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烁的神情漠然,压根不知他在想什么?
勤政殿内。
皇帝也收到了边关送来的密函,也是感慨不已。
如今的宸王在边关很得民心。
若是换作旁的皇帝,必定会有所猜忌,可是,反观眼前的皇帝,倒很是欣慰。
唐国公府内。
唐国公因唐锦安在边关的所作所为,被皇上亲自召见,夸奖了一番。
唐国公甚是高兴,嘴角的笑容都压不住。
林氏见他如此高兴,便好奇地问道,“国公爷因何事儿如此高兴?”
“今儿个皇上特意召见了我。”唐国公美滋滋道,“我要先去老夫人那一趟。”
“嗯。”林氏见他笑容满面地离开。
“大夫人,老奴听说,大小姐在边关立功了。”田嬷嬷说道。
“她能立什么功?”林氏才不会相信一个野丫头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田嬷嬷回道。
林氏冷哼一声,“不过,她若是一直待在那,也是不错的。”
毕竟,自从唐锦安不在的这段日子,她觉得府内又恢复如常,她也过得顺心多了。
唐思安也是如此想的,如今唐锦安不在,她便随着林氏一同外出赴宴,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因唐锦安不在唐国公府,又离开了这么久,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府上也有不少提亲的人。
不过,都被林氏给巧妙地打发了。
当然,最好的借口便是唐锦安了。
如此一想,唐思安反倒觉得唐锦安还是有用处的。
最起码, 有了这个借口,她便能够等着大皇子那了。
唐国公去了老夫人那,自然是想要打听一番唐锦安何时回来?
老夫人见他眉眼间都是笑意,自然也明白了几分。
她低声道,“锦丫头何时回来,我也是不知的,听说她如今忙的很,这乐善堂在边关开的有声有色的,对了,恒哥儿还亲自送来了书信。”
“是吗?”唐国公倒是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给老夫人送书信。
老夫人见他这般吃惊,便将看过的书信递给他。
唐国公双手接过,待看过之后,感慨道,“他如今也算是有些建树了。”
“嗯。”老夫人说道,“这姐弟两个是越发地亲近了。”
唐国公也没有想到,唐恒会跟唐锦安走的如此近。
不过,对于唐国公来说是最好的。
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他拱手道,“儿子觉得让他在那历练一番也是极好的。”
“正是。”老夫人看向唐国公,“你也不必忧心,她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不过,她若一日不回来,思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唐国公说道。
“这提亲的也登门了不少。”老夫人慢悠悠道,“可她却盯着不属于她的,你若是担心她的婚事儿,就该与林氏说道说道才是。”
“儿子不明白。”唐国公并未朝着这处想。
“你自去问问就是了。”老夫人低声道。
唐国公从老夫人这出来,便去了林氏那。
林氏见他回来,笑脸相迎,“国公爷今夜可是要歇在我这?”
“嗯。”唐国公坐下,看向林氏,“这思儿的婚事儿, 你怎么看?”
“锦儿还未定亲,她是妹妹,自然要等着了。”林氏回道。
“她的婚事,由不得咱们做主了。”唐国公直言道。
“为何?”林氏不解,随即又道,“是啊,她的婚事儿老夫人做主。”
“怕是连老夫人也做不得。”唐国公又道,“锦儿不知何时能回来,也不能耽误了她的其他姐妹。”
“那国公爷这是何意?”林氏一怔,问道。
“自然是早些定下来为好。”唐国公又道。
“这……”林氏敛眸,“思儿那,国公爷可有中意的?”
“倒是有几个。”唐国公又看向林氏,“不知道你这呢?”
“国公爷也记得,数年前,大皇子随着恒儿前来府上,无意间瞧见了思儿。”林氏不得不说出此事儿。
“你以为大皇子会看上思儿?”唐国公吃惊道。
“是恒儿说的。”林氏连忙道。
“那个傻小子,我刚收到他的来信,他说上回看错了。”唐国公又道。
“什么?”林氏吃惊不已。
唐国公无奈道,“若是大皇子真的看上了,又何必迟迟不定下呢?”
林氏蹙眉,“许是在等一个时机。”
“你难道不该好好地想一想,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落到思儿的头上?”唐国公嗤笑一声,“你啊,还是收一收,免得被旁人知晓了,贻笑大方。”
林氏委屈道,“思儿哪里不好了?”
“不是她不好,而是,她不可能。”唐国公感叹道,“你可知晓皇上为何会召见我?”
“不知。”林氏摇头。
“乃是因锦儿。”唐国公直言道,“她在边关可是办了不少事儿,就连恒儿也特意送来书信,说他跟着锦儿学了不少,你想想恒儿的脾气,竟然能一口一口地唤着大姐姐。”
“这……”林氏万万没有想到。
毕竟,她已经许久不曾收到自己儿子送来的书信了。
他竟然送来了书信?
“我也没有收到,是老夫人那收到了。”唐国公说道,“思儿的性子,怎么可能入得了皇家的眼?”
林氏的身子一晃,险些向后倒去。
唐国公低声道,“难道她也有了这样的心思?”
“我……”林氏没有想到,自己的算盘便这样落空了。
而唐思安那里还认为大皇子看上了她,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唐国公见林氏这样,便知晓了怕是唐思安也会错意了。
哎!
未免日后闹出更大的笑话,唐国公决定尽快地给唐思安定亲。
林氏抬眸不解道,“锦儿十几年来都在外长大,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远见?必定是沾了虞大小姐的光。”
“不论如何,我如今因她而被皇上召见夸奖,这便是恩典。”唐国公直言道,“可见,皇上对她也另眼相待,你可明白这是何意?”
林氏抿着唇,“我……”
“这外头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而皇家怎么可能允许外人非议皇家之事儿呢?”唐国公摇头,“如今二皇子便在边关。”
林氏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思儿是痴心妄想。”唐国公说罢,便起身走了,独留林氏在那不知所措。
林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凭什么一个野丫头就能一步登天,而她的女儿就是痴心妄想呢?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继室,生的女儿便要低人一等?
可是她也是正妻,并非妾室,自己的女儿也是嫡女。
林氏这些年来,做这一个正室该做的事儿,从未逾越过半步,怎么她的女儿想要成为皇子妃,就成了痴心妄想了呢?
林氏嗤笑一声,她的女儿怎么就比不了一个在外头长大的野丫头了?
她攥紧的手中的帕子,愤恨地看向远处。
如今连她的儿子都站在了那个野丫头那头,全然忘记了到底谁才是他嫡亲的姐姐。
林氏后悔当初为了这贤良的名声,让老夫人将唐恒带走。
如今可好,儿子与她也不甚亲近,后头,即便她努力地去修补,可终究是于事无补。
林氏开始清醒起来,她凭什么要按照唐国公要求的那般去做一个唐国公夫人呢?
反正,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女儿都比不上那个野丫头了。
林氏深吸了好几口气,她倒要看看,到底谁会笑到最后。
田嬷嬷感受到了她的冷意,小心地站在一旁不敢支声。
林氏不打算忍了,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那个最耀眼的。
她就不信,精心养大的大家闺秀,会比不上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唐国公原本是要警告林氏,让她打消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不曾想到,适得其反了。
此时,他还并未去在意,毕竟这些年来,林氏对他甚是顺从,理所应当地会以为林氏会就此消停。
次日。
林氏便带着唐思安出府去了。
林阳伯府。
林老夫人见她神情忧郁,低声道,“这是怎么了?”
“母亲。”林氏捏着帕子,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林老夫人很是疼爱这个幺女,当初若非是林老太爷欠了唐国公府一个人情,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续弦。
她生怕自己的女儿去了受委屈,贴补了不少嫁妆,好在成亲之后,这日子过的也不错,林老夫人才没有抱怨。
如今见林氏哭得伤心,她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女儿虽是续弦,可也是正妻啊。”她哭道,“那夏氏死了这么久,他漠不关心,他们的女儿回来这么久,即便对我甚是冷淡,我也并未多苛待她半分,为何到头来,我的女儿反倒成了痴心妄想了?”
“这是何意?”林老夫人皱眉道。
林氏痛哭流涕道,“大皇子明明上回看上了思儿,可昨儿个他前来,非要说那回来的乡下丫头如何如何,反倒觉得思儿是痴心妄想了。”
“什么?”林老夫人听着,脸上顿时黑沉下来。
唐思安也没有想到,母亲一路上不言语,到了这里,竟然说出了这番话来。
她捏紧帕子,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在这一刻,她对唐锦安已经是恨之入骨了。
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林氏便将唐锦安回来之后,老夫人如何如何偏疼,她又如何如何对自己的都说了一遍,各种的委屈涌上心头。
“老夫人当真是好心思,自幼便将恒儿带在跟前,与我生分,离间我们母子的关系,如今可倒好,将那个野丫头带回来,不唤我母亲便罢了,一口一个二娘,我也忍了,如今还要将思儿贬低到了这个地步,这是从未将女儿放在眼里。”
唐思安也觉得是如此,顿时哭的泣不成声。
这母女两个在林老夫人这里大哭了一场。
林老夫人的心头便像是扎了一根刺,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林氏好一阵哭诉,直等到傍晚才带着唐思安离开。
马车上,林氏因哭得太厉害,如今还沉浸在悲伤中,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压根收不回去。
唐思安也是如此,双眼哭的红肿。
她抬眸看向林氏,“母亲,父亲当真如此说?”
“嗯。”林氏看向她,“所以,你万不能被那个野丫头踩在脚底下。”
“母亲,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唐思安忍不住地道。
“大皇子当日明明看的是你,如今反倒被她捷足先登了。”林氏眯着眸子,“我倒是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福分。”
唐思安扑倒在林氏的怀里,“母亲,女儿不明白。”
“不必担心。”林氏眯着眸子,“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挡着你的路。”
“嗯。”唐思安点头。
林氏回去之后,便让唐思安回去歇息了。
次日,等林氏的眼睛消肿了,她便如同寻常那般,前往老夫人那请安。
没有半点地不满,依旧是恭顺的。
老夫人看得出林氏是哭过了,只不过她也并未点破。
因老夫人上回被下毒,唐锦安即便离开了,也不放心,特意暗中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婆子在老夫人的身边,她是懂医术的,即便有人想要不怀好意,也不可能伤到老夫人。
显然,除了老夫人与唐锦安、银锭之外是无人知晓的。
林氏当然也不清楚。
不过,她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反正有人会替她动手。
毕竟,旬梅玉自从上回太后的赞赏之后,如今势头正盛。
没了程沁雪挡路,旬梅玉便也觉得自己会是大皇子妃的人选。
林氏从老夫人这出来,便与旬氏往回走。
旬氏见她哭过了,心里头是存着好奇的,故而关心地道,“大嫂像是哭过?”
“哎。”林氏重重地叹气,“昨儿个收到了恒儿送来的书信,颇为感慨。”
“感慨?”旬氏一怔,想起唐恒,便想到了唐锦安。
如今唐锦安在边关的事儿,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旬氏知晓二皇子如今就在边关,她皱眉道,“可是边关出事了?”
“他在书信中一直夸锦儿,国公爷也因她而被皇上召见了。”林氏说道,“我只是太想念恒儿了,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到底做什么了?”旬氏皱眉道。
“恒儿说二皇子自从她过去之后,便一直陪着呢,二人也算是形影不离了。”林氏低声道,“想来,二人回来之后,便要好事将近了。”
“什么?”旬氏皱眉道,“谁家世家的女子会像她那般轻浮?”
“我听说,大皇子如今之所以迟迟不肯选大皇子妃,也是为了她。”林氏压低声音道,“不过,早先太后不是中意你家侄女吗?看样子啊,她是不成了,毕竟,有虞大小姐在,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林氏的话句句戳中了旬氏。
如今她能够在唐国公府有一席之地,全然是因她娘家得势,若是没了这个,二老爷必定不会如此厚待她,指不定会带回来多少个姨娘呢。
旬氏可不能让自己娘家没了地位。
她捏着帕子道,“我就说了,她是丧门星。”
“这话可不能说。”林氏凑近道,“国公爷都警告我了,让我莫要痴心妄想。”
“什么?”旬氏睁大双眼,“大伯竟然会看重她?”
“我也没有想到。”林氏感慨道,“恒儿如今也与她亲近的很,也许,过些日子她就回来了呢。”
旬氏双眼眯着,“大嫂,你也该支棱起来了。”
“我怎么做?”林氏自嘲道,“说到底我不过是个二娘。”
旬氏嘴角一抿,如今她反倒能与林氏站在一处了。
毕竟,她们如今有一个眼中钉,那便是唐锦安。
“那边关的事儿,咱们也管不上。”旬氏冷声道,“直等到她回来再说。”
“嗯。”林氏点头,“不过,国公爷也说了,她回不回来,也影响不了思儿她们姐妹的婚事儿。”
“那就更应该等着了。”旬氏冷哼道。
林氏便也不多言了。
旬氏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向常嬷嬷道,“准备准备,咱们也该回去一趟了。”
“是。”常嬷嬷垂眸应道。
林氏得知旬氏出府去了,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而远在真阳关的唐锦安,是全然不知晓这京城内因她而发生的事情。
毕竟,她们如今最紧要并非是后宅的事儿。
在边关的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便又过了一年。
如今刚刚立冬。
唐锦安看着院子内厚厚的雪,她手里头抱着汤婆子,身上披着斗篷,去了外头。
“幸亏咱们提前准备了过冬的东西,不然,这城内又要冻死不知道多少百姓了。”唐锦安说道。
“是啊。”君婓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
他依旧是一身玄青色长袍,清冷的脸庞,映照在这白雪间,宛如一枝挺拔的翠竹。
他并未穿大氅,却没有丝毫地冷意。
唐锦安蹙眉,“二殿下身子骨真好。”
“嗯。”君婓淡淡地应道。
唐锦安抿了抿唇,“今儿个为何这般少言寡语的?”
“要不要去城楼上瞧瞧?”他又道。
“好。”唐锦安应道。
二人便出了乐善堂,步行前往城门处。
待上了城楼,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漫天飞雪,寒风冷冽。
他的长袍被卷起,衣袂翻飞,可他的神情肃然,没有半分地暖意。
唐锦安不由地觉得更冷了。
今日的他,孤傲冷厉,反倒不同与以往了。
她愣了愣,想要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了。
二人便这样静静地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
虞长乐的声音正巧传来。
“果然这城楼上的风景就是不同啊。”
“就是。”君恒焱附和道。
唐锦安扭头看向她,“你们怎么也来了?”
“也不知晓二皇兄怎么想的,冰天雪地的,竟然带你来城头上吹冷风。”虞长乐感慨道,“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君婓扭头看向她,“那你上来做什么?”
虞长乐听着他的声音,比这冰霜还冷,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皱眉道,“二皇兄,你今儿个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君婓问道。
“就是奇怪。”虞长乐便要上前,踮起脚尖要将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
如此的举动,君恒焱赶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做什么?”
“我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虞长乐咧嘴一笑。
君恒焱反倒顺势握紧了她的手,“不成。”
虞长乐嘴角一撇,“小气。”
“男女授受不亲。”君恒焱提醒道。
“是啊,男女授受不亲。”她说着,便甩开了君恒焱的手。
君恒焱却试图再次地将她的手握着,可是虞长乐一个转身,便躲在了唐锦安的身后。
君恒焱无奈,只能站在了君婓的身旁。
原本二人在看雪,如今变成了四人。
唐锦安在算着日子,再有一年,便到了。
手中的汤婆子也不怎么暖和了,她有些冷,“我想回去。”
“我也要回去。”虞长乐道。
君婓低声道,“好。”
唐锦安转身与虞长乐一同下了城楼。
君恒焱见君婓依旧站着,他皱眉道,“二皇兄,你不走?”
“走。”君婓说道,便转身往前走。
君恒焱见他今日的行为有些奇怪,狐疑道,“我怎么瞧着你有些古怪呢?”
“能有什么古怪的?”君婓冷冷地看向君恒焱。
君恒焱被他的眼神吓到,连忙收回视线,“不古怪,我古怪。”
二人也下了城楼。
君恒焱连忙站在了虞长乐的身旁,还顺势缩了缩脖子。
唐锦安看向君婓,“二殿下可要一同回去?”
“不了。”君婓看向她,“有人送你回去。”
“嗯。”唐锦安点头,便转身走了。
三人回了乐善堂。
而君婓则是转身去了将军府。
“今儿个的二皇兄好奇怪。”虞长乐说道。
“就是。”君恒焱附和道,“看着有些冷。”
“半年不见他,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虞长乐不解。
“我也不知。”君恒焱摇头,转眸看向唐锦安,“你怎么了?”
“没什么。”唐锦安摇头,“只是觉得有些东西突然很近。”
“啊?”虞长乐不知为何,好像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悲伤与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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