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浓的眼底全是冷意。
但再一抬眼,却眸光流转,笑了。
她本就好看,这一笑,在月光下,更是美得得叫人心惊。
“你不需要知道我想做什么。”她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也会去做。”
江有汜略微沉思,明白了她的用意。
他收紧纸条,琢磨着。
“你似乎觉得,我一定会帮你?”
“难道不是吗?凭我这张脸,还不够吗?”江意浓上前一步,“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江有汜却退了一步:“你究竟是谁?”
江意浓看向他。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认出路小堇了?
但没能认出她来。
便是对着那张脸那么久,他也依然没想起来她是谁。
是了,他那时眼中只有路小堇,怎么会在意旁人?
“不记得我了?”江意浓看向他,“但江有汜,我记得你。”
江有汜皱眉。
不等他再问什么,江意浓就已经转身走了。
她根本不在意他会怎么想。
因为他一定会去做。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江有汜烧毁纸条后,赶了好几日的路,一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想办法将这个消息散了出去。
*
江意浓若无其事回到了无心峰。
正在磨药的十七长老,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并没有多说,只是朝她招了招手:
“你去哪儿了,耽搁这么久,快过来,上一次我不是说到王爷入宫救了那丫鬟吗?后面更精彩,你且听我继续细细道来……”
十七长老不仅喜欢看画本子,还喜欢说书,说得那叫一个唾沫子横飞。
江意浓应了一声,走过去坐下,乖乖听说书。
萧均州已经醒了,但人有些呆呆的,听到这话,也凑了过去,眼神呆,耳朵却竖了起来,看着枕头,总觉得枕头下应该有什么。
但枕头下没有。
他就一直垂眸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七长老正讲得兴起,就见君聿抱着一堆药材走了进来。
“师叔,你要的药都在这里了。”
“好好好。”十七长老检查了一下药材,想了想问道,“小君啊,听说你家在南州,南州的挖心案你可知道?”
他就爱打听这些事儿。
君聿摇摇头:“不太清楚,但过些日子,宗门大比的时候,我会回南州一趟,到时我打听清楚了再传信与师叔说吧。”
十七长老满意了。
江意浓却皱了皱眉。
南州?
若是她没记错,当年那个人,离开木槿国后,似乎就是逃到了南州。
这挖心案,莫不是与他有关?
“师兄是回南州探亲吗?”她问道。
“嗯,师姐想去南州看看,我便准备带她去一趟。”
江意浓手一顿。
路小堇想去南州?
若那人真在南州,叫他发现了路小堇,后果不堪设想!
*
这边,送走江有汜后,路小堇打着哈欠,准备回屋躺会儿。
半路上,遇到了背着包袱的狗哥。
“狗哥!”
“汪汪!”
一人一狗,凑到了一块儿。
狗哥风尘仆仆的,尾巴却摇成了螺旋桨。
“东西都送到了吗?”
“汪汪!”
狗哥咬着月珠扎的小花环送到路小堇手里。
“真乖!”路小堇一把薅住它的狗头,“走走走,我带你吃饭去。”
“汪汪!”
自从那天,狗哥下山找到了月珠,不仅把东西全送到,还带回了月珠的信物后,狗哥就承担起了快递员的工作。
它共有两个大客户。
一是月珠。
二是阴暗哥。
每天一大清早,狗哥就背着自己的狗粮和快递包,往山下走。
半路上,会遇到等饭的祝季。
山下,是巴巴等着的月珠。
狗哥给阴暗哥送完饭后,经常会去山下跟月珠和其他小娃娃们玩,晚上到点就回来。
一天天过得有滋有味的。
大约是因为它吃的是山门内用虫卵养出来的食物,又天天爬山跑上跑下,不过几天,就跑出满腿子肌肉。
山中猛狗了属于是。
等路小堇带着狗哥走到膳食堂,已经不剩啥菜了。
“师妹,你来啦?”打饭的师姐见到路小堇,将一大盘子饭菜递到她跟前,“这都是十三长老和十一长老吩咐给你留的,快吃吧。”
要说,自从路小堇因残害同门,被罚冰洞面壁后,弟子们都看她相当不顺眼。
——这也顺眼不起来。
——顺眼了,下一个被残害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正因为如此,十三长老担心她在外门被苛待,加上路小堇因为常年被抽血,瘦得跟个杆儿似的,他就专门吩咐膳食堂,一定要多给她留饭菜。
而现在,十一长老也做了同样的吩咐。
可不能叫她饿死了。
于是,路小堇盘子里的饭菜,成倍增加。
香得嘞!
“多谢师姐!”
打饭师姐愣了一下,没想到路小堇不仅不似传闻中那般凶神恶煞,反而还挺乖巧的。
“不必客气。”
路小堇端着盘子,找到座位,拿出狗哥的盆儿,分了三分之一饭菜出来,和狗哥一起哼哧哼哧干饭。
都吃得肚皮圆滚滚的。
她顺道去泡了个澡,又在澡堂外借了桶热水,给狗哥搓了个澡后,一回屋,她躺下就睡死了过去。
狗哥则钻进地上的狗窝里,也睡了过去。
*
魔界。
“噗——”
魔尊吐出大口血。
在禁地里,他被司空老儿追着打,受了重伤不说,还失去了灵狼兽。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尊上,查到了,那灵盾是祝季的。”
开启护山大阵的,是灵盾的主人。
而灵盾是祝季的。
所以,开启护山大阵的,就是祝季。
也是害他落得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
“去,杀了他!”
他杀不了司空公麟,难道还动不了祝季一个金丹期吗?
“是。”魔修又道,“他近来似乎与一个女修走得很近,倒是可以从她入手。”
“去吧。”
*
路*与祝季走得很近的女修*小堇表示,她跟祝季之间,一点不近,反而很远。
关系比白开水还淡。
所谓的走得很近,不过就是她让祝季带她去了一趟藏经阁。
而这在外人看来,就是走得有点过近了。
近得都适合绑架她去威胁祝季了。
于是,当晚,路小堇就被一榔头敲晕绑走了。
等她醒来,跟对面两个绑匪面面相觑时,她沉默了。
“你们是说,绑我是为了引出祝师兄?”
“嗯。”
想杀祝季,你绑祝季啊!
绑我干啥?
而且,您看阴暗哥像是那种,会在意人命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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