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也在其中。
他带着几个兄弟,乌泱泱一股风冲入侯府库房,将其一扫而空。
一箱箱金银珠宝被抬出来,库房瞬间便空荡荡。
“管家,库房里只有这些。”小六子对着李大勇禀报。
闻言,李大勇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些箱子。
他气到胸膛起伏,鼻子喷气。
这库房里,除了他家大小姐的东西,竟然一个属于侯府的都没有。
就这不足当初大小姐带进来的五分之一。
“继续找,把侯府翻个底朝天,一件大小姐的东西都不能落下。”
“是!”
小六子继续带着兄弟们在侯府乱窜,连茅房都不放过。
万年的香松树。
挖!
并蒂牡丹。
挖!
重工屏风。
搬!
上好茶具。
搬!
……
这些都是大小姐的陪嫁,片刻,大半个侯府都被搬空。
找到最多的地方,是在周碧云与沈柔儿房内。
几乎都是大小姐的嫁妆。
“夫人,只找到了这些,大小姐的首饰还有衣服,是在继室房里找到的。”
李大勇说着停顿了下,表情气愤。
“甚至,当初你花重金求来蚕丝,为大小姐亲自缝的鸳鸯被,都在她床上。”
李大勇的声音没有收敛,周围的百姓听的一清二楚。
侯府的不要脸再次刷新了他们的底线。
“啧啧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吃的喝的用将军府大小姐的也就算了,可连干那档子事用的被子都是人家小姐的。”
“太恶心了,简直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恶心的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百姓对着侯府唾骂,再也忍不住,将带来的臭鸡蛋往侯府扔。
叶氏气到浑身发抖。
那鸳鸯被上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缝的,赋予着母亲对出嫁女儿的祝福与珍爱。
可却被这两个贱-人用了,这对畜生是怎么敢睡在她女儿的被子上的。
老将军亦是红了一双眼,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小六子,火!”
江晚清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让众人愣了愣。
小六子听话啊,
听到自己小姐的话,麻溜的递给小姐一个火把。
小小的江晚清,长着同江念锦八分相像。
只是一个温婉,一个清冷。
她一双杏目不带一丝温度,一步步朝着被子与衣服的地方走去。
“哄”一声!
烟雾缭绕,火蛇冲天。
被玷污的衣服与被子只剩下一把灰烬。
“小贱人,你干什么?那是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周碧云嘶吼着要朝江晚清冲过去。
那些都是她的衣服,贱人怎么敢一把火烧了的。
这些衣服件件价值连城,许多都是独版,再也买不到。
可她怎么可能近得了江晚清的身,小六子龇牙咧嘴护在江晚清身前。
江晚清看着披头散发的周碧云。
你看!
虚伪的脸皮撕开后,贪婪就显得极其丑陋。
没有母亲价值连城的嫁妆供养,侯府的岁月静好,相爱两不疑就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外祖母,母亲其他的嫁妆,恐怕已被侯府花了,既然如此,那就用其他值钱东西来抵债吧。”
江晚清突然提议道。
她想看看一个一穷二白的侯府。
撰书人还如何让沈柔儿当上一国之母。
“好。”
叶氏点头,眼里都在赞赏。
小六子机灵,听到小姐的话再次带着弟兄们冲进去。
家具,瓷器,首饰,字画……
就连用来观赏的鱼,小六子都捉了起来。
“管家,这侯府也太穷了,除了咱们大小姐的东西以外,其他就没有几件是值钱的。”
小六子和管家李大勇吐槽。
同时对沈子安更加鄙夷。
李大勇看到一堆破铜烂铁,也很是不屑。
这一堆东西,还不如大小姐嫁妆里的一件。
“能搬走的都搬走,一件东西都别留下。”
李大勇心里有股气,他今天就让侯府天为被,地为席。
给小主子们报仇。
“是!”
小六子再次撸起袖子去抢劫……啊,不!是夺回属于将军府的一切。
青石板?
小六子眼睛滴溜溜转。
撬走,将军府的马厩也该好好修缮修缮。
瓦片?
嗯,茅房也能用。
厨房里的米面粮油,萝卜白菜?
通通拿走,回府路过乞丐庙的时候都赏出去。
咣当咣当,哗啦哗啦。
小六子忙的热火朝天,路过屋檐底下的老鼠窝,都给捣了。
“耗子,赶紧搬家吧,你小爷出手,让这侯府一粒米都不剩。”
一股风吹过,在空空荡荡的侯府打了个旋,又走了。
侯府空了。
小六子出手,当真是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住手,都住手,这些都是我的,你们不能动!”
“我要报官,你们这是强盗!”
周碧云头发凌乱,举止粗鲁,像个疯子。
她四处阻拦着小厮,从小厮手里抢夺东西。
小六子一看到到周碧云,瞬间眼睛亮了。
越看越亮。
“兄弟们,她身上衣服也是咱大小姐的。”
“扒!”
小厮一窝蜂扑上去。
周碧云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惊恐的后退。
“你们敢!我是侯府夫人,你们这群狗奴才给我滚远点!”
周碧云虚张声势的吼叫着。
这可吓唬不住小六子。
周碧云外衣被扒,头上刚买的簪子也被拔下。
就连耳环都没给她留一个。
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相公,相公救我!快教训这群狗奴才!”
周碧云声嘶力竭的呼叫终于让沈子安反应过来,他一脚就要踹在小六子身上。
老将军动作比他快。
先一步,踹在他抬起的那条腿上。
“啊!”
沈子安倒在地上,他腿痛,后背倒是不痛。
因为他倒在周碧云身上。
“孽障,我将军府的人,不是你能欺负的。”老将军护犊子。
差点被打的小六子立即昂首挺胸。
他可是老将军保护的人,光宗耀祖。
“老将军!”沈子安怒吼。
“老将军,再如何说,我与江锦念也夫妻一场。”
“与几个孩子也有着血缘关系。”
“你今日将侯府的脸面踩在地上,就不怕侯府与将军府势不两立?”
“几个孩子长大,你就不怕他们恨你吗?”
沈子安咬着后槽牙阴恻恻地微笑,一双眼睛像是眼镜蛇一般,带着剧毒。
老将军眯着眼睛,久久没有回答。
沈子安看到老将军这副样子,认为老将军是怕了。
他站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
“老将军,我也不想两家闹到这种地步,你现在让人将侯府恢复原样,再将东西留下来作为赔偿,本侯便既往不咎。”
“你毕竟年事已高,将来他们三个长大,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会好好爱护他们。”
沈子安漫不经心,一副大度的模样。
老将军越是在意几个孩子,那他就抓到了把柄。
没有孩子不渴望父爱。
以前江池小心翼翼看他的眼神,沈子安还是记得的。
想必江晚清姐妹也相差无几。
况且,老将军老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到时还不是要侯府收留几个孩子。
想明白后,沈子安越发胸有成竹。
就在这时,江晚清走了出来。
她眼神不含一丝温度的看着沈子安,甚至带着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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