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心里还是很抵触这个所谓的销售事业,传销组织里虚伪的世界。可是,他面对别人领工资,是的,每周都有,只要够标准,他心里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心态,占据上风,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钞票,那种感觉太美妙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筋,已经想象到自己折腾后的某一天,数着大把大把钞票,脑海里乱乱的,幻觉如着迷。
一场秋雨一场寒,花飘叶落,人心凉,漂泊他乡,兜里空空如也,心急如焚,冲天发怒为几何?
有人欢喜,有人忧!少年老成,早当家。家如贫洗,奈何,奈何?空悲戚!
任天行记得孙少平第一次离家出走,回到学生时代的母校,为了一份不体面的活,和遭遇一样境遇的郝红梅,也是他朦胧之情终结的她,帮学校杀猪未成,双双谦让,错过这份活。
然而孙少平回家的无助,痛苦,在东拉河边,手捧黄土问苍天,苍天难知晓,心酸泪,这沉重的苦难,没能压垮七尺男儿之躯,抓起一把黄土,随风撒去。
任天行也没犹豫,直接与刘二楞走向了公司办公楼业务室,财务室。
他这一决定,把自己推向深渊,众叛亲离,庄子里成了人人喊打,喊骂的人贩子。
他签单没有那么兴奋。好像只是打开骗局的一扇大门,门里门外,都是诚实的谎言。
阿华说的没错,如果想好了,就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把人民币搞到手,就行。不管人世间爱恨情仇,或许是对穷的最好的诠释。
违心话,违心的事儿。一切罪恶之源来自心中对金钱欲望的追逐,也是摆脱贫穷生活的烙印。
一切来的太突然。任天行才知道,从事传销组织里的每一个人是怎么煎熬中度过每一天的,每一天他们所谓的快乐精神面貌,相互间鼓励,问候是多么不容易。
任天行被发配“边疆”,固守疆土。
他深知,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不是一句空话。世人皆为银两,三两三。
脚踏同一片地,呼吸人世间的免费空气,喝着天然矿泉水。
他跟随刘二楞走向“基层”,体察民情。真正的和他们一起,行业里加入新人,都要必须过这一关,群体生活,打地铺,喝粥,吃白水煮面条。
走过了一道弯,拐过了一道巷,七里八拐的,来到了城中村,我的天呐,这样的村庄,颠覆了他的认知。每家每户都是六层楼房,正方形的。里边看,四周围全都是房间,一层一层,每层楼都是一样的格局,一样的单间,只是大小房间不一样而已,没有电梯,都是爬行梯。每层楼都被大网头包租了。
街头巷尾,来来往往的,清一色的男男女女,小年轻,正值豆蔻年华,奋斗的青春,就这样,在这里,进行人生驿站的“洗礼”,按照村里人说的,亏先人呢,溜街。耍死狗呢,无所事事,当逛鬼呢。这是任天行后来才知道的。
起初,也是一丘之貉,被猪油蒙了心,钻进钱眼里了,唉!妈嘞个巴子的,谁让咱穷人呢,到处寻机会,被轻浮折了几下腰!
这样的村子,这样的男男女女,做着不同寻常的狗屁事业,打着通铺,隔门而睡的青春男女,很容易摩擦出火花,谁家的姑娘一枝花,轻轻被“狗屎糖”所黏住,街头巷尾,到处可见的成人用品店,“牛皮癣”似的广告,无痛人流,当天解决,无需住院,是你信任的最佳去处,联系电话洞拐洞拐洞拐洞拐洞。
狗日的传销事业,任天行心里想着,我来了,是福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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