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得纲怎么也没想到，他满怀期待的十天大开箱，第一天就爆炸了。
而且观众的退票情绪十分高涨，他都压不住。
“老郭，你几个意思？”
“德运社是没人了吧？弄上这些烂蒜来糊弄我们。”
“你对得起我们的票钱吗？”
“就是说啊！我他喵也是德运社十几年的铁粉了，看你搞大动作，毫不犹豫的就来支持，伱就这么对我们？”
“退票！退票！退票！”
一声声退票此起彼伏，声势之大，仿佛要把整个剧场都给掀开了。
即便郭得纲对着麦克风，都压不下这股声浪。
这一刻，郭得纲是真有点慌了，额头的冷汗肉眼可见的冒了出来。
郭得纲的慌张是因为心虚。
他所谓的十天大开箱，是心血来潮搞出来的。
无论是他，还是德运社所有演员，都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原本他以为，以德运社现在的名头，无论搞什么活动，粉丝观众都会买账。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事故。
其实。
这些年来，郭得纲对舞台的态度也不是很认真。
每次商演他的底，都是老掉牙的段子，什么《义气千秋》，《爱情故事》这些。
翻来覆去的说，真是换汤不换药。
也许是郭得纲岁数真的大了，没那么大经历了。
但他也真是对待舞台不认真了。
现在的郭得纲，还真是奉行自己的宗旨。
说相声的最高境界就是和观众聊天。
的确。
每次他的相声都是聊天，聊的还都是老梗。
其实不少观众已经对他这种演出状态厌烦了，只是他自己没察觉到。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都是如此懒散的态度，他的徒弟，徒孙能有一个好的态度吗？
差不多都是上来哄弄事的。
终于，在这一天，观众的厌烦情绪彻底爆发。
看着观众的爆发，郭得纲也真是慌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节骨眼，开了口。
“各位观众，衣食父母。”
“这一场的演出效果的确不佳，可能是新年之后，演员们还没找到状态。”
“希望大家多多体谅。”
“另外，节目不同，受众也就不同。”
“你不喜欢听，可能别人喜欢听，千万不要带节奏。”
众所周知，郭得纲的控场能力是很强的，一般他说两句话，观众就安静下来了。
在抖一两个小包袱，动乱也就过去了。
但今天不同。
无论他说什么，观众都不买账。
还没抖包袱呢，就直接被观众给怼了回去。
“没找到状态，你开什么专场？”
“怎么？你们演员没找到状态，需要我们观众花钱买单吗？”
“先不说状态的问题，你看看这场的演员，有一个角吗？”
“说是师徒父子专场，人呢？”
“大林没来就算了，于迁也没来！”
“岳运朋，烧云饼都没到场。”
“这叫什么师徒父子专场？”
“还有你们这节目。”
“排的都是什么玩意？”
“老郭，你不是说《五红图》不适合开场吗？”
“我记得当初大林用《五红图》开场，让你骂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这种错误又重新犯了？”
“还他喵不如大林来说《五红图》呢！”
“至少大林说的《五红图》我还能笑，现在说的是什么玩意？”
一通通怒骂，怼的郭得纲哑口无言。
就算郭得纲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但在事实面前，他再怎么狡辩也是没用的。
也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郭得纲才稳定好现场观众的情绪。
准备开始说相声。
这次他说的是《甜蜜爱情》，报幕说的是新活。
但实际上，就是《义气千秋》和《爱情故事》的结合体。
很多老梗，观众都快听吐了。
像什么三个女婿就丈母娘。
大女婿救了丈母娘，丈母娘奖励一辆大众。
二女婿救了丈母娘，丈母娘奖励一辆别克。
三女婿没救丈母娘，丈母娘淹死了，老丈人奖励一辆奔驰。
通篇都是这种老梗。
而且高峰的捧哏没有于迁那两下子，很多话都接不行。
观众再次炸锅了。
“什么他喵的玩意！”
“这就是新活？”
“老郭，你现在是真把我们观众当成傻子啊！”
“去你妈的，不听了！”
“老子也不用你退票，以后德运社不看了！”
说着，前排的一个观众，直接把票撕了，迈步就走。
有一个就有两个。
呼呼啦啦连续走了一大片。
原来满坑满谷的几千人大场子，现在只能下孤零零的几百人。
看到大批观众退场，郭得纲惊得是脸色苍白。
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台上。
幸好有高峰搀扶，否则郭得纲就真倒台上了。
强撑着把节目演完，郭得纲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后台。
后台。
郭得纲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疲倦肉眼可见。
栾运平等一众徒弟低着头，各个无精打采的站在老郭身边，谁也不敢抬头看郭得纲。
此时郭得纲也没心思搭理徒弟们。
他满脑子都是观众愤怒退场的画面。
自从郭得纲成名后，德运社的演出何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唯一一次观众退场，是为了给郭齐林出气。
实话实说，那次德运社的演出没问题，就是大林的粉丝过去闹事的。
可这次。
观众愤怒退场没有任何外界原因，就是对德运社失望了。
这一刻，郭得纲真是一点借口都没有。
郭得纲真的很恐慌。
在他成事时，曾说过，这一夜我也看到了花团锦簇，百万雄兵。
但现在他感觉到，花团，雄兵都要离他而去了。
一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即将毁于一旦，郭得纲全身就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师……师父。”
看着郭得纲落寞的神色，栾运平也是心疼不已。
“师父，这一场演出事故，我有很大的责任。”
“是我没开好场，您罚我吧。”
作为德运社副总，栾运平也是主动站出来背锅。
但郭得纲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其实郭得纲心里清楚，栾运平的相声水平就那么两下子。
让他开场，也是难为他了。
只是，郭得纲现在无人可用啊。
烧云饼大婚请假，岳运朋在外拍戏赶不回来，小辫张运雷是大鼓花场的主角，不能一开始就上场。
当然。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现在德运社所有演员都是离心离德。
好像一片散沙。
而造成这个结果最大的原因，就是郭齐林的退出。
德运社太子爷，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名头那么简单吗？
对于郭齐林的作用，没有人比栾运平更清楚。
他看着郭得纲，咬了咬牙，再次发出了恳求，“师父，叫……大林回来吧。”
额？
郭得纲猛地一颤，刚想发火，却又压了回去。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大林……
现在是他说叫就能叫回来的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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