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振手里的刀划过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沿着刀刃向下流动。还没有流动多长,伤口变宽变长,滚烫的血从伤口中喷射出来,直接喷在了离他最近的一群孙家人身上,也喷在了地面上,正躺在地上的孙家主是正对着孙明振,孙明振的血直接喷的他满身满脸。
“少爷,这……”马浩博焦急的催促漫不做声的驸马。
“没救了,这一刀割的太深了。”驸马平静的说。
只是驸马说这话的时候不是看着孙明振,而是直直盯着孙家主孙明流。只看得孙明流心里发虚,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抬头正视。仔细看还能看出孙明流手还在微微颤抖,其他人或许会以为孙明流被孙明振的行为吓到了,可驸马不会这么认为。
“啊——”琼华楼里面一群关注着外面的姑娘们吓得发出一声惨叫。
孙明流赶紧惊恐的站起来,他的身后地面留下一个用血喷洒出的身形。
孙明流慌忙用衣袖擦着脸,这一擦反而把脸上的血抹的更彻底了。
孙明振两眼紧紧看着孙名流,把孙明流看的心里发毛。这眼神很复杂,有仇视,有愤恨,有不甘,有无奈,有请求,也有解脱。
“照顾……我娘子……儿子。”孙明振说话的声音很难听,沙哑的都有些刺疼耳膜,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后,就倒在了地上。
“镇国府司董鹏升大人到。”一声高喊从人群外面传来。
“这老东西来的还真是时候。”驸马嘀咕道。
众人让出一条通道,董鹏升身体微胖,两鬓透着一丝斑白快步跑到驸马跟前。
“参见小侯爷。”董鹏升擦着汗汗说道。
“在董大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到达之前,凶犯孙明振已经自杀了。”驸马淡淡道。
“啊!小侯爷,下官真的一刻也没有在路上耽搁。”董鹏升大人赶紧说。
“我知道,不管你董大人是早到还是玩到,这个孙明振都不会让你见到。”驸马怪异的说。
“小侯爷,这是什么意思,下官有些不明白。”董鹏升不解的问。
“你不用明白,有人明白,你说对吗?孙家主。”驸马看过去。
孙家主吓得身体一哆嗦:“董大人都不明白,我就更不明白了。”
“是这样啊!呵呵。”驸马音调奇怪的说。
几个家主都意味深长的看着孙家主。孙家主不住的擦着汗。
“孙家主这是怎么了,董大人一路赶来出汗正常,可你这怎么也出这么多汗。”马浩博大声问。
马浩博这一声引的所有人都向着孙家主看过来,孙家主赶紧把擦汗的手放下。
“呃,那个……那个我身体有点虚。”孙家主表情不自然道。
“我就说你虚不受补吧!”马浩博了然道。
“是,是。”孙家主赶紧道。
“小侯爷,那下官……”董鹏升请示道。
“没事了,回去吧!好好调查二皇子被谋杀的案子,证据一定要充分。”驸马吩咐道。
“是,下官告退。”董鹏升赶紧离开。
“既然此间事了了,我也该回去了。马浩博你办完后面的事赶紧回府,别再给我惹事。”驸马道。
“少爷,这事……就这么……”马浩博奇怪的问,怎么看都觉得今天这事透着古怪。
“不该问的别问,办好自己的事。”
“是,少爷。”马浩博赶紧躬身道。
驸马带着一群人离开,马浩博直接进了琼华楼,在里面做了交接,交接完成。
孙家主就赶紧问:“马助理,这下琼华楼可以开放了吧!”
“案子查清了吗?琼华楼的嫌疑洗清了吗?你现在就急着开放琼华楼,是不是这琼华楼里还有什么,董鹏升大人不了解的线索。”马浩博奇怪的问。
“没有,绝对没有,这不是为琼华楼着想吗?停业的时间长了,影响生意。”孙家主赶紧说。
“影响生意也不管你的事,如今这琼华楼已经成了二皇子的了,是你该操心的事吗?”马浩博斥责道。
“是,是我多嘴了,马助理莫怪。”
“怪你,没那功夫,走了,别忘了,明天护卫队去孙家拿钱。”马浩博看看孙家主摇摇头说:“孙名流你这一脸血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孙家主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这边一群人闹哄哄,孙家正堂内五个人围着一妇人小孩也是乱成一片,妇人一直在哭。
“孙方氏,你也不要埋怨我们,这也都是逼不得已,孙家到了如此境地,已经是家破人亡的地步,从要有个人出来牺牲自己保全别人家中所有人。”孙家一个管事孙明同说道。
“那为什么牺牲的就必须是我夫君?”孙方氏哭哭啼啼问。
“孙方氏,你怎么问出此等不知轻重的问题。”孙诚助道。
“三叔,侄媳不服,我家夫君就只爱喝点酒,从没给家中惹过麻烦,更谈不上犯过大错,为什么就要选他?”孙方氏流着泪问。
“哎,不管选的是谁,不都是孙家子弟吗?总要有人出来把这罪顶下,换来孙家两三百人的平安,这里面也包括你和孙志尚吗?”又一位孙家的管事孙明塔说道。
“安全,是啊!你们不就是用我和儿子孙志尚的安全威胁我家夫君的吗?”孙方氏不忿的说。
“你怎么就不明白哪?这是形势所逼孙明振作为孙家人,这是他的责任,孙家人不只是有孙家养着,大把花钱就行,必要时候也要为孙家做出牺牲。”孙家管事孙明实事生气的说。
“所以我的夫君被你逼的做出牺牲保住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孙方氏盯着生气的这位管事说。
“孙方氏,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逼的,这是所有孙家子弟中管事人共同选出来的。”孙明实大声道。
“你们也说了,孙家上下两三百人,其中败坏家门者,丢尽脸面者,坑害家人者,有多少,他们为什么都不选,这些人难道不该受罚不该死。为什么选的是我夫君?”孙方氏质问道。
“孙方氏,你只知道说别人,怎么不想想自己夫君,孙明振这些年只知道天天醉酒,可曾为孙家做过什么事,除了每月按时去孙家账房领月钱,谁见过他待在家里过。”
“我家公爹去世早,我家夫君那时年幼,我们这一房产业早就被人瓜分完了,夫君就是想为孙家做事,你们给过他机会吗?”
“孙方氏,这我就要说句公道话了,当初是你夫君年幼,你婆婆不懂经营,将产业败光了,才有我们这些其他房的人买过来,照顾着你们,如果不是我们,你夫君没长大就饿死了。这次选中孙明振也算是他报答我们孙家了。”主事孙明枚道。
“你们说的真是可笑,选中我夫君,不就是因为我夫君在家中没有地位,我娘家乃是普通农户,没有势力没有底蕴。你们才敢如此。”
“孙方氏,你这又何必,此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你如此这般又有何用,我和家主不是已经对你们做出补偿了,以后你就是我孙家恩人,孙家上下都要对你尊敬,分给你们产业,还会把你儿子孙志尚举荐进孙氏家族做事,这个名额我们镇国府孙家有多少人都盯着。”孙诚助语重心长的说。
孙方氏听了这话,眼泪流的更多了,这一切都要用自己夫君的命来换啊!这些东西自己和儿子能享受的心安哪?自己的夫君因为酗酒,自己和他吵闹过多少次,自己多少次后悔嫁给孙明振,可是如今自己的夫君孙明振为了自己和儿子的安全,要去牺牲自己的性命,这一刻他是多么的英勇,夫君离开时,她还从夫君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不舍。
已经六岁的孙志尚只是站在母亲旁边一声不吭,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屋里这些劝说母亲的孙家各房主事人,这从自己父亲离开时就已经开始了,这些人都待在这屋里始终没人离开,孙志尚知道这不是他们不想走,他们是在囚禁他们母子,是在用他们母子的性命逼迫自己父亲的性命,自己的父亲没得选择,自己和母亲也没有选择。
他们在等,自己和母亲也在等,等待父亲自杀的消息传回来。这消息对自己和母亲是痛苦是悲伤是分离也是安全,但是对于他们却是喜悦是解脱是轻松同时也是安全。
这就是名门大族的无情,自私,黑暗和狠辣。孙志尚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一切,他要把这一幕幕都刻进自己心里。
孙家主被人扶着跌跌撞撞的进来屋里,孙家主感觉到屋里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刺向自己,让孙家主一个哆嗦。孙家主向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安静低着头的孙志尚。孙家主摇摇头以为自己肯定是错觉,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让自己精神有些恍惚。
“家主,你身上这么多血……”孙诚助慌张的问。
“没事,这都是孙明振的血。他已经自杀了,孙方氏和他儿子可以回去了。”孙家主道。
孙方氏听到夫君已经去世的消息时,虽然已经有了准备,这也是已经早已知道的结果,但是真到了这一步,自己还是自然而然的放声大哭,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撕心裂肺。自己心像是直接被人捏碎一般。孙志尚只是静静听着这一从孙家主嘴里说出,不带一丝感情的消息,咬紧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到把自己下嘴唇咬出血也没有丝毫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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