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刀虽然并不锋利,但是却是刘东用尽全身力气刺出的一刀,生死之战根本不容他有丝毫的松懈。
黎水元被一刀扎中后心顿时整个人僵在那里,他知道,这致命的一刀正一点点的剥夺他的生命,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钟,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妻子秀凝的面孔,今天早上他终于为妻子做了一回家务,扔了垃圾。
他记得,每当他在外奔波劳累,回到家中,妻子总是笑脸相迎,为他拂去一身的疲惫。她从不抱怨,默默地承担着家庭的重担,让他能够安心工作。而他却很少有时间陪伴她,甚至连一句简单的“谢谢”都未曾说过。
此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那些本应陪伴妻子的时光,都被他用来追逐事业,忽略了最珍贵的亲情。他想起了妻子曾期待的眼神,每次他答应陪她和孩子散步、看电影,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兑现。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多想时光能够倒流,让他有机会弥补对妻子的亏欠。然而,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实现那些承诺。在临死之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妻子表达那份深藏心底的爱意和愧疚:
“亲爱的,对不起,我没能好好陪你。如果有来生,我愿用一生的时间,弥补我今生的遗憾,陪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望着黎水元瘫倒在地的尸体,刘东觉得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他虚弱到了极点,连手指尖都无法动弹一下,极度的紧张让右手指被子弹击中那种疼痛都忘记了。一松驰下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一上午张宝德都在忙碌中,下午的时候才开车往回去,越往回去心里越是莫明的恐慌,一直到能够看到自己的大门依然安静的耸立在那才放下心来。
把车子开进院里,拿着一些新购买的药品张宝德拉开门走进了屋内。一进来整个人顿时呆立在那,充沛的阳光将屋内照得雪亮,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板上,碎片四散,家具翻倒,沙发更是打得支离破碎,一片狼藉。两个身影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个紧紧握着染血的水果刀,另一个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下黑褐色的鲜血已经干涸了。
电视机被砸得稀巴烂,屏幕碎片散落在地上,旁边的花瓶也摔成了无数片,残花败叶洒满一地。墙上,几道深深的划痕见证了刚才的激烈战斗。窗帘被扯下,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进屋内,映照出一片凄凉的景象。
地上,两人的衣物被鲜血染红,散落着几颗纽扣和布片。其中一人趴在地上周围满是血迹和石灰,显然是经历了痛苦的挣扎。另一人正是刘东。
张宝德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走后家里竟发生了如此惨烈的战斗。他急忙扑到刘东的身旁,用手指试了试刘东的颈脉,幸好还有一丝跳动,而翻过另一个人的身子,惊讶的发现这个双眼被石灰灼瞎的人依稀竟是早上来过的黎水元,此时早已死得透透的。
他急忙抱起刘东朝屋内的床上走去,把他放到床上后才发现,刘东的手也受了伤,右手无名指被子弹打碎了一节,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
仔细检查一下,刘东身上除了无名指外再无其他伤口,而昏过去的原因张宝德也明白一定是因为脱力的缘故,送医院是不可能了,刘东的身份敏感,张宝德贵为中将,绝不会冒那个险,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仔细的为刘东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无名指的第一节被打得粉碎已彻底掉落再无接上的可能,把边上的皮肉处理了一下包扎上。
幸好急救箱内破伤风的针剂都有,而张宝德亦是在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人,对急救知识倒也并不手生,口服的抗生素也碾碎了用水调和灌进了刘东的嘴里,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处理好这一切,最麻烦的是黎水元的尸体,好在并没有人知道黎水元来了这里,他的失踪无疑会引起反间谍部门的震动,但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他一个中将身上,至于尸体也只能等到深夜的时候拉走扔到深山里,相信一天之内就会被野兽啃食干净。
刘东缓缓地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显得有些刺眼。他的视线模糊,世界在他眼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连续两次的昏迷,让他的身体异常虚弱,连动弹一下都显得吃力。他的嘴唇干裂,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般疼痛。
他艰难地转了转头,发现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他的意识逐渐清晰,记忆像碎片一样在脑海中拼凑。他试图坐起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被重物压着,无法动弹。
几分钟后,他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床边。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股眩晕感。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整个人仿佛刚从一场恶战中逃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感叹着新生的喜悦。
″你终于醒了″张宝德一直不敢离开刘东的身边,连家里都是用下部队的借口搪塞过去。
"现在是几号?"刘东醒来的第一句话就问道,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身上还有重要使命,万万耽搁不得。
"今天四号,明天就是除夕了"张宝德应声说道。
″还好,时间来得及"刘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挣扎着要下地。
"张将军,文件拿到手了么?″刘东心情忐忑的问道,这是他来Y南的主要目的,如果情报没有拿到,那自己算是前功尽弃了。
″拿到了"张宝德站起身,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胶卷递给刘东。″这是我国最新的兵力调防计划和最高领导人召开的两次会议内容,形势趋于向和平方向发展,希望对你们有用″。
″太谢谢你了张将军"刘东感慨地说道。
“唉,你不必谢我,这是我为和平做的一些努力,这些年啊,战火连天,硝烟弥漫,这个国家打的支离破碎,千疮百孔。”将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太多的痛苦与哀伤。和平,对我来说,就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奢侈品。”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那些战火纷飞的岁月,然后缓缓睁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多想看到这个世界没有枪炮的声音,没有恐惧的眼神,只有孩子们的欢笑声,和人们安宁的生活。”
张宝德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片宁静的山林,仿佛在想象着和平的模样。“我梦想有一天,我们可以放下手中的武器,不再为了争斗而活。我梦想有一天,我们的后代能在阳光下自由奔跑,不必担忧战争的阴霾,希望我的努力不会白废。”
刘东被张宝德的一番话深深打动,他万万没想到敌国的老将军内心竟是如此的渴望和平,他艰难的爬起身,站到地上朝张宝德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张宝德看到站起身来摇摇欲坠的刘东急忙说道。
"我必须得走了,我还有五天的时间,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得赶回去"刘东坚定地说道。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还没出河内就会被人盯上了,虽然咱们两国有停战的意图,但无论什么时候,间谍都是最被痛恨的,只要被盯上就绝不会放过你"张宝德急切的说道。
刘东望着自己包着的手指苦笑一下说"张将军,你也知道我们军人,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和挑战都绝不会退缩,何况我们身上压着沉甸甸的担子″。
张宝德沉思了一会说"这样吧,你再休息一天,养养精神,明天是除夕,我会找一个到谅山慰问前线将士的机会把你带上,这样你省了你自己赶路的危险″。
刘东算计了一下时间,如果明天晚上到谅山,还有四天的时间,完全来得及赶回京都,他不由得面露喜色″这样最好了张将军,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第二天是除夕,早上的时候四周就噼里吧啦的响起了鞭炮声。中午,张宝德从参谋总部回来扔给刘东一身军装,一把手枪和两个弹夹,军装肩膀上的黄牌牌显示的是个少尉。
坐上张宝德的车一直开到参谋总部,那里早有一列七八辆军车组成的车队在等着,显然是慰问团的其他成员。
车子停稳,张宝德下了车和刘东坐在后面,上来一个司机和勤务兵。两人似乎并没看到车内多出的一个陌生人,张宝德也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微微的假寐起来。
刘东也没说话,他知道大人物身边的司机和勤务员都是妥妥的自己人,绝对的忠心,不用担心有被告密的风险。
车队打着双闪一路疾驰北上,开得极快,慰问团要先到一线慰问下将士们,剩下的时间要和官兵们共进晚餐。
谅山要塞方面早接到了通知,原本驻扎要塞有三个师,现在战事趋于缓和,但也还剩下两个师近两万人的部队。
经过漫长的十年战争,驻扎在前线的官兵们终于迎来了他们战争中的第一个平静而安宁的春节。这个消息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吹拂着每一个战士的心。更令人兴奋的是,上级传来通知,表示将有高官亲自前来慰问,并与官兵一同欢庆佳节。此外,还特别宣布当晚加餐,烟酒供应充足,这无疑让大家感到格外惊喜和振奋。听到这些好消息后,整个营地都沸腾了起来,充满了欢乐和期待的氛围。
也许是因为即将回到祖国的怀抱,刘东的精神状态莫名地好了许多。尽管他的脸色仍然显得苍白,但力气已经恢复了五分左右,行动起来也没有太大问题。这让他感到欣慰和兴奋,毕竟之前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会影响到回国的行程。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来时从搞掉的那个指挥部缴获的文件和胶卷都用油布纸包着紧紧地塞在胸前,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保护好,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损坏。这些文件和胶卷承载着重要的情报,可能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走向。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必须确保它们安全地送达目的地。
随着慰问前线的队伍慢慢地朝前走去,刘东渐渐地落到了队尾,见没人注意,在参观一个官兵营房的时候,他一捂肚子,做出一副极为难受的样子,四处寻找着。
"长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一个士兵从对面过来,面孔十分稚嫩,仗打了十年,老兵都打的差不多了,只能补充了大量的新兵。
″我…我肚子痛,茅厕…厕在哪?"刘东一副便秘的样子。
士兵看他脸色苍白,不疑有诈,忙向远处一指"长官,茅厕在那边,只是有点远…″。
"来、来不及了,就近解决一下吧"刘东说着三步并做两步的奔向最近的树林一头扎了进去。
这是他和张宝德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到了谅山一切就由他自己,看准时机脱身,不必再跟他打招呼,他一个小少尉,混杂在队伍里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没有人注意。
他踩着柔软的泥土,小心翼翼地避开丛丛荆棘。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他的行动打着节拍。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叶,洒在他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在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中,他如同一片飘忽不定的幽灵,时隐时现。
刘东的目光锐利如鹰,他警惕地注视着丛林中的每一个角落。不时有蚊虫叮咬,他强忍着不适,继续前行。其实晚上行动才是最佳方案,毕竟前面还有一道敌人的防线,可时间不等人,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必须和时间赛跑。
一切都有惊无险,因为是除夕的缘故,敌人最后一道防线有如虚设,三十公里的丛林,他整整穿行了七个小时,断裂的手指一跳一跳的疼,但前面不远处就是国境线了,他心里不由一喜。
就在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时,脚下的一堆枯叶突然动了起来,一双手猛地搂向他的双腿,而头上风起,一道黑影如泰山压顶般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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