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裴府之后,青荷和紫竹遇上了正端着茶碗的如梦,如梦猜到了青荷和紫竹今天出门是为了什么,于是有些羞怯地看着看了两人一眼。
这一眼,青荷还觉得没什么,紫竹暗道大事不妙。
夏眠晚瞧见青荷和紫竹一道进来了,面上不是很好看,心中稍微有了些数,这就是……有事儿。
把旁人都挥退了,夏眠晚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笑着道:“怎么一脸苦大仇深的,说说吧。”
青荷和紫竹两人一人一句把今天看到的情况说了,最后总结了一句,“夫人,那家人不行,如梦姐要是嫁过去了肯定要吃苦。”
夏眠晚拧着眉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你们就把你们今天看到的情况都告诉你们如梦姐,让如梦自己考虑,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是,夫人。”
青荷和紫竹拉着如梦回了房间,仔细的把今天的情况说了,如梦听了之后暗暗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青荷有些着急地说道:“如梦姐,这家子人就不行,以后你若是一个人待在西阳,都没人给你撑腰。”
如梦想了一会儿道:“日子是过出来的,我心里有数了。”
如梦仔仔细细地考虑了三天,之后她才去找了夏眠晚。
“夫人,我有事想同您说。”如梦趁旁人都不在,忽然开口道。
夏眠晚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笔,“好。”
如梦想了想就把盘算了三天的话说了出来,“夫人,不瞒您说其实我不喜欢做奴婢,我觉得不自由,所以我从没有想过以后找个裴府的管事或者小厮嫁了。我是丫鬟,但我不想一直都做丫鬟。陈小生……人不错,我同他其实挺谈得来的,他也没有因为我的身份就看不起我,而且从平时和他的相处看,似乎也不是个糊涂的,也不像是一个会被家里人拿捏的。夫人,我想请您帮一帮我,如果……陈小生是个会被家里人拿捏的,那我便死了心,若是他有主见,那我便嫁在西阳。”
夏眠晚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觉得也有理,这古代到底不是现代,就算什么事都给你盘活齐全了还是会有意外的,而且古代对亲族的事儿看得重,连她都不能避免遇上这些糟心事,难道她的丫鬟就能高枕无忧了。
于是,夏眠晚应下了如梦的这个请求。
夏眠晚去杂货铺和小食摊查看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酒坊,陈小生正带着伙计一起在搬酒坛子,陈小生刚起身就瞧见了夏眠晚,忙招呼着夏眠晚坐。
夏眠晚去了作坊后头的厢房,陈小生其实心中有点数,于是自己端着茶进去了。夏眠晚瞧着陈小生这动作,想来陈小生是知道今日夏眠晚来的目的的。
夏眠晚笑着摆了摆手,“你坐吧。”
陈小生想了想道:“夫人,我知道您今天来的意思,我还是不坐了。”
“哦?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何要来找你。”夏眠晚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
陈小生这时跪了下来,“夫人,我知道您今天是为了如梦的事来的,您不要怪如梦,是我对如梦动了心思,想着若是您能把如梦嫁给我,我一定好好待她。”
夏眠晚叹了口气问道:“你不介意如梦的身份吗?”
陈小生摇头道:“夫人,我曾经念过书,可是我知道身份这种东西人是不能选择的。”
夏眠晚继续问道:“你这边其实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你的家人……你的大嫂不是个好相与的,我虽然管不了如梦一辈子,但是也不希望如梦在这边受委屈。我和夫君迟早是要回京城的,我怕到时没人替她撑腰了,如梦跟了我许久,明面上我们是主仆,实际上我是把她当妹妹的。”
陈小生认真地说道:“夫人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夫人请放心,以后我会替如梦撑腰的。”
夏眠晚掩嘴一笑,“小陈管事,天下的男人都靠一张嘴,你说你能护着如梦,可是你连亲妹子都护不了,你如何护得住如梦啊?”
陈小生一时语塞,“这……”
夏眠晚笑笑,“漂亮话谁不会说,可重要的是你做不做得到,我问你介意不介意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我夏眠晚的丫鬟,旁人有什么资格介意?”
夏眠晚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副上位者的气势,架势十足,陈小生的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夫人,我是真心想求娶如梦的。”陈小生说不出什么话,只会说自己是真心的,以后会对如梦好的。
这些不过都是一些花架子,夏眠晚觉得有些失望。
夏眠晚轻轻摇了摇头问道:“我且问你,若是让你离开西阳,你可愿意?”
陈小生错愕地抬起了头道:“这如何使得,我的家人都在西阳!”
夏眠晚这时已经没了笑意:“可是……若是如梦嫁给了你,不也是背井离乡吗?”
“可女子和男子如何一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且……女子出嫁是要从夫的呀。”
陈小生一句话,踩了不少夏眠晚的雷,果然,像裴言许这样的男子,在古代是可遇不可求的。
懒得再同陈小生废话,夏眠晚说了几句圆场的话就离开了,回去之后瞧见了如梦期盼的眼光,她深深叹了口气。
把情况都告诉了如梦,夏眠晚不欲再多说什么了,若是如梦执意要跟,夏眠晚也没有意见,这世上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自己的日子也是自己过的,旁人干涉太多了,反倒也不美。
如梦听了夏眠晚说的,也看出了夏眠晚语气中的嫌弃,做完了事后仔细地想了许久,的确,若是如此陈小生实非良人,一说到了重点,陈小生连个实际行动都拿不出来。
如梦边想边走,冷不防地碰上了来回话的钱大。
钱大身子壮,如梦哪怕撞上的是人,也觉得身上有些疼。
“如梦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的没魂?”如梦平日是个稳重的,很少有这样的时候,钱大总觉得如梦可能是遇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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