耳边响起刺耳的兵器交错声响,耳朵如针刺般疼痛,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所缠绕,挤压,就完全有一种窒息感,这是什么样的阵法,如此神秘诡异,正当他思维不定苦思冥想时。
于天雄趁此时机,如离弦之箭,直蹿飞掠他的头顶上空,这下趁好机会,利用他此时判断失误,收获对方的实力,于是将自己的内力和直气提足,双掌合紧把阴阳二气合二为一,直向他头顶命门穴贯去,心忖道:“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正当紧急时,于天雄的肩部突然有一股凉意,双手一阵麻痹,再定睛一看一只小冰凌从肩部穿透而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完全被四狂控制在股掌之中,怎么突发冰凌来袭于我,急转身向后方望去。
只见秀梅抿嘴冷笑道:“于天雄没有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外。”
于天雄冷眼看了一下道:“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
秀梅道:“和你相比相差甚远,背后伤人乃是你的家常便饭。”
于天雄道:“我堂堂至尊善人,岂能让你在此数落于我,平时你和大哥对我不错,我今天就给你一个全尸,”说完一道青红色的掌气如利刃般向她的头部飞快的横撩而过。
秀梅迅速的向前弯膝,头部向后后仰,掌气已从上方而过了,她突然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从指间弹射出数枚冰凌,更让人奇怪的是冰凌是一排接一排,浑然一体。
于天雄看到此景心地一凉,没有想到她一个弱女子把这吹花神功练得百密不疏,是多年对他的憎恨,隐藏心底,所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想必在练这门功夫也吃了不少的苦头,想到这里心里立刻有了一种恻隐之心,定睛一看,不好冰凌只在咫尺之远,立即转身想躲过这冰凌的攻击,没想到她的手在面前在不停的摇摆,却在他的身边紧追不放,根本就来不及躲闪。
兰慧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嘶声喊道:“嫂子,请手下留情,勿伤害他的性命。”
秀梅道:“弟妹休得求情,并非我们冷酷无情,要怪就怪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此仇不共戴天,今天就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忽然看见熊志平的的脸色已经变色,关切地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熊志平缓缓道:“我的浑身上下好像被什么勒得紧紧的,无法喘息,在身上不停的蹿动。”
秀梅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巨蟒,正张着血盆大口,吐着鲜红的信子,“相公你身上所缠绕是条巨蟒,所以你感到无法动弹,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这也是它的要害之处。”
于天雄殷殷笑道:“嫂子你不要在这里枉费心机,现在大哥已是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功力,就算能冲破这阵式,损耗几十年的所练就的功力,这样又何必呢?只要交出吹花神功的秘笈和心法,定能有存活的机会。”
熊志平听完此话,哈哈大笑道:“四狂休得用此阵法能困住我,”随即整个身体开始旋转动起来,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地面上雪花如被旋风所旋动,直接贴伏在巨蟒身上,忽然听到顾长青道:“就算你怎样的挣扎也是徒劳,只怕越挣扎就越痛苦。”
他此时感到身上被勒得更紧了一点,更加痛苦万分,真是应了他刚才所说的话,四狂的手段果然够狠,够毒,够辣,丝毫一提功力就会被勒得更紧,暗自提升内力,内力十足,旋动的速度突然变快,如风驰电掣。
四狂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已经被抛到数丈之远,满身被冰凌穿透了几十个血窟窿,已是奄奄一息,嘴里的鲜血如潮涌一般喷射出来,
于天雄看见此景,飞快的跑到他们身边,撕心裂肺的哭泣,“都怪我,明明知道他的旋动的速度越快,杀伤力就越强,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都因为我的自私心理,让你们死于非命,我实在不应该让你们来到中原助我一臂之力,让你们葬身于此。”
顾长青颤声道:“于天雄你、、、、、你不要、、、、、自责了,谁叫我们兄弟一场,就算粉身碎骨,也毫无怨言,”说完气息渐渐微弱,手慢慢地滑落下来。
袁仪微弱的声音在于天雄的耳边响起,“于天雄你不要过分的伤心难过,人生难免一死,你又何必如此伤心,人将死,其言也善,在临终之前,给于兄一点忠告。”
于天雄泣声道“:我愿意洗耳恭听。”
袁仪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要强求变成自己的,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你要铭记于心,勿要忘记,过去你所作所为的确对吹花老祖是一种错误,也是给他们有多深的伤害,只要你给他认个错,一定不计前嫌,好好珍惜眼前的生活。”
于天雄双目含泪夺眶而出道:“袁兄你所说的话,我会全部牢记于心,以后我一定会洗心革面做人,不会让你们四狂所失望的,你们就放心的去吧!”
袁仪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慢慢地闭上眼睛,永远离开这个外尔虞我诈的所谓江湖。
于天雄突然站起身,双掌凝聚着千钧之力,直向熊志平而来,暴声喊道:“把四狂的命还来。”
熊志平冷冷道:“四狂的死,完全就是你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这也是你们就得的报应。”
于天雄双手捶着胸脯,“苍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四狂命丧于此,如果是我做错了,要惩罚就惩罚我,让四狂复活吧。一切责任由我来背。”
秀梅道:“于天雄休在这里虚情假意,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你的死期,今天是你的死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于天雄道:“你们何必咄咄逼人,倘若你们一直苦苦相逼,我绝不会后退半步,要死就死得轰轰烈烈,”说完走到兰慧的跟前道:“兰慧和你在一起生活已经有几年的时间,曾多次劝我,放下私欲,过上平平淡淡的幸福的日子,我却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如今却追悔莫及,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了子天,今天一战,如有三长两短,将来一定要好好的教育他,别让他选择一条不归之路,我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兰慧含泪道:“相公,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子天抚养长大,好好的教育,可是我和子天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你,没有你的日子,我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子天拉了拉于天雄的衣襟道:“爹你不要离开我们,是不是我不听话才离开我们,以后我一定很乖的。”
于天雄叹了口气道:“子天一直都很乖的,爹这一次已别无选择。”
兰慧道:“大哥,大嫂我给你们下跪,只请求你们能给于天雄一条生路,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熊志平道:“弟妹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兰慧道:“如果大哥不肯答应,我就长跪不起,直到大哥同意为止。”
熊志平讷讷道:“弟妹你这又何必呢?想当年我对他恩重如山,视如已出,他却恩将仇报,将我囚禁在九灵山巨石之中受尽了折磨,忍受切肤之痛,以为这种痛说能忘记就能忘记的吗?”
于天雄道;“过去的种种都是我的错,兰慧,不必求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希望大哥不要伤害他们母子。”
子天抱住熊志平的腿道:“大伯不要杀我爹,我要永远和他生活在一起,永不分离。”
此时熊志平已经动了恻隐之心,“于天雄你是否放弃江湖,归隐山林,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于天雄道:“如果有一次机会,我宁愿过着平凡的生活,不理江湖之事,又何乐而不为。”
熊志平扶起他的双掌,相互盘坐在地面上,双掌突然多了一层小冰凌,直接从他掌心穿透,直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地面上的雪花在他们身旁翩翩起舞。
瞬息间,雪花渐止,于天雄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双手一堤功力,却提不到半点力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气力都提不上来。”
熊志平道:“于天雄你千万不要怪我,我已经废掉你全身的功力,现在你只是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再没有什么江湖纷争,从此我们之间的仇恨就算扯平。”
于天雄道:“大哥能够冰释前嫌,不计较过去,能够让我获得新生,我一定会珍惜以后的生活”
熊志平道:“我们就此别过。”
秀梅道:“我真的搞不懂,为何到最后却放了他一马,让他快活的存活在这个世上,难道这二十年的仇恨却抛之脑后。”
熊志平道:“今天四狂之死却给了他内心中沉重的一击,废去他的功夫对他来说,是生不如死,比死还难受,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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