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岚离得近，第一个察觉出不对劲。
她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张黎！”
“不要！”
张黎没动，视线扫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停下来。
顾池栖也是被惹毛了，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喘上气了，他突然从水下伸手，扣住了张黎后颈，将他一起拉进了水里。
也就是这一刹，顾池栖的脸才终于露出水面，吸了一口气。
“张黎，我CNM！”
因为缺氧，顾池栖一张脸涨红，连眼睛都有些充血，压着张黎的双臂上青筋和血管都冒了起来。
张黎被按在水下，也没有给顾池栖喘第二口气的机会，水下的双腿绞住他，用力往池底拖。
两人的战场变到了水面之下，彻底失去了理智。
江语岚吓得脸色惨白，朝一旁看傻了的男生们喊，
“你们还看什么？会出事的！”
周围的男生们这才回过神来，从两边的岸上游过去。
十几个人一起，这才好歹将两人拉开，分别拖上了岸。
*
顾池栖趴在池边大口喘着气，好几分钟才缓过来，直犯恶心。
张黎也差不多，坐在不远处的池边，手扶着护栏，胸口剧烈的起伏。
“张黎，你是不是有病？”顾池栖朝他大吼。
张黎转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重新垂下头，任由自己头发上的水像下雨一般往下滴落。
一言不发。
顾池栖越想越生气，见他一声不吭，更有种一脚踢在铁板上的感觉。
“草！”
他一拳砸在水面上，起身便往张黎冲过去。
好在他身边守着好几个男生，立刻拉住了他。
“阿池阿池！别冲动啊！”
说话的是校篮球队的副队长、顾池栖的发小韩天翼。
韩天翼抱住了顾池栖的腰，安抚道，
“何必跟他这种人一起发疯，你的命多金贵啊！”
刚才拉架的男生们都四散在顾池栖周围，七嘴八舌的劝顾池栖，安抚顾少爷的情绪。
就连江语岚都小心翼翼的走到顾池栖身边，一脸关切，
“顾同学，你有没有事？”
“张黎他不是故意的，我替他给你道歉......”
张黎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撑着护栏站了起来。
他好像打赢了，又好像从来没有赢过。
*
唐姝看着泳池对面的那群人，他们好像在一个世界里，又好像不在。
她收回视线，忽然伸手，拉了拉站在身边的刘颖，也就是跟班一号。
“怎么？”刘颖没好气的转头问。
唐姝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语气欠扁的问，
“你肚子好胖哦，是藏了一个游泳圈在泳衣里面吗？”
“哈哈哈哈...”
周围爆发出一阵笑声，刘颖红着脸解释，
“你别瞎说！我是中午吃太多了而已...”
唐姝耸了耸肩，“行吧~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啦~看你紧张的~”
语气十分无辜。
“你！...”
刘颖满脸尴尬，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处，默默收腹。
唐姝却越过了她，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了走，站到了泳池边缘伸长脖子往对面瞧。
刘颖也并没有令她失望，用力推向她的后背。
*
这边，顾池栖终于挣脱了韩天翼，再次朝张黎冲了过去。
张黎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水，不躲不闪的等着他。
就在这时，对面传来了几声女生的尖叫，
“啊！她掉下去了！”
“小姝！！！小姝不会游泳！你们谁下去救救她？”
张黎和顾池栖同时一顿，回头看了过去。
对面的深水区里有人在翻腾，明显是不会游泳的人才有的动静。
水里那人身上穿着校服，而在场唯一穿校服的只有一个人。
岸边的女生都在看热闹，唐佳丽虽然看似着急的在池边大声喊着，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要跳下去救人的意思。
水里是唐姝！
张黎反应极快，立刻跃进水里，朝唐姝游了过去。
“草！有你丫什么事！”
顾池栖大骂了一声，也跟着跳了进去，游向唐姝。
*
张黎游的很快，一眨眼便到了面前，唐姝并没有呛到水。
但对于一个不会游泳的女生来说，单是落水这件事已经足够可怕。更何况，她还是初来乍到被人推下去的。
身后贴上来一个人，那人托住她的腰，将她举出了水面。
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唐姝下意识双手双脚都缠了上去。
张黎被她拉的动弹不得，往水下沉了沉。
他环住唐姝的腰，将她扣进自己怀里，在头顶低声安抚道，
“唐姝，别怕，是我。”
怀里的少女果然不再毫无章法的挣扎，她飞快的仰头看了一眼张黎的脸，像是在确认。
终于，唐姝的身体松懈了下来。
她缩在张黎的怀里，瑟瑟发抖。
“哥哥...”
“没事了。”
张黎单手将她抱在怀里，扶着围栏跨上了岸。
全身湿透的唐姝，在张黎高大的身材对比下，显得更加的娇小。
她的口罩刚才落水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唐姝只能将自己的额头、紧紧贴在张黎的锁骨下，耳后的头发湿淋淋的垂在脸颊边，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小姝！”唐佳丽上前来，试图伸手去拉唐姝。
张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唐佳丽立刻收回了手，不敢上前了。
这时，顾池栖也跟着从水里翻了上来。
他看着唐姝苍白的侧脸，微微颤抖的睫毛，满脸的心疼。
“姝姝，你有没有事？”
唐姝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哭腔，
“好冷....”
“我送你去换衣服。”
张黎立刻抱着她转身，往更衣室的方向去了。
*
身后，顾池栖下意识的也想跟过去，走了两步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蠢，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他转身看向刚才那群在岸边看热闹的女生，冷声问，
“刚刚是谁推她的？当老子的话是放屁？”
一群女生纷纷摇头，噤若寒蝉。
“呵~”
顾池栖冷笑一声，“今儿找不出来是谁做的，谁也别想出游泳馆的门！咱们就这么耗着吧！”
依然没有人回应。
不远处，一直坐在观众席上的明大小姐明若兮终于开了口，
“搞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明若兮也冷着一张脸，明显心情不好。
见她都这么说了，终于，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她指着跟班一号，
“我刚刚看到是刘颖推的新同学.....”
刘颖周围的女生立刻和她保持开距离，她吓得一个激灵，看向看台上的明若兮。
但明若兮根本没有瞥她一眼，自顾自的刷着手机。
顾池栖挑了挑眉，
“我也不为难你，自己跳下去吧。”
刘颖松了一口气，赶紧走到泳池边要跳，身后传来顾池栖的声音，
“谁让你在这儿跳的？”
不可一世的少年指向身后的十米跳台，
“从那儿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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