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弟说笑了,上一次我哥不也是被调查了好久吗?那件事只能怪大家倒霉摊上了!”何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这一回,铁路宪兵总队特高课在新京抓了不少人,其中有几家找到我爹,希望赎人,毕竟你也知道进了宪兵队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这么严重的案子。其实程老弟你心里也有数,这里面哪有什么凶手啊,不过是……”
程延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早就料到何家兄弟找他准没好事儿。他故作镇定地说道:“何兄,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新京这块地盘,如果连你爹警察厅特务科长都不想沾的事儿,我这个小人物又能如何呢?”言语之中透露出无奈与为难之意。
“这可不就是现官不如现管嘛!总共也就那么几家人,其中有一户竟然愿意拿出五条大黄鱼......”何清迫不及待地喊出了一个连程延这种对钱财毫无兴趣之人都会为之动容的数字。“你确定说的是大黄鱼,而非小黄鱼?这般高价背后怕是另有隐情吧?”程延竭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贪欲,要知道,他并非接受过专业马克思主义思想洗礼的正统军人,仅仅算是组织的边缘人物罢了,面对如此巨额财富又怎能无动于衷呢?更何况,这笔数目实在太过诱人。
“实不相瞒,我心里清楚这事绝非程兄一人所能拍板作主的。咱们只期望程兄能替我们向负责此事的森少佐传句话即可,当然,如果能传到新川少佐或者高岛中尉那里那就更好不过了。”一直在旁静观其变的何晓纲眼见时机成熟,这才打破沉默,从角落里站起身来。
“如果这样,我的确可以带个话,只是我不瞒两位,如果涉及到了长官,可能……”
“放心,放心!我们绝对少不了兄弟那一份,不管森、新川他们分不分你好处,我们不敢忘记了你,别的不敢说,只要人出来,另出两根大黄鱼是单独送给你的!”何晓纲斩钉截铁地保证道。
“嗯......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向高岛禀报此事恐怕徒劳无功,甚至可能适得其反。等明晚新川跟随火车归来后,我会率先告诉他 。至于那个被关 人员嘛,麻烦你提供一个具体姓名,我会安排看守所那边给予适当关照。念及何兄弟的情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起码不能让他在牢里受苦受难......”程延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接手这个棘手的任务。毕竟,如果自己过于故作清高,恐怕未必有什么益处。据他了解,新川绝非清正廉明之辈,以往不过是从几位便衣小队长手中捞取些许“蝇头小利”罢了。只是不知这整整五条大黄鱼,是否会令新川心生畏惧呢?
“太好了,还是程兄弟想得周到啊......这个你先拿着,千万别跟我客气......这可不是定金哦,在看守所那种地方待着,多多少少都需要些花销嘛......”何晓纲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一边迅速而又谨慎地将一样东西塞进了程延的衣兜里。
程延立刻感受到了自己衣兜沉甸甸的重量,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这肯定不是普通的钞票,如果只是几张绵羊票子的话,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分量;但若说是大黄鱼或小黄鱼(金条)呢,似乎也不太可能——毕竟一两根金条远没有这般沉重,难道说......?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是那些闪烁着银光、沉甸甸的银元吧!
正当程延思绪万千之际,只听何晓纲继续说道:“另外啊,还得劳烦程老弟帮我给老马传个口信儿,就告诉他家里人正在想办法,让他稍安勿躁,不用太过担心。”
程延连忙点头应道:“好的,何兄放心,小弟一定会把话带到。”他心里明白,这次帮忙传话不仅是一份人情世故,更是对朋友间信任与义气的考验。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力完成这件事儿 ,不负所托。
说完这些话后,现场陷入一片沉默,三个人默默地吃完了饭。程延找了个借口说下午要去看守所办事,便起身离开,回到了新京站宪兵队借用的办公室。
一走进办公室,程延立刻反手将门紧紧关上,并迅速从身上掏出那个神秘的小包。打开一看,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两扎共二十五块银元。
望着眼前这五十块沉甸甸的大洋,程延不禁感到心慌意乱。对于他这样一个从未见过大钱的人来说,除了村山董事之外,他几乎没有接触过其他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此刻手中拿着这笔巨款,却让他感觉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般烫手。
程延心中暗自思忖:“这么多钱,仅仅只是要求我在看守所里关照一下某个人而已……”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笔钱似乎来得太过容易,而且背后可能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或风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财富和责任,程延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卷入了一场复杂而危险的漩涡之中。
程延小心翼翼地将那五十块大洋收好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写着名字的纸条。纸条上的名字叫做马冀北,对于这个人,程延多少还有些印象。毕竟当初就是他亲手把马冀北送进看守所的。然而,程延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个姓马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能力拿出五到十根大黄鱼的人啊!尽管何晓纲开出了五根大黄鱼的价格,但实际上,想要让马冀北从看守所里出来,恐怕至少得准备十根大黄鱼才行。
幸运的是,眼下不仅森纯一郞少佐和新川少佐都不在新京,就连高岛也前往下面的一个小站进行调查工作了。这无疑给了程延绝佳的机会。于是,他决定趁此良机查阅一下尚未归档的卷宗。
经过一番努力,程延终于找到了马冀北的档案。然而,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份档案记录得极为简略,仅仅简单地描述了马冀北是一名居住在北平的商人,来到新京和大连两地经商。更为巧合的是,他与那位惨遭杀害的大佐恰巧同在一个软包车厢内,只不过大佐位于六号车厢,而马冀北则身处 11 号车厢罢了。
看着眼前这份单薄的档案,程延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马冀北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他的档案如此简单?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使得程延越发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决定深入调查此事,揭开背后隐藏的真相……
看着眼前的一切,程延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暗自思忖着:“这个人要么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清白之身。然而,要说他是铁血暗杀团的刺客,似乎又太过荒谬。毕竟,真正的刺客 怎会如此轻易地暴露自己呢?” 凭借多年经验和敏锐洞察力,程延迅速做出判断。
既然有了定论,程延觉得有必要与新川商量一番。只是新川明晚才能返回,在此期间,自己也不能闲着。毕竟,他已收下那五十块大洋,总得替人家办事儿吧。思前想后,他拨通了宪兵队看守所高岛所长的电话,表示下午打算提审名叫马冀北的嫌疑人。不过,单单调出马冀北一人审讯,目标过于明显,容易引人怀疑。所以,在提交的名单里,他还另外添加了其他四个人。
实际上,按照常理来说,他根本无需致电高岛。只需向金盛才交代一声即可,毕竟当前这个案件相当棘手,看守所内更无人情愿监管这群人。于是乎,这批人便被径直交由金盛才负责看守。没办法啊,谁叫这事是他弟弟捅出来的篓子呢!然而,程延向来行事谨小慎微,凡事都追求尽善尽美、毫无疏漏。对于此事,他自然也要做到万无一失。另一边,高岛所长倒也干脆利落,并无过多疑虑,表示自己下午有事外出,有任何问题直接找金盛才处理便是。
下午两点,程延在五个人里第二个审问这个马冀北。看着这个长相粗糙的北方爷们儿,程延也没多废话。毕竟按规矩,这种时候身边肯定有个比特高课还小 3 岁的日本特务跟着。他就简单问了几个常识问题,然后随口说道:“你家里人挺担心你的,不过我也提醒你,别搞事情啊。这儿可是宪兵队的看守所,不是警察局,你给我老实点儿!”说完这些,只见马冀北一脸淡定,便把他送了回去。接着又问了其他三个人同样的问题,然后也对其中两个人说了这么一句:“你的家人很担心你哦,但我得提醒你,别搞事情哈,这里可是宪兵队的看守所,不是警察局哦。”有一个人听了还挺激动,不过另一个人则说自己家人都在广西桂林,难不成他们已经来新京啦?
一切搞定后,程延就带着那个日本特务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看守所。走之前,他还特意把金盛才叫过来,当着特务的面嘱咐道:“这五个人可重要啦,那个姓马的和那个从广西桂林来的,更是要特别照顾哦。你得给他们好吃好住的,可不能让人欺负他们!”金盛才一听,心里就明白了。他在看守所都干了两年多了,别人都觉得这是个苦差事,可他却把这当成是攀关系的好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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