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越在乎什么,就越容易疑神疑鬼。自从在村山成延家呆过一晚之后,汪漫春便开始觉得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起来。她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仿佛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这种异样的氛围让她心生不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悄然改变着。
而影佐将军再次见到她时,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使得汪漫春愈发感到困惑和疑虑。至于她的直接上司南田洋子,更是让她感到难以捉摸。然而,当汪漫春仔细观察南田洋子时,她突然意识到对方似乎有一种大难不死的庆幸感。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震,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影佐将军巧妙地利用了,成为了替罪羊,为南田洋子挡住了可能的危险。或许原本这个监视任务本应是南田洋子的责任,但不知为何却落在了自己身上。她不禁想起自己在村山成延家的那个夜晚,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巧合。
尽管心中明悟了这一切,汪漫春却无法对南田洋子采取任何行动。毕竟,作为上海特高课长,南田洋子拥有着强大的权力和地位,不是她可以轻易撼动的。于是,汪漫春决定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时刻保持警惕,以免再次陷入类似的陷阱之中,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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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风一脸笑容地看着陈醒言:“恭喜啊,陈兄!这次在河内,虽然没能成功干掉旺次郎,但总裁对你的表现相当满意,特地给你晋升为少将呢!你可是我们军统这次晋升的两位少将之一哦!另一个就是那位传奇的富士山啦!而且你还是少将级别的站长,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荣耀啊!”说着,王天风上下打量起陈醒言来,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陈醒言微笑着回应道:“谢谢王兄,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改进。”接着,他拍了拍王天风的肩膀说:“不必羡慕我,其实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你们学习呢。”
王天风笑了笑,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陈兄,我听说你的三个兄弟还被关押在河内的法国人监狱里?真是太不幸了……不过别担心,我会尽快从训练班中挑选出一批能干的人才来帮助你。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的损失实在太大了,人员补充跟不上啊。”
听到这里,陈醒言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叹了口气说:“是啊,王兄,这次任务让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希望我们能够尽快恢复元气,继续为国家效力。”
王天风点了点头,安慰道:“放心吧,陈兄。我们一定会克服困难,重新振作起来的。你也要相信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陈醒言感激地看了王天风一眼,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谢谢王兄的鼓励。但是,这次晋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取得了多大的成就,而是因为这背后的政治原因.....如果我真能够顺利地在河内干掉了旺次郎,完成任务,也许得到的就不是这个少将军衔还有青天白日勋章了,反而可能是另一种结局......”
王天风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的英勇表现吗?”
陈醒言苦笑了一下,解释道:“以王老弟的敏觉性,还猜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会因为一次失败的任务得到这么重大的奖励?所以,这个少将的军衔并不能代表我真正的能力和贡献。”
王天风听后,沉默片刻,然后安慰道:“陈兄,你不要太自责了。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有时候我们无法预料到所有的情况。虽然这次行动里面有我们所无法抗拒的情况 ,但你已经尽力了。况且,晋升军衔也是一种认可和奖励,说明总裁看到了你潜在的价值和潜力。”
陈醒言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知道王天风说得有道理,但内心深处仍然感到一丝愧疚和不安。他深知自己最近说了很多亏心的话,而最亏心的事情,就是他明明可以干掉旺次郎,但却不得不按上面的命令,只干掉了他的秘书。
这个决定让他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无奈。作为一名特工,他深知自己的使命是保卫国家和人民的安全,但有时候现实却让他不得不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选择。这种无奈和无力感深深地困扰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因此而放弃。他必须坚持下去,继续完成任务,哪怕这意味着要面对更多的困难和挑战。很快,陈醒言将再次回到上海。这次回来,他已经成功地说服了戴老板,同意开始启用成延。尽管他仍然是程延在上海的唯一联系人,而且不能直接与程延联系,只能通过江采莲来转达信息,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展。
这表明在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老头子也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不再像以前那样将这个“侄子”给保护起来。然而,陈醒言也明白,即使得到了戴老板的同意,老头子的认可,但他的命运也同时跟这个程延的命运结合到了一起,那个程延从此需要以他自己的命来保护——或者说同为军统少将,陈醒言可以死,但程延不能死。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程延是否能够胜任这个任务,是否能真正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但他决心全力以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使命。唯一让陈醒言感到担忧的问题便是村山成延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尽管他现在已经是满铁上海事务所所长这样举足轻重的高官了,手里掌握着满铁上海调查室旗下的上千名特务人力资源、薪酬甚至行动必不可少的人力物力。但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显示,调查室的核心权力依然牢牢掌控在远在大连的细川部长和调查室主任中村功手中。即使这两人都死了,以村山成延的影响力,也难以掌控这一核心权力。
“希望这个少将军衔还有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可以激发起程延的抗日热情吧。”陈醒言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暗自祈祷着。
他深知程延是一个充满热血和正义感的年轻人,如果能够激发起他的抗日热情,那么对于整个战局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然而,陈醒言内心深处却一直存在着一丝疑虑。早在哈尔滨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程延身边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发现程延与远东情报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还察觉到了CPC的身影。这些迹象让他感到不安,但他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甚至年前,当他将这些情况上报给戴老板时,得到的却是冷漠的回应:“不必疑神疑鬼,就算有也关系不大。现在我们的敌人是日本人!”这句话让陈醒言感到十分困惑。他原本以为戴笠会对这种情况高度重视,并采取相应的措施。但没想到,戴笠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对待此事。
这让他开始怀疑戴笠是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陈醒言不禁想起了之前与戴笠的一次对话。当时,戴笠曾暗示过他,国府内部可能存在着一些复杂的政治斗争。他担心这些斗争会影响到抗战的大局,因此希望陈醒言能够保持警惕,不要轻易被卷入其中。想到这里,陈醒言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专注于眼前的任务。他相信,只要能够唤起程延的抗日热情,他们一定能够共同抗击日军,保卫祖国的领土。至于那些背后的谜团,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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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接到的匿名电话,里面讲了,刚刚晋升为少将的陈醒言,将会再一次潜入上海,据说要与富士山联系。”
南洋田子的心脏跳动得愈发剧烈,但她还是勉强抑制住了内心的激动,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向影佐将军汇报着。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法完全掩饰住这份兴奋。
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到来自这个神秘声音的举报了。就在一年前,同样是这个声音通过匿名电话传达的信息,让她成功地将潜入上海的陈默群抓获,并将其纳入如今的76号,成为核心人物之一。若非如此,军统的地下势力怎么可能在一年内这么容易就被特高课彻底铲除,除了少数人仍然深藏在法租界之外,其余势力早就不复存在了。
“很好,非常好。这一次一定要成功。还有一定要记得保密,无论是76号的陈默群还是特务委员会的明楼都不能让他们知道。不仅这个陈醒言早在满洲就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更何况‘富士山’可是最近几年被土肥原将军重点关注的重要特工,甚至有人怀疑他是潜伏在内阁的重要人物,他的活到范围很广,不仅在东京有他的足迹,甚至连上海在一年前就有了他的足迹。”
景佐将军还是大佐的时候,就已经采取过几次行动,打算在上海抓住这个富士山,但每次都失败了,不是没抓到,要么就是从目前泄露的情报分析,根本不可能是富士山。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人手就绝对不够用了。毕竟这个富士山按目前来分析,极有可能是一个日本人。因此,就连日本人都不可相信了。”南洋田子叫苦道。
“是啊,我们需要一支强大的力量,但这只力量一定是保证纯洁的。”景佐将军皱起了眉头来,他心里清楚,如果想要成功完成任务,必须要拥有一支足够强大且忠诚可靠的队伍。然而,目前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确定这支力量是否纯洁,因为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整个计划失败。
根据他自己的计算和判断,凡是一年以前来到上海的特工人员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这些人在上海停留的时间较长,与各种势力接触的机会较多,他们的身份和动机都有可能受到影响或改变。
因此,景佐将军认为不能轻易地相信他们,更不能将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去执行。即使在某些情况下需要使用这些特工人员,也只能安排他们从事一些外围工作,而不能让他们了解到事情的真相。这样一来,可以避免他们对整个计划造成破坏或者泄露机密信息。
“其实我们可以用排除法,将那些不可能是富士山或者知道富士山的人给排除掉。首先,你我绝对不是。这一点可以确定。”
听着影佐将军所说,南洋田子心里所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儿。她是绝对不相信,这位影佐将军会完全信任自己的?她深知自己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随时都可能被舍弃。而且,以影佐将军的性格和手段,如果真到了需要找个替罪羊的时候,她无疑将成为首选目标。想到这里,南洋田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祈祷着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同时,她也开始思考起如何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中保护自己,寻找出路。
“按照将军所说,那么刚陪旺先生来南京的村山所长也一定不可能是了。”南洋田子突然想起了替罪羊,不由得想到了汪漫春,然后又顺势联想到了村山所长。
“你很聪明,这位村山所长当然绝对不会是。只是他同样也不适合参加这个行动。”影佐将军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尽管由于身份和地位的原因,影佐将军不得不对村山成延退让三分,但他和其他所有日本人一样,都认为这个村山成延不过是个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根本难当大任。
“将军所言极是,但是他毕竟是上海事务所所长,如果要调动大批满铁特工,就算由中村功室长主持,可没有这位村山所长支持……”南洋田子欲言又止,她心里清楚,这个村山成延实际上掌握着比中村功更大的权力。虽然中村功在上海有着深厚的根基,但村山成延背后却有满铁细川部长以及各位董事的大力支持,否则他怎么可能成为上海事务所的所长呢。光一个财政大权,就可能让中村功手下上千人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现在村山所长还在南京,等八月份旺先生的还都大典一结束,他就回上海了,要不然,我们明天跟约村山所长约一下,一同去拜访一下子村山所长。”影佐似乎调侃地说道。
“村山所长这么尊贵的身份,岂是我能够轻易接触的,这事儿要办成,恐怕将军还得请高本将军居中撮合一下才行?”
看着逃也似地离开的南洋田子,影佐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知道,南洋田子同样对村山府邸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自从上一次汪漫春第二天白天就逃离了村山府邸,外界便开始流传着各种版本的传闻。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种说法便是,就连汪漫春这样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女特务都被吓得落荒而逃,更别提那些普通的良家妇女了。如今,村山府的恐怖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梅机关,成为了人们心中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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