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晚笑着说道:“既如此那便让宝珠在裴府住下吧。”
梁氏有些不愿意,她还没有见到裴宝珠,不把裴宝珠带回去的话,如何让裴宝珠准时嫁进裘家。
梁氏还没想好怎么把裴宝珠要回去,心中的念头转了又转,只是强要是要不走的,于是梁氏道:“那也行,让宝珠在这边待嫁吧。”
夏眠晚微微挑眉,这老太婆好生不要脸,“宝珠已经定好人家了?没听她娘说起过呢,若是真定亲了,我可以帮着打听打听,到时也好去添妆。”
梁氏被问得笑容微微一滞,哪怕是脸皮再厚,梁氏也不好当着夏眠晚的面说自己要把孙女送去做妾吧……
“倒是……也没有。”梁氏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夏眠晚心知肚明,也就笑笑不再说话了。
梁氏想了想道:“那就叫我儿媳和宝珠、宝玉出来同我见一面吧。”
夏眠晚微微一笑道:“好!”,说着夏眠晚挥挥手示意钗儿去杨柳院叫人。
梁氏见夏眠晚并没有拦着不让见,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宝珠应该没说什么让他和老头子都下不来台的话。
裴大奶奶和裴宝珠、宝玉出来的时候,梁氏仍旧是一脸笑意,夏眠晚也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别的。
“玉舒,你怎么回事,怎么来京城也不知会一声,哪有留了封信就出门的,叫我和你爹好找。”梁氏道。
裴大奶奶淡淡说道:“娘,我们没什么事,只不过出来转转。”
“宝珠都要嫁人了,你怎得还如此不懂事,你都是做娘的人了,都是你我儿子才会走得这么早!”原本梁氏真的打算好好说话的,可是裴大奶奶那不咸不淡的样子,就叫她想起了当年的事。
梁氏的大儿子还没成亲前是个极孝顺的,成婚之后就开始更关心自己的小家了,再也不是那个他娘说什么是什么的乖儿子了。
梁氏自然是有很多的不满,可是每次她和大儿媳闹了矛盾,她气得要死,她大儿媳妇每次都是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自己的儿子还老是帮着儿媳,这叫她如何能不生气。
梁氏想起了儿子,又想到了儿子到死都要让她好好照顾儿媳,心中就更是气苦,说话也不免带上了火气。
裴大奶奶早就习惯了婆母这般行事,她淡淡地说道:“这帽子可不能这么扣,娘。”
裴宝玉见娘亲又被欺负了,气得捏紧了拳头,爷爷奶奶一个老是欺负娘,一个又欺负姐姐,可气的是要不是有娘的嫁妆,他们哪里能过得如此舒服。
梁氏恨恨地说道:“你别以为你们躲在这就没事了!”
“这就不需要奶奶操心了,奶奶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就好了。”裴宝珠语气生硬。
“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你爷爷那么好的亲事都想着你,你竟然还如此不知好歹!”梁氏气急败坏地说道。
裴宝珠这时看了夏眠晚一眼,在见到夏眠晚微微颔首之后,裴宝珠彻底放开了,豁出去了,“我怎么就是白眼狼了?您要不要说说看要给我嫁去什么样的人家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呐!哪个好人家会把自己的孙女送出去做妾?”
梁氏被裴宝珠怼的脸涨得通红,“你这是什么话,做妾怎么了,就算是做妾也不是一般人做得起的,你可是做京城大官的妾,以后被纳进去就是去享福的!”
裴宝珠冷笑道:“这种福气我享不起,不如您自己去吧!”
梁氏指着裴宝珠道:“你这个孽障,还有没有规矩了?”
裴宝珠脸上满是嘲讽,“如果有规矩就是被你们剥皮喝血的话,我宁可没有规矩,这些年我娘做得够多了,可是这种卖家里姑娘的事怎么还是轮到我们大房头上了?这么享福你让二房三房的姑娘去啊,你怎么不让呢?”
裴宝珠这时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让我猜一猜是为何不让二房三房的姑娘们去,我猜啊是她们有爹,容易闹腾,对不对?”
裴宝珠在问出“对不对”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神看起来格外天真,叫梁氏着整个人都发毛了,这是个疯子,这根本就是个疯子!
梁氏往后退了几步,脸色难看至极,“你从哪里听说的家里要送你去做妾?”
裴宝珠冷冷一笑,贴近了梁氏,“您猜呢?祖母?”
梁氏狠狠地搡开了裴宝珠,恨恨地说道:“你以为你能在裴家住一世吗?你总是要回去的!”
裴宝珠不甚在意地说道:“您说得没错,我的确迟早是要回去的,不过我现在不是还不用回去吗?”
梁氏的脸色白了又红,半晌之后才转过身对着夏眠晚说道:“家中的孙女也太不懂事了一点,侄孙媳妇我想把她带回去管教管教,不然这般不像话,以后又要如何嫁人?”
夏眠晚闻言有些茫然,“您言重了,只是我是个没主见的,这你们一会说要嫁人,一会说要送去做妾,我也听不明白,婆母不在我一时间也不敢做主,心中是害怕极了。我已经答应了裴大奶奶,会让她们在这边借住一阵,这要是赶人出去,恐怕别人说话难听。哎,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这叫我如何是好?”
夏眠晚一脸为难地看着梁氏,神色慌张,满脸焦急,又像是坐立难安。
“哎怎么回事啊?我这头忽然疼的也不行了……”夏眠晚用手摸着额头,一脸痛苦地看向了梁氏。
如梦见状连忙扶住了夏眠晚,“你们真是太放肆了,在我们少夫人面前也敢如此污言秽语!我们少夫人心善,总是想着你们是裴氏的族人,不好太用身份压制你们,可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这般不懂规矩!如竹,送客!”
如竹闻言忙不迭地打了自己几下,“瞧我办的这是什么事,大人出去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可是叫我要好好照顾夫人呢!”
如竹一脸自责,然后便上前拉着梁氏要把梁氏赶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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