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东承倔强地盯着雷霆灰暗无光的双眼，二话不说抄起他递过来的手枪，取下弹匣看到里面上满的子弹，连东承再次装上，对着墙壁上的标靶射击，动作一气呵成。
砰的一声巨响在酒吧内回荡，没有人惊恐，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滚过的老兵，生死看透。
连东承再次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下巴。
“总裁！”邢秘书和夏雨及时赶到，他扬声制止连东承。
夏雨也是奇怪的看向雷霆。
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人在想什么，连东承难道真的不顾自己的身价愿意陪雷霆赌上命？
只是看热闹的人群惊呼他有种，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了。
“爱情，使人愚蠢。”有人对此兴趣寥寥，不如多喝几杯沉浸其中。
“等等。”
雷霆突然开口阻止他。
邢秘书松了口气，可雷霆却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也不想子弹从耳朵里窜出来，然后得以幸免，对吗？”
连东承淡淡地笑，坦然道：“我从不侥幸。”
他握着枪对准雷霆所指的太阳穴，深深地吸气，胸膛起伏激烈，“我真希望自己能像你说的一样，这里从没有一丁点属于你。”
连东承知道雷霆恨死自己了，那他就把这条命还给他，然后像雷霆说得那样从此两不相欠。
他的眼神流露出雷霆暂时读不懂的情绪，连东承缓缓放下手臂，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总裁！”邢宇大吼，他听到震耳欲聋的枪响。
人群欢呼雀跃，纷纷响枪用老兵最高的礼仪为这个硬气的男人送行。
然，连东承的手指用力竟扣不动扳机，他听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咔哒——咔哒——
连东承睁开眼，定睛看到雷霆的手指卡在扳机的活动空间，导致他根本无法开枪。
他用得力气很大，若不是雷霆那只属于金属的手指，骨头恐怕会在他的决绝下断裂。
雷霆站在他面前，眼神迷茫，讽刺地开口，“直到现在我才能确认，原来你真的不是又一次在梦里出现。”
“连东承，你真是个自私的混蛋。”
“雷霆……”连东承抓住他的手臂，被雷霆一根根扣开手指，“我该回家了。”
霍普在家里等他，雷霆想，他什么都没有，只有霍普。
他转身拎着酒瓶走出酒吧，留下陷入疯狂的男人。
回家……这两个字彻底击垮了连东承坚不可摧的防线。
深夜，雷霆开着越野车一圈圈地在宽阔的马路上绕行，自从有了霍普，他很少再沾酒了。
突然眼前的道路灯光大亮刺痛他的眼睛，迎面极速驶来一辆跑车。
连东承猩红的眸子与他对峙，眸底满是不可言喻的偏激和执着。
他闪烁车灯，轰着油门，不顾一切的奔着雷霆冲过去。
面对连东承的疯狂，雷霆无动于衷，他不断地逼近导致雷霆的车不得不向后倒退。
车头对着车头，两辆急速行驶的车在山道上演“死亡之吻”。
猛然雷霆踩下刹车，车头相撞迸发出火花与浓烟。
两人在硝烟中对视，雷霆的眼神在灯光的照映下像是没有深不及底的海水，他动了动唇，掉头驶进黑暗中，留下连东承在原地，目光阴鸷深邃地注视着他。
雷霆回到公寓洗过澡后才确定没有酒气。
他走出浴室，还没打开灯光，昏暗的房间内感受到属于其他人的存在，曾经他无比熟悉、贪恋的气息。
雷霆低声道：“你不该来。”
“我怎么才能留住你。”连东承从不惺惺作态，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愿意留在你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他被你关在实验室里一点点的消失了。”雷霆靠近连东承，“我看到你就想起你恨不得我杀死的样子。”
“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会不会来找我？”连东承问了今晚最致命的一句话。
他冰冷地开口，“或者让他消失。”
雷霆像是被惊醒的猛兽，锐利的眸子闪了闪，他愤怒的咆哮，“连东承，如果你敢再一次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亲手杀了你！”
他威胁着连东承抽出藏在茶几下的利刃抵在他的喉咙上，连东承眯起双眼，藏起眸中的妒火，丝毫不惧雷霆，“他像我，他是我的孩子，对吗？”
“我带走他轻而易举。”
雷霆的手掌不自觉的加重，刀刃划破连东承颈间的皮肤，雷霆撇下他跑到霍普的卧室，见孩子睡得安稳，才放下心，看着霍普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雷霆学着他微笑，在霍普的额头印下一吻，他是自己的。
不是连东承的孩子，不是任何人的。
雷霆锁上房门，眸色阴鸷地盯着连东承，“你真该死。”
“我真不该轻而易举的放过你，或许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雷霆咬着牙说。
下一秒，雷霆袭击了连东承，他摔在地板上脑袋被震得发懵，旋即听到布料撕毁的声音，连东承下意识抬手去挡，然而雷霆该看到的还是看到了。
他的胸膛上，连东承在无法入睡的夜里亲手纹上雷霆的名字，曾经雷霆指着这里说，“我想你这里有我。”
雷霆伸出那只金属手掌一寸寸地摩挲，眼神专注地琢磨着，他抬起头对上连东承深邃的眼睛，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会感激？”
他握着匕首一寸寸划开那处皮肉，“呃……”连东承痛得无法呼吸，他没想到雷霆会这么做，抓住他的手腕愤恨地怒视雷霆，他怎么敢毁掉它，伤口很痛却不及他的心痛，他藏在心里的男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毁了。
连东承挥拳反击，两人纠缠在一起，雷霆的金属手掌砸在他的小腹痛得连东承险些昏厥。
“我幻想这一天很久，比你想象的还要久，不是被你囚禁时，而是跟在你身后做你的小保镖时就在想。”
“可当时我舍不得，我会心疼。”雷霆意味深长地说，“现在却完全感觉不到。”
“连东承，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现在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气能有多硬。”
“妈的。”连东承恼羞成怒。
雷霆反问：“你不是想赎罪吗？”
连东承竟意外的愣住，这几年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雷霆，尽管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
雷霆讥笑：“看来你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
连东承怎容他如此羞辱，奋力挣扎，企图脱离他的禁锢。
雷霆面色一沉，不满他的反抗，挥起机械手掌打翻一旁的茶几，眼看着朝连东承落下……
“daddy？”
“daddy，是你吗？”
霍普被打斗声吵醒，坐在床上呼唤爸爸，连东承不甘地抬起手臂挡住眼睛，从未如此羞耻，那孩子在与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
“啊……”雷霆的机械手掌掐着他的下巴，狠戾的动作几乎要碾碎他的骨头，逼他直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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