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家生的女儿,怎得都这样好看?”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的三公主,直勾勾地看着她们,问一旁的姜梒。
姜梒保持着面上的平静,丹唇微张,咬着牙说:“你好歹收敛一些,别让人看出来了。”
三公主顾不上,草草回应,“怕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我看的乃女子。”
姜梒脑海中一下子就想起了驸马爷,那个平日里温柔和煦的人,私底下占有欲极强。
她不由得打一寒颤,替姜妍紧张。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若哪日东窗事发,被驸马爷知晓,你便是躲到北邕州,我也救不了你。”
姜梒暗暗警告她。
上回,因着三公主逛秦楼楚馆,还摸了男子的手,被驸马爷知道了,她硬是不远千里躲去了北邕州。
在姜梒的地界上,驸马爷倒也无可奈何,但是他硬是同姜妍在那耗了几个月,天天搞得姜梒府上乱糟糟的。
终于送走了这对夫妻,姜梒破天荒地竟然去寺庙里拜了拜。
三公主闻言,顿时脸上的喜色凉了一半。蔫蔫地回应,“驸马挺好的,常常担忧我的身体……”不许我去逛青楼。
姜梒强压着欲上扬的嘴角,心里的烦闷一扫而尽。
众人移步布置千秋宴的大殿时,她二人跟随在后一些的位置。手挽着手说悄悄话。
“我怎瞧着你仿似高了不少?”
三公主同她一起走,突然惊觉到这一点。
“站在这群女眷里,你的个头,可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姜梒被她这个形容词噎住,最前面的贵妃娘娘像是有感应般,回过头朝她们看了看。
“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姜梒好心纠正。
三公主点头,示意她知道。
“虽然你的样貌比不过那个秦蓁蓁,可气质出众啊!一身男子装扮,又飒爽英姿,又气宇轩昂。”
姜梒不再同她辩解,示意明白了她的意思。
突然三公主凑近了问,“今日来的世家子弟定然不少,不如妹妹挑一个顺眼的?”
姜梒眉头挑起,见同前面的人离得大远,于是打趣地说:“一个哪够,怎得不得十个八个的送上门伺候。”
突然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浔阳公主好本事!”
后背诧然生出一层冷汗来,紧接着就看见魏策黑着一张脸,身后跟着几个着官服的男人。
姜梒稳住心神,不露一丝慌乱。
“本宫言语无状,魏国公勿怪。”
魏策冷笑一声,“公主放心,本官定然择日禀告圣上,早日替公主寻得顺心顺意的驸马爷。”
姜梒顿时也来了气,“魏国公事务繁忙,便不要多管闲事了。”
魏策轻哼一声,从她身边阔步经过,走远了。
*
晚宴正式开始时,已临近傍晚。天空出现大朵大朵橘红色的云,同燃放的烟花一起绚烂地在夜空中绽放。
宫灯尽数亮起,红绒绒的地毯上还用金丝线绣着一簇簇绽放的花。
连桌上用的器具都是金铸宝石镶嵌的。
一波接一波的贺寿,一堆又一堆奇珍异宝,上到价值连城的几十柄和田玉如意和玉材雕刻的不老松摆件。
下到几斛大小一致,颜色莹润的珍珠。
丝绸、绣品、画作更是数不胜数。
到姜梒时,所有的目光皆落在她身上,有的人想看她这个落魄贵族如何出丑,有的人则好奇她会献上什么。
姜梒带着几个人捧着两个匣子上前,由她亲自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在桌案上摆好。
“启禀圣上,此乃臣女拜请书画大家柯九思绘的《万里江山图》,恭祝圣上万寿无疆,千秋不朽。”
前面不乏送字画的,可没有哪个能请的动柯九思为此特绘的。
尤其,已经有眼尖的人,发现这几张图,风光不同,可栩栩如生。将几大州的景象尽是绘于纸上。
皇帝年轻时,亦曾四处游玩访问过,没想到岁数一大把了还能再看当日的风光,甚是高兴。
姜梒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始终微垂着头。
皇帝心里大喜,直接赏了她一处宅院居住。
姜梒谢恩时,目光迅速地从皇帝身后的太监面上扫过,那人头发乌黑,面容年轻,竟然不是惯用的太监总管徐昌。
按理说这种大日子,徐昌熬到这个地位的人,应该是会露脸的。
稀奇!太稀奇了。
姜梒谢恩后,返回自己的位置。
坐定后,姜梒的目光不知怎么就直往魏策处飘,一来二去,连魏策本人都有所察觉。
宴上珍馐美食不断,歌舞升平不绝,人人皆一副天下太平的红润之色。
一曲尽,一曲又起,众人皆染了醉意。
姜梒也多喝了几杯。
“褚丞在看你。”
耳侧传来一清爽的声音,姜梒坐着抬头,看见魏策正端着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身侧原本坐着的人,见状即刻有眼力见地挪去一边。
魏策豪不惧怕别人的眼光,一板一眼地掀袍坐下,仔细整理好,才将杯中酒饮尽。
姜梒曾在感慨时分幻想过,再次相见会有多么的轰轰烈烈,最不济也得是感人肺腑。可以他们的关系,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一张桌子旁,都会惹人非议。
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姜梒的一厢情愿,是她对自己第一个男人的莫名之情。
越想她越觉得紧张,到了后来,竟然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公主没想到我在说什么吗?”
魏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酒壶,摆出架势来替她斟酒。
姜梒没看他,装作沉迷地看着殿央舞动的舞姬,答非所问地说:“这酒好是好,只是不可贪多,伤身体。”
闻言,魏策持酒的手一顿,复而替自己倒上一杯。
“公主殿下何时认识柯九思了?”
他再问。
姜梒含糊其辞,“我还认识顾洵九呢!魏国公怎么不问。”
“是吗?”魏策若有所思,突然说:“那你知道乐游先生吗?”
“当——!”
然。
姜梒缓缓看向他,将脱口而出的话憋进嗓子里。
“魏国公在说什么?若查籍册,应该去府衙才是。”
她有些心虚。
魏策得到想要的答案,笑得不以为然。
“乐游先生曾不慎中了一箭,不知公主殿下能否配合,让我查验一下。”
“他乃七年前一案件的嫌疑人,并未是微臣故意唐突公主。”
姜梒猜出他的意图,“敢问魏国公是如何查验呢!”
“宽衣,解带!”魏策一句一顿说。
“放肆!”
周围离得近的人,皆朝这望过来。
好在离皇帝那远一些,不至于惊动那满堂贵人。
忽然,魏策声音一软。
“樱樱,可有想我?”
侧耳间,说话时的鼻息喷薄在姜梒耳廓上,瞬间她的耳尖红似滴血。
姜梒蓦然心胸一空,呼吸微滞。
“吾想你,日日夜夜。”像是委屈的小孩,终于盼来了念念不忘的人。
“若没这千秋宴,你怕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姜梒惊诧一下,瞥了他一眼。魏策眸中真情流露,丝毫不加掩饰。
他越是深情款款,姜梒越是慢慢清醒。终于,她看出魏策是故意为之,再忍不下去。
桌子下的手,悄悄伸向魏策腰迹,趁他不备,一把扭住他腰上的软肉,用力拧紧。
魏策顿感疼痛,身形一僵。
“很疼~”
魏策眼角一抽,语气颇为无奈。
“活该!”
姜梒嘴唇紧抿,手上力道加重。两人暗中较量,在其他人眼中仿佛在打情骂俏一般。
对面的褚丞丢下嫌弃厌恶的表情,强忍着心中的烦躁,转头去跟旁边人聊了起来。
这十年的岁月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止不住的改变,而她们,一个权倾天下势不可挡,一个即便落魄,仍然活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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