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乐反倒乐了,双眼放光道,“那你可知晓我何时离开?”
“不知道。”银锭摇头,“我只是随口一说。”
虞长乐却不相信,只是非常认真地看着她,“要不,你去我那吧。”
“不要。”银锭摇头,“我喜欢姐姐。”
“哎。”虞长乐重重叹气,“若是咱们能成一家子,就好了。”
“难不成你也听信了外头的传闻不是?”唐锦安抬起手,捏了捏虞长乐的脸颊。
“姐姐,她的身上有股味儿。”银锭手指着刚刚进来的程沁雪。
程沁雪一愣,“啊?”
“嗯。”银锭肯定地点头。
“什么味儿?”程沁雪连忙抬起手闻了起来,“我为了出门,还特意沐浴了,这衣服都是熏香了的。”
“就是这衣服。”银锭蹙眉,“这京城的人真奇怪,为何都喜欢用这些对身子有害的东西呢?”
“一劳永逸啊。”唐锦安知晓银锭所言何意,“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一个人消失,总好过见血的好。”
虞长乐扭头看向程沁雪,若有所思起来。
“你倒是说说,我身上有什么味儿?”程沁雪上前看向她。
银锭皱眉,“已经是第三个了。”
“是巧合?”唐锦安敛眸道。
“那便是有人利用此物来蛊惑人心。”银锭直言道。
唐锦安随即道,“除了她之外,还有谁?”
“没了。”银锭摇头。
唐锦安沉吟了片刻,“不如,你随着我一同去岁阳伯府。”
银锭反问道,“岁阳伯府有什么好吃的?”
“有,栗子糕。”程沁雪连忙回道。
“好啊。”银锭欣然应道。
虞长乐看向洪宝珠,“那咱们也去?”
“好啊。”洪宝珠附和道。
程沁雪沉吟了片刻,“今儿个不去乐善堂了?”
“不去了。”唐锦安直言道,“这两日乐善堂的账本我都看过了,并无纰漏。”
“啊?”程沁雪一怔,“这几日我都歇息了,还未曾看呢。”
“是我太着急了。”唐锦安笑了笑道。
程沁雪感慨道,“唐姐姐在,我看不看重要吗?”
几人闲聊了几句,便一同坐着马车去了岁阳伯府。
程大夫人得知虞长乐等人前来,很是高兴。
不过又想起唐锦安如今在外头的名声,又觉得这唐锦安若非是攀上了虞长乐,也不可能被二皇子看中,反倒怪怨虞长乐厚此薄彼了。
程大夫人虽说心里头很是不满,可是面儿上倒也过得去,毕竟,虞长乐,她是得罪不起的。
故而,当程沁雪带着她们回府,程大夫人只是派人送了不少东西,便并未打扰。
银锭只对吃的感兴趣,当瞧见摆放着的各色茶点,便坐在一旁安静地吃了起来。
除了在唐锦安跟前,她吃的有些肆无忌惮之外,在旁的地方,她很是斯文。
唐锦安见她这样,显然是自幼便调教好的。
唐锦安径自感叹,师父果然是将最珍贵的送到了她这里。
她不由地又想起了师父来。
银锭吃了几口栗子糕,便放了下来,突然捂着肚子,“疼。”
程沁雪一怔,担忧道,“怎么了?”
“吃多了。”银锭不好意思道。
“那……”程沁雪看向身旁的丫头。
丫头便带着银锭离开。
唐锦安却看出了银锭的用意,并未戳破。
没一会,便见外头有了动静。
“是二妹妹。”程沁雪远远地瞧见是程沁柔。
程沁柔笑吟吟地入内。
因几人都是旧相识,互相见礼之后,便各自落座。
洪宝珠打量了一眼程沁柔,“许久不见,程二小姐倒是圆润了不少。”
“这几日厨房里头请了一位会做糕点的嬷嬷,她的栗子糕可是一绝。”程沁柔说道,“府上吃过的都赞不绝口呢。”
“我也尝过了,的确好吃。”洪宝珠笑着道。
“我贪吃了一些。”程沁柔不好意思道。
唐锦安听着,又见许久还未回来的银锭,大概明白了。
程沁雪也看出了一二来,她对这栗子糕也喜欢,不过因这几日她才刚回来,有些食欲不振,只顾着歇息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适才想要勾着银锭过来,才想起栗子糕来。
程沁柔看着程沁雪,“大姐姐,我可是听说你这来客人了,便赶忙过来。”
“我知道了。”程沁雪当然明白程沁柔是为了这栗子糕来的。
唐锦安见程沁柔一直盯着这栗子糕,即便一个人再钟爱,可也不必如此贪嘴啊。
虽说,后宅 每日的栗子糕都是有定量的,生怕贪多不好,可是,也是足够的。
而程沁柔倒是一副吃不够的样子,便让几人越发地觉得奇怪了。
洪宝珠也尝了一口这栗子糕,好吃是好吃,可不知为何,她吃了两口,便不想吃了。
而虞长乐也有这样的感觉,许是二人都对栗子糕内的木薯粉过敏。
唐锦安也尝了一口,如今见程沁柔眼巴巴地盯着,转眸看向了程沁雪。
程沁雪大方地将栗子糕放在了程沁柔的面前。
程沁柔便拿了一块,高兴地在一旁吃了起来。
唐锦安沉吟了片刻,见银锭好半天都不回来。
虞长乐也发现了不对劲,抬起手,手背上起了红疹,皱眉道,“看来,我也是无福消受了,都给沁柔妹妹吧。”
“你这是怎么了?”程沁柔看着虞长乐的手背。
“我对栗子糕过敏。”她无奈道。
“这……”程沁柔很难想象,还有人对栗子糕过敏的。
唐锦安温声道,“这也是常事儿。”
程沁柔不疑有他,自然是欣然都收了下来。
若非是大家都熟了,程沁柔也不会来这里露出馋样儿来。
银锭终于回来了。
她特意从程沁柔的身旁路过, 稍作停顿之后,便道,“我的栗子糕呢?”
“啊?”程沁柔一怔,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大盘,又看向面前陌生的面孔。
“她叫银锭,是我祖母认的干孙女。”唐锦安说道。
“银锭妹妹。”程沁柔起身福身。
银锭却直接行至程沁柔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程沁柔看。
“我将栗子糕给你?”程沁柔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便将栗子糕递给她。
银锭反倒抬起手,将掌心放在了她的眉心处。
程沁柔只觉得眉心处有些疼,闷哼了一声,便见银锭收回了手。
她眉心处便有了个红点。
银锭又道,“好在有救。”
唐锦安上前,“怎么样?”
“照着她如今这样的吃法,不出半月便会香消玉殒了。”银锭直言道。
“什么?”程沁柔捂着眉心不解地看着她。
银锭暗自摇头,扫过一旁众人的神色,又看向唐锦安,“我是说她如此贪吃。”
唐锦安笑了笑,“你就吓唬她吧。”
“吓死我了。”程沁柔知晓她这是在与自己玩笑,便道,“那这栗子糕呢?”
“我吃饱了。”银锭咧嘴一笑。
程沁柔低头看了一眼栗子糕,便道,“那我可都带走了?”
“好。”银锭欣然应道。
待程沁柔离开之后,程沁雪的脸色不好。
不过几人像是心照不宣似地并未继续提起栗子糕的事儿。
反倒是程沁雪说要去一趟乐善堂,几人便一同出府了。
等坐上马车之后,程沁雪才道,“那栗子糕有问题?”
“你跟前的丫头定然也贪吃,给你的衣裳熏香的时候,将栗子糕的碎末沾染上了。”银锭直言道。
“原来如此。”程沁雪说道,“你为何不觉得是那丫头所为呢?”
“这也太明显了。”银锭拿了一个桃儿,“这栗子糕内放了些许的朱砂,这东西,吃多了会乱人心智的。”
“那二妹妹?”程沁雪担忧道。
“我适才在她的眉心处扎了一下,让她对栗子糕渐渐地没了兴趣,若是真有人有心害她,必定会偷偷地在她的身上动手脚。”银锭看着程沁雪,“不过,这抓人的事儿,也我无关。”
唐锦安听着银锭的话,又看向程沁雪,“如此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二妹妹又碍着谁了?”程沁雪不解道。
“咱们离开的这段日子,想来京城内必定还发生了旁的事儿。”唐锦安沉吟了片刻道,“既然那人的目标是她,必定还会动手的。”
“嗯。”程沁雪点头,“那我便派人暗中盯着。”
“不过,为何会有人利用这个?”唐锦安不解道。
这些都是趁着她们不在京城而放进去的。
“银锭,她二人身上当真没有?”唐锦安问道。
“没有。”银锭摇头,“所以,这也许是巧合呢?”
唐锦安觉得奇怪。
就连程沁雪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常理,若真的对岁阳伯府动手,那该是对她啊,为何是二妹妹呢?
虞长乐看着她们,“既然如此,那便先抓住凶手再说。”
“嗯。”程沁雪点头,“此事儿交给我吧。”
“你自己来?”虞长乐不放心道。
“二婶婶因上回的事儿,也不理事儿,她行至本就软,母亲若是知晓了,万一走漏了风声呢?”程沁雪也是有所顾虑的。
“看来岁阳伯府也就你与程老夫人是明白人。”虞长乐直言道。
“先保住二妹妹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程沁雪低声道。
经过沥水城的事儿之后,她也成长了。
唐锦安温声道,“沁雪妹妹说的对。”
程沁雪抿了抿唇,“只是我不明白,此人如此做的用意是什么?”
“岁阳伯府素日与谁交好?”唐锦安说道。
“交好?”程沁雪沉吟了片刻,“就算如此,可是,为何偏偏是二妹妹呢?”
“也许是府上出了什么事儿。”唐锦安说道。
程沁雪反倒表现的很平静,“那便慢慢查, 这倒是让我想起上回的事儿来了。”
“你府上那位姨娘的弟弟?”唐锦安问道。
“嗯。”程沁雪点头,“说来也怪,自从那日之后,我总觉得府上古古怪怪的。”
“古怪?”唐锦安见程沁雪有这样的感觉,又看向了虞长乐。
虞长乐当然清楚,那日她们所见的,还有那个高手,如今程沁雪也有所察觉,想来,岁阳伯府内有那人想要的。
程沁雪轻轻点头,“府上半夜总是会有奇怪的声音,可是却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唐锦安见她如此说,便道,“是只有你听到了?”
“还有二妹妹。”程沁雪说道。
“如此说来,只有你二人听到了?”唐锦安抓住了重点。
“嗯。”程沁雪点头,“你说该不会是与这个有关吧?”
“难不成让咱们去你那住上一晚?”虞长乐笑道。
“倘若府上真的有人盯着,你们去了,怕是也不会弄出什么动静来。”程沁雪说道。
“嗯。”唐锦安点头,“看来还是要从那下毒之人下手。”
银锭在一旁听着,愣了愣,便又继续吃糕点了。
唐锦安几人一同去了乐善堂。
如今的乐善堂已经井然有序,外头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看不起病的百姓,唐锦安等人则是去了后院。
虞铤正好也在。
程沁雪见他坐在那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什么?
她稍作停顿,与虞长乐一同入内。
虞铤听到了脚步声,抬眸看向她们,“不是不来吗?”
“有些事儿,便过来了。”虞长乐说道,“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静静心。”他说道。
虞长乐笑了笑,还有意看了一眼程沁雪。
程沁雪也只是抿了抿唇,而后一行人落座。
虞铤将面前的账本合起,抬眸看向虞长乐,“那我不打扰了?”
“大哥,有件事儿,沁雪妹妹正想请教你呢。”虞长乐说道。
虞铤一怔,随即便将看向了程沁雪,“请教?”
“嗯。”程沁雪点头,随即便将听到的古怪的声音告诉了虞铤。
虞铤仔细地听着,随即便出去,屋内也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对,就是这种。”程沁雪说道。
虞铤再次地出现,“我适才是在地窖内敲墙壁。”
“啊?”程沁雪一怔。
虞长乐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是有人偷偷地在你跟沁柔妹妹的院子底下偷偷地挖密道?”
“只有这种可能。”虞铤说道。
几人便看向了程沁雪。
程沁雪沉吟了片刻,“那二妹妹被下毒,难道是担心被她发现了?”
“应当是她无意间发现了。”唐锦安说道。
“她若真的发现了,怎么可能装作不知情呢?”程沁雪摇头,“我想,应当是有人发现了,可是却栽赃给了二妹妹。”
“若如此的话,那必定这些时日住在她院子里头的。”唐锦安说道,“而且,这栗子糕,偏偏只有她贪嘴,那只能说明,给她的栗子糕是有问题的。”
“可是我们今儿个吃的也有问题啊。”程沁雪不解道。
“没有问题。”银锭说道。
“没有?”程沁雪蹙眉,“你不是说?”
“那是我闻到了程二小姐身上的味儿,便故意如此说的。”银锭回道。
程沁雪蹙眉,“那就是只针对她。”
“嗯。”银锭点头。
虞铤听着她们所言,大概明白了原委,见程沁雪眉头微蹙,他随之皱了皱眉头。
“岁阳伯府为何会有人偷偷地挖密道呢?”虞铤开口。
程沁雪抬眸说道,“怪不得那日你们追那个人,追不到,会不会人家藏进了密道?”
“可会是谁,会在岁阳伯府内做这样的事儿?”虞长乐不解。
唐锦安直言道,“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
“看来,那姨娘的弟弟之死,另有原因。”程沁雪说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显然这又是岁阳伯府的内宅之事儿。
她们如今知道了,却也不能插手。
一个不好,反而适得其反。
唐锦安随即道,“一步步来。”
程沁雪点头,“放心吧,若真的处理不好,我自会来找你们求助。”
“好。”几人点头。
虞铤反倒担心她的安危来。
因程沁雪有心事儿,几人也只是坐了一会,便散了。
唐锦安回去之后,老夫人已经歇下了。
银锭见她一言不发,显然还想着岁阳伯府的事儿。
银锭走上前去,“原先便出过事儿?”
“嗯。”唐锦安点头。
“姐姐,这京城内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银锭嘟囔道,“人心叵测啊。”
唐锦安抬眸看着她,笑吟吟道,“你若是不喜欢,我到时候送你回去?”
“罢了。”银锭摆手道,“待在你这,最自在。”
唐锦安轻笑道,“不过我这医术怕是也只能学个皮毛了。”
“怕什么?”银锭直言道,“当务之急,你得有一个好身手。”
“好身手?”唐锦安一愣,连忙将手腕抬起,“我有这个。”
“这也不过是危急时刻能自保罢了。”银锭想了想,“我得教你如何飞檐走壁,如何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逃脱才是。”
唐锦安皱眉,“那还不如学医呢。”
“你不是还有四年吗?”银锭盯着她看了半晌,“这四年怎么也都能学会了。”
“有道是十年磨一剑,四年?”唐锦安摇头,“怎么可能?”
“有我在,必定不会那么长。”银锭说着,便让她抬起手。
唐锦安抬起手,银锭与她十指紧扣,过了一会,银锭便道,“感觉怎么样?”
“掌心有些发热。”唐锦安说道。
银锭附耳与她说了几句,“每夜,你都按照我教给你的法子去做。”
“嗯。”唐锦安只能听话。
如此,便过了两日。
唐锦安都没有出府。
她哪里有空出去,只能任由着银锭对她呼来喝去的。
半月之后。
程沁雪还是一无所获,好在程沁柔因上回银锭在她的眉心处扎了一下,倒是对那栗子糕没了原先的喜欢。
阳春与白雪站在不远处,看着屋内被银锭磋磨的大小姐,二人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地躲了老远。
唐锦安满头大汗,扎马步,手腕上还被绑着石头。
唐锦安虽说自幼在云仙村长大,也是有些力气的,可是与现在相比,是相差甚远的。
老夫人是知晓唐锦安在忙什么,并未阻止。
一月后。
沥水城那送来了账本。
唐锦安的手腕上也有了力气,她抬眸看向银锭,“今儿个可否能歇息一日?”
“不成。”银锭说道,“除非有人找你。”
“唐姐姐。”外头正好传来虞长乐欢快地声音。
唐锦安听到,连忙高兴地冲了出去。
“长乐妹妹。”
“唐姐姐。”虞长乐瞧着唐锦安这装扮,一脸地好奇。
唐锦安无奈 ,“银锭教我防身的武功。”
“哦。”虞长乐笑了笑,“如此也好,日后你还能保护我呢。”
唐锦安却拽着虞长乐道,“你特意来找我,想必是乐善堂有事儿吧?”
“啊?”虞长乐眨了眨眼,便应道,“是啊。”
银锭站在她们的面前,“有什么事儿,在这说就是了。”
“可我总归要出府的。”唐锦安可怜兮兮地看向她。
“出去可以。”银锭直言道,“不过,在这府上你也无心练功,不如咱们去原先你买的那个院子吧。”
“这你都知道?”唐锦安惊讶道。
“掌门告诉我的。”银锭得意道。
“知道了。”唐锦安垂头丧气道,“那咱们现在便去。”
“走吧。”银锭仰头,颇有气势道。
唐锦安嘴角一撇,看向虞长乐,“长乐妹妹,你陪我去?”
“这……”虞长乐瞧着银锭那架势,连忙道,“我想起我还有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唐锦安拽着虞长乐,“你来我这,就是为了这个?”
“啊?”虞长乐这才想起过来做什么,“我是真的有事儿。”
“出什么事儿了?”唐锦安死拽着虞长乐道。
“沁雪妹妹那,想要请你过去一趟。”虞长乐说道。
银锭突然过来,“人不是还活着呢?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如今不方便说,特意让我过来。”虞长乐看向银锭,“你也一同去吧。”
“咱们从岁阳伯府出来之后,再去一趟醉仙居怎么样?”唐锦安问道。
“好吧。”银锭一听还要去醉仙居,便答应了。
唐锦安冲着虞长乐眨了眨眼,连忙收拾了一番,与老夫人禀报之后,便离开了唐国公府。
坐上马车之后,银锭听着外头的动静,看向唐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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