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楚明骞腿好后,人又是以前那狂拽炫酷吊炸天的,抓着谢疏鹤的衣领,脚下一点便飞掠而去,往荷塘那里去。
谢疏鹤连忙说:“等一下,我回房间换一身衣服。”
楚明玠和楚恂就去了漪澜院的正厅坐着,发现整个漪澜院竟然一比一还原了楚轻盈在楚家住的院子。
外面的一草一木,长廊,柱子,甚至风铎的样式,从正厅到寝卧,家具摆设,风格色调等等,全跟楚轻盈在楚家的院子一模一样。
你就说夸张不夸张吧!
好好好,首辅大人你简直不要太爱了!
楚恂自觉自己很爱夫人,宠夫人,结果在谢疏鹤面前,他甘拜下风。
楚明骞拍着自己的胸膛,红着耳尖,“等我以后娶了叶瑶,我一定能超过妹夫,打败他!”
楚恂郑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任重而道远,我们楚家的宠妻狂魔称号,就靠你夺回来了。”
嗯,不想着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却要为了这个称号而努力,也是没谁了。
楚恂和楚明骞等了两炷香的时候,首辅大人才换好衣服走出去。
两人又被闪瞎了眼,直呼好家伙!
首辅大人从上到下都换上了新的,恢复成了平日端方君子的模样,广袖飘飘,圣洁如不食人间烟火、身在云端的谪仙。
一阵夏风吹过来,还能闻到他身上的熏香味道,是一种木质香,淡雅不浓郁,混合几分清苦味道。
楚恂和楚明骞纷纷鄙视谢疏鹤,“你和盈儿都老夫老妻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还一天换几套新衣服和配饰,把自己熏得比花楼里的姑娘还香,你至于吗?”
“男为悦己者容。”他要时刻给喜欢的小姑娘新鲜感,每次都能从小姑娘眼里看到惊艳。
谢疏鹤语重心长地忠告楚恂和楚明骞,“总是不注重自己的外貌和着装打扮,不出几年,岳母和叶家姑娘,就对岳父大人和三哥你,没有最初心动的感觉了。”
说完,他还抬起两手,分别拍了拍楚恂和楚明骞的肩膀,然后闲庭信步地走了。
楚恂:“……”
楚明骞:“……”
他们的夫人更在乎的是内在,而不是外表好吗?
这个想法,在谢疏鹤来到荷塘,衣衫飘逸,气质高雅圣洁、端方自持的君子,弯下身对几人一一行礼,楚夫人和柳氏都眼露惊艳地看着谢疏鹤时,被打破了。
两人震惊了,两人沉默了,两人学会了!
原来不止是男人好色,女人也是。
哪怕是长辈,都会对长得好看,还有气质、礼数周全的男人更和颜悦色。
楚夫人平日对待谢疏鹤这个女婿的疼爱,让楚明骞和楚明玠都觉得谢疏鹤才是她的亲儿子。
楚轻盈也在看谢疏鹤。
她是知道的,谢疏鹤无时无刻都在从各方面蛊惑着她。
寝卧里谢疏鹤的衣物和配饰,以及谢疏鹤每天换衣服配饰,还有发型的次数,比她还多。
他上朝时穿着朝服,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上常服,再来找她。
他陪她一会儿,跟肚子里的孩子互动过后,他就会去厨房,然后换上一套做菜时的衣服。
做好菜,他又换了一套衣服和她一同用膳。
用完膳,两人都会在书房待一会儿。
谢疏鹤在书房时的衣服,又换了。
然后是就寝。
他每晚的寝衣也是花纹都不同的……除此之外,谢疏鹤身上的熏香味道,每天也是有着细微的差别。
楚轻盈对此震惊,哭笑不得。
不过她并没有麻木,反而每次都会被谢疏鹤惊艳到。
今天要不是爹娘他们都在场,她会跟往常一样,把人拽过来就用力吻了上去。
谢疏鹤感觉到楚轻盈眼里的情绪后,他压了又压扬起来的嘴角,表面上还是平日的持重,若无其事地坐到楚轻盈身侧。
却在靠近的那一刻,立刻从石桌底下,握住了楚轻盈的手。
“你松开她的手,否则她气息不稳,影响我给她诊脉。”楚明玠恶劣地说了一句,看到被抓包的首辅大人红了耳尖,握拳抵在嘴边佯装咳嗽,楚明玠心里舒坦了。
楚轻盈不急着被诊脉,注意到楚明骞的腿已经恢复如初了。
她的目光落在轮椅上楚明玠的双腿上,颤着语调问:“大哥,你还原出来的药对治疗伤残有很大的效果,三哥的腿已经恢复过来,你是不是也能站起来了?”
闻言,楚夫人的目光猛地看向楚明玠。
楚明玠有意瞒着,她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怕楚明玠的回答是否认的。
三郎因为喝了大郎的药,腿没事了,但那是因为他伤残的没有大郎重,且时间短。
她怕喝了同样剂数药的大郎,不能这么快恢复过来,或者这药根本就治不好大郎伤残严重、还时间长的腿。
楚夫人红着眼,紧紧地盯着楚明玠,什么都不敢问,都不敢说。
等待的这一刻她的心脏一点点抽紧,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其他人也很紧张,屏住呼吸间,落针可闻。
空气里都似乎绷紧了一根弦,这根弦在楚明玠双手按着两侧的扶手,缓慢的,但很轻松,双腿并没有打摆地站起来时,崩一声断了。
楚夫人全身紧绷的神经猛然放松下来,继而整个人发软,瘫在了楚恂的怀里,喜极而泣。
楚轻盈眼里也有泪,看着大哥稳稳地站起来,下了轮椅,往前走,再下了台阶。
他的身躯如此修长挺拔,如过去在战场上,有种顶天立地轩然霞举感。
在战场上,只要将士们看到他的身影,就会士气大涨,坚信他会带着他们歼敌无数,立下功勋,衣锦还乡!
“其实前段时间就能站起来了,只不过双腿还会打摆,也不能很好地行走,我也是练习了很久,等能像此刻这般从容闲适了,才告诉你们。”楚明玠返回来,闲庭信步,来到都落泪的几人面前后。
他忽然微弯下腰,把头抵在了楚恂的胸膛上。
继而,他的肩背颤动着,并没有压抑,低哭声传来。
楚明玠的热泪浸湿了楚恂的衣襟,哑声喊着,“爹,娘,我能站起来了,我,恢复如初了!”
这一天,他幻想了太久。
当年他的双腿伤残后,变得一蹶不振,阴郁暴躁。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发脾气砸东西,自己伤害自己。
他在沉睡中流泪,只因梦到的全是自己的双腿还好着时,他在战场上横刀立马,奋勇杀敌,所向披靡的画面。
他太想自己能重新站起来,能回到战场上。
他在梦里哭,也在梦里笑。
在梦醒后,面对着失去知觉无法站立的腿,他只剩下自我厌弃和绝望,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多少年了,他竟然还能站起来。
正常行走的这一刻,楚明玠压抑了多年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他在这一刻爆发,忍了多年的泪,都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那是曾经委屈的、不甘的、痛恨的、绝望的泪。
他哭得酣畅淋漓,无所顾忌。
楚恂也落了泪,抬起一条胳膊揽住了大儿子的肩膀。
而楚明骞搂住了大哥的另一个肩膀,父子三人凑在一起宣泄着,哭得惊天动地,衣衫尽湿。
许久,众人的情绪才缓过来。
父子三人的眼尾哭得都是一片湿红。
楚明玠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恢复如常,要坐下去。
他习惯性坐轮椅了,结果楚明骞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忽然伸手拎走他的轮椅,只听“扑通”一声。
嗯,不是楚明玠被摔了一个屁股墩的声音,他及时按住了石桌,那是楚明骞把轮椅丢入荷塘的声音。
楚明玠面上闪过一丝狼狈,抬起头冲着楚明骞笑了笑,笑得好看,却阴恻恻的,让人一阵毛骨悚然,吓得楚明骞转头就跑。
楚明玠从后面伸出脚,狠狠踹上楚明骞的屁股。
随着“扑通”重物落水的声音,荷塘里的水花四溅。
楚明骞在荷塘里扑腾着,“救命救命!快来捞我!我水性不好啊……我喝水了,我要被淹死了!”
楚明玠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收回腿后一撩外袍下摆,极为风雅地在石凳上坐下来,对着楚轻盈露出一个和熙的笑,声音温柔,“小妹,手腕给我,大哥现在给你诊脉。”
一众人:“……”
笑里藏刀,最腹黑狐狸楚明玠!
楚轻盈伸出了手腕给楚明玠。
没有人去管在荷塘里扑腾,水都喝饱了的楚明骞。
在几人焦急的等待中,楚明玠开始给楚轻盈诊脉。
这次他没用多长时间,因为楚轻盈的脉象显示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楚明玠收回手后刻意卖关子,却只觉得自己的脚踝被一只冰冷湿滑的手握住。
那手在用力拖着他。
楚明玠低头对上一身淤泥,头上挂着几根细莲藕,仿佛水鬼的楚明骞,他浑身一阵寒意,试图攥住自己的脚。
结果没拽出来。
楚明骞幽幽地说了一句,“大哥,我在下面好冷啊,你来陪……”
楚明骞话没说完,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被勒着脖子,呼吸困难,僵硬地回头,就看到对他露出迷人笑意的妹夫。
妹夫逆着光,那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是灼亮的,有着致命的蛊惑力。
楚明骞喉结一滚,吞咽了一口荷塘里的污水。
紧接着几人听见又是“扑通”一声,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楚明骞,梅开二度。
这次是被妹夫给扔下了荷塘。
楚明骞:“……”
谢疏鹤用手帕擦干净手指上的污水,转瞬又恢复了雪白修长的骨节,回到楚轻盈身侧,颇有些深藏功与名的姿态。
他若无其事,语声低磁温雅地对楚明玠道:“大哥诊出什么了?说吧。”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延误了他听诊断结果。
宫里那几个在谢府的御医里,也有能诊断出男女性别和几胎的。
但因为谢疏鹤对他们有几分防备,所以最近没让他们诊脉。
楚明骞在荷塘里扑腾。
楚明玠目测了一下他离岸的距离,发现比刚刚他一脚踹下去的还远后,思考着如果自己继续故弄玄虚,他会不会被谢疏鹤扔下去跟楚明骞作伴?
谢疏鹤要是跟他动手的话,他能不能打过谢疏鹤?
现在他的腿恢复如常了,按理说应该是能轻易捏死谢疏鹤的。
但他观谢疏鹤此刻那能爆发出巨大潜力,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的状态,他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不是谢疏鹤的对手。
于是,在其他人也准备对恶劣的楚明玠动手时,楚明玠很识时务。
他听着楚明骞在荷塘里扑腾的动静,温声对谢疏鹤道:“两个多月前我还不能确定,但现在小妹怀孕近六个月了,你们看她的肚子,也都发现她比同月份的孕妇,大了一倍,这是因为她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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