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特洛特,星璇路十七号,这是一栋漂亮的小别墅,门前步道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屋顶上装饰着精致的紫色瓦片,外墙也被粉刷成淡紫色,正和住在这里的一家马的鬃毛颜色相配。
这里是闪闪家的宅子。
仅仅在十几年前,这个相对富裕的小小家族还算不得什么权贵,某种程度上甚至算得上普通,对于薄暮微光和夜光闪闪这对神仙眷侣,邻居们只知道他们有一个听话的宅马儿子,还有一位正在孕育中的新成员。但是最近,这个家庭一跃成为了坎特洛特上层圈子炙蹄可热的明星。
这不仅仅是因为这家的大儿子成为了皇家卫队的指挥官,不仅仅是因为这家的女儿是公主的门徒、又因为其英雄行为而被印在了纸币上,更因为这家的大儿子即将和一位天角公主喜结连理,而这就意味着,这个家庭即将从平民直接跃升成皇亲国戚,那个曾经天天猫在地下室和一堆书呆子朋友玩桌游、热心但稍显古怪的小雄驹,就要成为小马利亚的亲王了。
然而,风声总是走的比流程快,在闪闪家真正成为贵族前,他们就已经开始体会成为贵族的苦恼了。
首先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远房亲戚,他们成群结队地来拜访闪闪家的宅子,弄得薄暮微光和夜光闪闪不堪其扰。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贵族老爷,他们会先差遣仆马送来拜帖,然后也不管闪闪家夫妇俩同不同意,就直接上门,见面先道辛苦,然后“年兄”来“世伯”去。塞拉斯蒂娅公主在上啊!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挂着那样一副蹄高气扬的表情说出那些那么谄媚的话的。
很显然,薄暮微光和夜光闪闪一时间还没法适应身份的转变,而且他们两个也是老老实实的本分马,也不会借着贵族身份去做什么事情,所以他们很反感这些赶也赶不走的客马。为了防止这些家伙上门,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与这些家伙斗智斗勇,但各种借口用遍,上门的访客还是络绎不绝,所以他们只得拿出最终解决方案——不开门。
简单,粗暴,不甚礼貌,但的确管用。
当然,他们也不是谁都不让进的,那些无所诉求的真心朋友他们还是很欢迎的,比如他们的老同学啦、饼干烤多了的邻居啦,还有和银甲闪闪一起玩桌游的朋友们,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顾问先生。
一个有趣的事实是——尽管暮光闪闪常常希望自己能有机会从顾问先生那里了解到一些人类的知识,要是能获得几本人类的书就更好了,但她一直认为知识是无价之宝,直接开口向顾问先生索要他的知识,那无异于抢劫,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和顾问先生已经熟络到能传授知识的地步了,所以她也就没敢向顾问先生开这个口。
不过她不熟悉顾问先生,并不代表顾问先生不熟悉她,而且在她迁居小马镇之后的每个星期,顾问先生基本上都会去一趟闪闪家,要么玩玩桌游,要么一起跑团,他现在已经是银甲闪闪的P·B·B·F·F(Poker Buddy,Best Friend Forever“永远的好牌友,永远的好朋友”)了。银甲闪闪常常向顾问先生提起自己的妹妹,甚至把一些她小时候的臭事也当作笑谈告诉了他,现在顾问先生已经从表现和成长经历两个方面了解了暮光闪闪,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暮光闪闪的了解甚至多过对自己的了解。
这话也说得太宽泛了,事实上顾问先生对谁的了解都多过对自己的了解,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毕竟他是从去年夏日节才开始认识自己的,他只了解这一年的自己。
哦,话说回来,顾问先生总算知道为什么银甲闪闪和他的老朋友、老同学们喜欢用拼缩语了——为了课上传纸条方便。
至于暮光闪闪,她受到她哥哥的影响,也学会了用拼缩语,不过出于某种幼驹对兄长的崇拜心理,她把银甲闪闪教给她的拼缩语当成了某种很好很酷、只有在表达重要情感时才使用的东西,比如“B·B·B·F·F”,至于她为什么不用来上课传纸条……她当年没有朋友啊。
好啦,好啦,不说那么多了,先把桌游摆上来吧,在座的几位都是有桌游瘾的,让他们等这么久可不好,尤其是顾问先生今天还带来了一位新牌友,一位意想不到的牌友,这位牌友只是坐在这里,就让气氛变得古怪了。
银甲闪闪、领班、八比特和德克斯特盯着这位新牌友,他们蹄上的动作甚至都变成了慢动作。
“别这么拘谨啊”,顾问先生说道,“是你们让我带他来的。”
“对啊,是你们请我来的。”无序双手横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
银甲闪闪费力地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邀请的无序,但他想不起来,因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最近记忆力下降的厉害,他已经有过好几次突然愣住的经历,忘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忘了自己刚才想干什么。不过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婚礼临近,外国使团即将入驻,各种工作层出不穷,又忙又累出现这种情况是难免的。而且也不光是他,甚至连音韵都开始变得暴躁,她经常会忘记他们过去经历的那些美好时光,还得靠翻日记才能重新想起,与她相比,自己只是记忆力下降而已。
银甲闪闪想了一圈之后,觉得可能只是自己一时说了一句玩笑话,然后被顾问先生当真了,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说出来岂不是会很尴尬?所以他只是讪讪一笑,说了句:“我只是好奇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写信呐。”顾问先生干脆地回答。
“写信?我们的邮政系统已经开设到混沌空间了吗?”领班问道。
“没有,但我也没贴邮票。”顾问先生回答,他特别喜欢这种挤牙膏式的回答,因为这样很有戏剧性,而且答案一环套一环的,经常就把问问题的小马弄晕了,看着小马们露出那种可爱的、一头雾水的表情,会让顾问先生心情愉悦。
这也算是他的一种恶趣味吧。
所以这次,顾问先生模糊的回答也把小马们搞晕了,“不贴邮票?不贴邮票怎么寄信啊?”德克斯特问道。
“哦,我把寄信地址和收信地址反过来填,邮递员就直接把信退给无序了。”顾问先生说。
“这能成吗?”
“反正我觉得可以,而且的确可以。”
“是的,的确可以”,无序露出了不满的表情,“被上门退信的邮递员当成白痴骂的又不是你,天知道他们为了一张邮票竟然能追到我那里去。”
银甲闪闪和他的朋友们面面相觑,他们感觉自己似乎听不太懂顾问先生的话,尤其是他正跟无序坐在一起,那就更让小马听不懂了。
不过顾问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的,他常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直教小马们半懂不懂的,所以银甲闪闪和他的朋友们也没打算深究,只是接着在桌子上布置他们的桌游。
今天他们玩的是《山屋惊魂》,一个经久不衰的经典桌游,它的大致背景故事就是“在一个夜晚,六匹在野外探险的小马意外发现了一栋诡异的大宅,他们进入大宅之后,各种灵异事件开始发生,他们想要逃走,但门突然被锁住了,不得已,他们只能继续探索大宅,并找出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很经典的传统恐怖电影桥段,不是吗?仿佛几乎每一部恐怖片都有这个情节。
但也正因为此,这个桌游有些近乎于无限的拓展内容,在不同的位置发现不同的东西,可能会揭露出不一样的真相,这个桌游干脆附赠了一本厚厚的规则书,里面有满满一百一十个剧本,在一整局游戏中可能会随机触发其中的任意一个,丰富的内容给予了这款桌游极高的重复可玩性,所以尽管是一款老桌游,但玩家们还是乐此不疲。
“选角色吧”,银甲闪闪说道,然后他把六枚塑料小马棋子排成一排。这些角色包括一匹英俊的成年雄驹、一位看上去满腹经纶的老年雄驹、一位年轻靓丽的雌驹、一位看上去神神叨叨的雌驹,还有一雄一雌两个小幼驹。
哈,也是经典的恐怖电影角色配置。
八比特和领班伸蹄就要去抢棋子,但是顾问先生阻止了他们。
“我们不应该让亲王殿下先选吗?”顾问先生揶揄道,“你们别看他现在马模狗样斯文败类一般坐在这里,假装谦让地让我们先选,搞不好他将来有一天就会因为这件事而记起仇,天天指使着皇家卫兵追踪你们,然后让他们用头上的魔法独角对付你们,你们以后就再也别想用没被扎漏气过的车胎了”
大家哈哈大笑,因为无序的到来而积累起来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小马、人类和混沌灵开始抓取各自的角色。
最后,银甲抢到了成年雄驹,领班拿到了小雌驹,无序拿到了神婆,八比特拿到了小雄驹,德克斯特——就像他当年雌衣靓鞍帮银甲闪闪追音韵时一样——拿到了漂亮雌驹的角色,而顾问先生则拿到了老年神父。
然后他看八比特的眼神都不对了。
在座的六位将自己的角色摆放好,然后开始投一个二十面骰子决定谁先行动,最后无序投出来了二十一点,那就从他开始先行动了。
这个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每个玩家都扮演一个角色,大家的角色棋子一开始都放在一张写着“门厅”的长方形硬纸板上,大家可以选择一个方向前进,如果走到“门厅”外面该怎么办呢?答案是再抽取一块硬纸板,把它拼接到那个方向去,作为下一个房间。随着玩家们前进,越来越多的“房间”被拼接到现有房间上,这就是这个游戏用来模拟探索的方式。
所以,无序把他的棋子向左移动了两格,他拿出两个代表房间的纸板,拼在了这个方向上,然后示意他行动结束了。
接下来是银甲闪闪,他抓起棋子往上走了两格,走到了楼梯上,然后他抽取了一个房间。
“啊偶,今天运气不怎么样啊。”他说道。
“你拿到什么了?”领班乐呵呵地凑上来。
“这是……‘坍塌的房间’”,银甲闪闪把那个房间放在楼梯上,“我得扔四个骰子,如果点数小了,我就会受伤,让我的力量下降一点。”
然后银甲闪闪投出骰子,扔了四个一。
“你今天运气的确不……不行啊”,德克斯特说道,“这是对你娶到了公主的某种补偿吗?”
“说不定呢,能和音韵在一起,我实在是太幸运了”,然后他拿起自己的角色卡,扣除了一点力量,然后盯着“力量”两个字看了一会儿,像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对他的朋友们说:“话说回来,兄弟们,我最近老是感觉自己浑身没力气,就好像真的是在‘坍塌的房间’里摔了一跤一样,浑身酸痛。”
在座的几位几位对视一眼,然后不知道是谁先笑的,总之是大家带着一种“你懂得”的表情开始笑。
银甲闪闪当然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不是!我没有!”他喊道,“你们怎么想的?绝不是这个原因!”
然后他略显失落地说:“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老是感觉自己整个马都像是透支了一样——绝不是那个原因!而且最近音韵看着也很怪,她经常很烦躁,而且时不时会忘了……”
“我们不是在说你最近乏力的问题吗?”顾问先生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又绕回健忘上来了?”
“对不起,我最近有点健忘。”银甲闪闪说道。
“你说话都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了,伙计”,领班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好吗?最近我看大街上全是皇家卫兵,你们在忙什么?”
“对啊,总不至于是真的来扎我们的车胎的吧?”八比特笑嘻嘻地打趣道。
看着银甲闪闪又开始发愣,顾问先生决定帮他解释,他先是咳嗽一下把大家的注意力引过来,然后张口说道:“最近他们皇家卫队的确很忙,因为有好多的外国元首来参观公主的婚礼,卫兵们得在街上巡逻站岗,而且我得说,银甲的确是个排班,他安排了一个很详细的巡逻方案,可以确保任何小马在任何时间,在坎特洛特的任何地点,都会有至少一名卫兵出现在他的直线视野内。我觉得就是计算这个方案把他累坏了。”
领班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顾问先生的话,“整个坎特洛特?那得需要多少卫兵啊?”
“反正现在中心城城堡是已经空了”,顾问先生耸耸肩,“甚至尾巴和石头也被派出去了,我现在想看报纸甚至需要自己下楼去买。”
“如果卫兵们都上街,城堡空了……那谁来保护公主们?”德克斯特问道。
“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之一”,无序从椅子上飞起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铅笔和小本子,开始记录,“让皇家卫队来保护公主?你们接下来是不是就打算让大头列兵来指挥他们的队长?”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们小马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吗?”无序掐着腰,“难不成那几个家伙还需要你们的保护?天呐,让皇家卫兵保护公主,等我死了之后,我要在我的墓碑上刻下我这辈子听过的一百个最好笑的笑话,你们这个绝对在列。”
“你又死不了,哪来的墓碑?”顾问先生说道。
“那刻你墓碑上,这总行了吧?”
顾问先生哈哈笑着,照着无序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他们闹完之后,轮到八比特的回合了,然后是德克斯特,他们两个分别捡到了一张道具卡,没向大家公开。
接下来是德克斯特,这位老兄长着龅起的门牙,带着圆框眼镜,这眼镜还摔过,中间用胶布粘了一下,他带着假领子,假领子上还打着一个绿色的领结,活脱脱一副刻板印象里的书呆子形象,也正因为此,他上学的时候没少被欺负过,甚至上次去小马镇赶集,还被一匹小马骗走了刚买的芦笋。
他玩桌游也是一副书呆子模样,对着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选择纠结半天。
然后,八比特把翅膀搭在他的肩膀上,替他挪动了棋子,“我们的朋友老是对着地图看半天,不停地自言自语,问这儿又问那儿,但最后做的选择是一样的。”
然后该顾问先生了,但他第一时间动的不是棋子,而是抽纸。
顾问先生抓起一张抽纸,强制把无序的口红擦掉,因为无序想要直接打扮成他那棋子上的神婆样子,但他描眉打鬓、涂脂抹粉的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放手!放手!”无序喊道,“别像个老爹一样多管闲事。”
然后他们的门开了,夜光闪闪把头探了进来,“银甲,你叫我吗?”
“没有,老爹,没有。”
“这儿怎么这么乱啊?”领班哈哈大笑。
处理完无序脸上的油彩,顾问先生该行动了,他一边挪动自己的棋子,一边问无序:“你后天来婚礼现场吗?”
“我就算了”,无序回答,“乱哄哄的,我可能看个乐子,但去是不会去的。”
“你不去怎么看乐子?还有,你怎么知道会乱哄哄的?”
“我有我的办法。这种大型活动哪次不是乱乱哄哄的?而且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顺利,忘了些重要的事情?那六匹小马出现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出乱子?”
“这倒是。”
银甲闪闪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顾问先生和无序的聊天,他一开始只是觉得挺有意思,但是等他听见“六匹小马”之后,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他的双蹄撑着椅子的两侧,屁股左蹭蹭右蹭蹭,让自己坐得靠后一点,让上半身坐直,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嘴也慢慢张开,某种恐惧正在以慢动作爬上他的脸。
他的身体向后拗过去,就像是有一双不怀好意的大蹄想把他推翻过去,直到把他死死压在椅子的靠背上。
银甲闪闪用力喘息两口,按道理来说,他现在嘴张的那么大,呼吸起来应该不会有阻力才是,但他现在感觉自己憋得慌。
他不知道是呼吸不畅还是肺部的血氧交换出了问题,但他感觉自己现在憋得就像是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不行,我得找个东西调整一下呼吸。”他想道。
银甲闪闪一时间居然忘了用魔法,还伸出颤抖的蹄子去够薯条袋子,旁边的领班看到银甲正在以一种“饿了三百年的老吸血鬼渴求鲜血”的急迫姿态去拿薯条,于是点亮了头上的独角,将薯条袋子递给了银甲。
然后银甲用袋子套住了自己的口鼻,开始用力地调整呼吸,把纸袋子吹出了很大的声音,正在和无序说笑的顾问先生都被吓了一大跳。
“银甲!——你怎么样?”顾问先生先是大喊一声,但马上想起这是在闪闪家,银甲的父母也在屋里,所以他又放低了音调。毕竟,如果银甲没出什么大事,就不应该让他们听见,害他们一起担心,如果真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那也不差他这一声。
只见银甲闪闪像一只虾一样,他先是使劲呼气,把自己弯曲起来,然后又爆炸性地用力吸气,猛地把自己伸直。他这样一弹、一弹的,将椅子都撞得重心失稳,眼看就要向后倒去,他的朋友们吓坏了,七蹄八蹄地扶住他的椅子,让他不至于摔在地上,但因为大家伸蹄的动作和体位又相互掣肘,没法一起用力把他拉回来,只能先让他的椅子向后倾斜着。
“马格,劳驾搭把蹄。”八比特喊道。
于是顾问先生绕出他的座位,来到银甲闪闪身后,双手抓住椅子靠背,刚想用力把他推回去,银甲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马格,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让你帮我保守秘密,说我想给我妹妹一个惊喜,让你别告诉她我要结婚的事情?”银甲闪闪问。
“我记得。”
“那……那你保守秘密了吗?”不知怎的,银甲闪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希冀。
“当然有了,你们告诉我的秘密我全都守口如瓶。不过你这托孤般的语气是要闹哪样?赶紧松开我,我扶你起来。”
银甲闪闪松开蹄子,顾问先生把他的椅子扶正,然后回到自己得座位上。
“你说你会替大家保守你知道的所有秘密?”无序瞥着他,没有好声气地问。
“对啊。”
“那我的秘密你怎么就说出去了?”无序不满地说道,“要我提醒你吗?你把我藏谐律之元的地方告诉了那些小马,那个谜语我可是编了很久的。”
“我难道没给你保守秘密吗?”顾问先生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我不光给你保守了秘密,还动员了大家一起给你保守秘密!”
趁着顾问先生和无序开这两句玩笑,银甲闪闪喘匀了气,然后他扑上来,抓着顾问先生的手。
“马格,你真的谁也没告诉吗?”银甲闪闪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真的谁也没告诉过?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顾问先生被银甲闪闪弄得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你刚才看上去像是犯了哮喘,现在转过头来又问这个。”
“我记得你当时还说过,说我记性不好。”
“能想起这个说明你记性不算差。”
刚才那样激烈的表情挣扎,银甲闪闪已经把自己的眼泪挤出来了,他眼角泛着光,用一种急切到——以至于顾问先生怀疑他要有大难临头的语气,说道:“你得理解,我最近很忙,忙得很,我已经很久没睡觉了,上次睡觉还是在前天,那个巡逻规划要了我的命,我忙了五天五夜,几何、拓扑,全是数字,还有街道地图,我体重也下降的厉害,我半个月瘦了五点五公斤,我记性也出了问题!你要理解我!我要忙死了,我要累死了!”
“那不如把那些笑话写在你的墓碑上?”无序问道。
“我理解你!你别这样!你先松开蹄!”顾问先生被银甲闪闪弄得莫衷一是,“你说的都前言不搭后语了!我理解你,但你到底想说什么?”
银甲闪闪松开蹄子,重重地摔回椅子上,一拍大腿,沮丧地说:“谢谢你理解,但光你理解有什么用啊?我忘了告诉我的亲妹妹我后天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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