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芝家 客厅
宋亚丽、谢志强坐在大沙发上。
宋亚丽:“志强啊,今天,我又去找你温伯和李律师了……”
谢志强:“妈,我温伯和李律师怎么说?”
宋亚丽:“李律师说,王忠义一方死活不肯达成谅解,他们强烈要求法院给你爸判刑。恐怕,你爸真的要被判刑坐大牢了。”
谢志强:“妈,我不能让我爸替我去坐牢,我要去自首。”
谢志强说着站了起来。
宋亚丽:“志强,坐下,你坐下听我说。”
谢志强坐下。
宋亚丽:“儿呀,你不能去自首呀,你去自首了,你肯定是要坐牢的;你爸就会背上包庇罪名,照样出不来,还是要坐牢的;武子会再加上作伪证的罪名,会加刑的。儿呀,你就老老实实的,不要再给爸妈惹祸了。”
谢志强:“妈,我爸那么大年纪了,他,他受不了坐牢的罪呀。”
谢志强哭了起来。
宋亚丽:“儿呀,你知道心疼你爸,你爸知道了肯定高兴。你呀,你以后再也不要惹你爸生气了,一定要听你爸的话。”
谢志强:“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惹我爸生气,我一定听我爸的话。”
宋亚丽:“这就好,这就好。”
宋亚丽从纸抽扯了两张纸巾给儿子擦了擦眼泪。
金都市人民法院的刑事判决书下来了,谢景芝犯雇凶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谢景芝赔偿王忠义医疗费、金月亮网吧损失费等合计十六万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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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芝办公室
写字台上放着三个打开的文件夹。
谢志敏坐在写字台后面,一边看文件夹里的合作协议一边举着电话听筒打电话。
谢志敏:“姜总,我现在正在看咱两家的合作协议,你说的对,机加工费的价格是可以调整的。合作协议上写的是:甲乙双方根据市场行情协商调整价格,以协商一致的价格为准定价。姜总啊,您这儿单方面硬要我公司把价格下调百分之十,这……这不太合适吧。”
姜总电话音:“谢副总,现在的市场行情已经变了,机加工费价格下调百分之十,就是现在的市场行情。”
谢志敏:“姜总啊,我公司跟贵公司定的价格已经是最低了,如果再下调百分之十,不要说利润了,我公司连人工费都挣不出来了。”
姜总电话音:“谢副总,咱们都是业内人士,机加工利润的空间有多大,咱们心里都有个小九九,我要求贵公司把价格下调百分之十,是有依据的,不是空穴来风。我不瞒你说,人家恒润集团已经找上门来了,人家出的价格比贵公司低百分之十。人家出的这个价格,肯定是计算过利润的。价格下调百分之十,贵公司肯定也是有利润的。”
谢志敏:“姜总啊,咱两家合作了七、八年了,这价格……”
姜总电话音:“谢副总啊,我正是看在咱两家合作了七、八年,是老关系户的份上,我才先跟你协商。现在啊,生意不好做,员工的工资福利几乎年年涨,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呀。谢副总啊,咱们在商言商,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我明确的告诉你,我的意思啊,贵公司把价格下调百分之十,看在咱们是老关系户的份上,咱们两家还继续合作。否则,我就与恒润集团合作了。”
谢志敏:“啊,那个,姜总啊,姜叔,我爸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公司里的事儿,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这样吧,你给我一些时间,我好好的核算一下,再给你答复,好吧?”
姜总电话音:“嗯……,那好吧,看在你爸的份上,这一批加工活儿,价格就不变了,下一批加工活儿的价格,如果贵公司不能下调百分之十的话,咱们就没有办法再合作了。谢副总啊,不是我不讲交情,实在是生意难做,挣个钱不容易呀。好了,就这样吧。”
谢志敏扣下听筒,咬了一下牙:“又是恒润集团捣乱,肖承义,你这个王八蛋!”
敲门声。
谢志敏:“请进。”
王主任推门进来,随手关门。
谢志敏:“哦,王叔,快请坐。”
王主任走到写字台前,在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谢志敏:“王叔,曲总那儿怎么说?”
王主任摇了摇头:“唉~,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曲总就一句话,价格下调百分之十,就继续合作。否则,就免谈。小敏,你赶快拿个主意,形势严峻呐。”
谢志敏:“我知道。王叔,您先去忙别的吧,我好好的考虑考虑。”
王主任:“小敏,要不,你去问一下你爸,说不定,你爸会有什么好主意。”
谢志敏:“我知道了。王叔,您去忙吧。”
王主任:“哎。”
王主任说完,站起来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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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恵忠办公室
许恵忠、谢志敏坐在大沙发上,大茶几上放着:茶壶、茶杯、纸抽、许惠忠的手机、谢志敏的挎包等。温铁生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谢志敏:“许伯,昨天,我去看我爸了,我爸叫我来求您,求您帮帮小敏、帮助景芝机电渡过眼前的难关。许伯,小敏求您了。”
谢志敏说着哭了起来。
许恵忠:“孩子,别哭,啊。有什么难处,你跟许伯说说。”
许恵忠从纸抽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了谢志敏,谢志敏接过纸巾擦眼泪。
温铁生:“董事长,老谢出事以后,景芝机电的竞争对手认为,小敏‘嫩’的很,与景芝机电争夺客户的大好时机来了。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吃奶的力气,能压价的压价,能抬价的抬价,挖坑的挖坑,下套的下套,请客送礼、摇唇鼓舌等等,巴不得一下子把景芝机电的‘活儿’全部抢到自己手里,恨不能一口吞下景芝机电这块大肥肉。特别是恒润集团,他们竟然派人直接到景芝机电的客户那儿,压价百分之十抢生意。董事长,小敏,实在是顶不住了。”
许恵忠:“老温、小敏,这个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昨天,就有两拨人来找我,想要咱们给老谢的活儿,我全给顶回去了。”
谢志敏:“谢谢许伯。”
许恵忠:“小敏呐,你不要害怕,有你许伯在呐。老温呐,这个事儿,我想啊,用你们军人的话来说,消极防御是不行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许惠忠拿起手机打电话:“小章,拿着笔、记录本,立即到我的办公室来。”
许惠忠放下手机,呷了一口茶。
敲门声。
许惠忠:“进来。”
章主任拿着笔、记录本进来,顺手关门。
章主任走到大茶几前站住:“董事长,您有什么事儿?”
许惠忠:“我说你记。我已经决定:一,财务部立即预付给景芝机电外协机加工费五十万元。二,任何人不得将嘉鑫集团给景芝机电的业务转给其它公司,违者,立即开除。三,派张建文到景芝机电协助小敏工作。四,让业务部的员工放话出去,凡是与本公司有业务关系的,谁解除与景芝机电的业务关系,嘉鑫集团就与谁解除业务关系。就算是,他现在与嘉鑫集团没有业务关系,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解除与景芝机电的业务关系,以后,他也别想与嘉鑫集团发展业务关系。好了。”
章主任把笔、记录本放在大茶几上,许惠忠在记录本上签字。
许惠忠:“你,通知下去,立即执行。注意,口头传达。把张建文叫过来。”
章主任:“好的。”
章主任拿起笔、记录本走出去,顺手关门。
谢志敏的眼泪“放肆”的流了下来,她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许恵忠鞠了一躬。
谢志敏:“谢谢许伯。”
许恵忠:“小敏呐,坐,坐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谢志敏坐下,抽面巾纸擦眼泪。
许恵忠:“老温呐,馨儿是个经商的人才,她在海外贸易公司干的很不错呀。”
温铁生:“哪里呀,都是董事长栽培的好。”
许恵忠:“馨儿自己也很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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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芝办公室
大茶几上放着几个打开的文件夹、合作协议、表格、计算器、笔、手机等。
张建文坐在大茶几后面的沙发上,谢志敏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张建文:“志敏,我大致的分析了一下,景芝机电的生产经营主要分为两大块,一块是,电动机、水暖管件、阀门等,自产自销,主要是销往外地。这一块,恒润集团不做,本地其它竞争对手也威胁不到咱公司。另一块是,对外机加工。这一块,恒润集团等其它竞争对手对咱的威胁最大。”
谢志敏:“是这样的。咱公司的主要业务、利润大头就是对外机加工。现在,就是机加工客户要求咱公司把价格下调百分之十,如果咱公司不答应,他们就要解除合作协议。”
张建文:“咱公司的机加工客户中,嘉鑫集团是最大的客户,居第一位。嘉鑫坚定地支持咱公司。我与嘉鑫核对过,咱公司的机加工客户谁与嘉鑫有业务关系。据此,我把咱公司的其它机加工客户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与嘉鑫有业务关系的,占多数。另一部分是与嘉鑫集团没有业务关系的,占少数。嘉鑫支持咱公司的反击竞争对手措施,足可以令咱公司的机加工客户瞻前顾后,心生畏惧。即便是,他们不在乎与咱公司解除合作关系,他们也要担心失去嘉鑫这个大客户,或者担心失去与嘉鑫有业务关系的客户。”
谢志敏:“可是,那些既与嘉鑫没有业务关系,他们的客户也与嘉鑫没有业务关系的,他们会不会与咱公司解除合作关系?”
张建文:“这个,你也用不着担心。他们和他们的客户现在与嘉鑫没有业务关系,不等于他们和他们的客户不想与嘉鑫发展业务关系。再说了,即便是他们当中有与咱公司解除业务关系的,这样的客户,也是少数中的少数,对咱公司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不足为虑。”
谢志敏:“那……那几个要求咱公司下调价格的客户,咱们怎么应对?”
张建文:“以静制动,据理力争。”
谢志敏:“具体一点。”
张建文:“那几个要求咱公司下调价格的客户,都与嘉鑫有业务关系。这几个客户在得知嘉鑫支持咱公司的反击竞争对手措施之后,他们会冷静下来的。我估计,他们可能不会再提下调价格的要求,他们不再提了,咱们也不提了,咱们就当他们从来没有提过,从来就没有这一回事儿。即便是,有个别的再提下调价格,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咱公司与所有客户的合作协议上都写着:甲乙双方根据市场行情协商调整价格,以协商一致的价格为准定价。恒润集团一家价格下调百分之十,不能代表整个市场行情。咱们不同意,也就达不成一致。就算是他不怕得罪嘉鑫,硬要跟咱公司解除合作关系,那是他违约在先,咱公司可以到法院告他,要求他赔偿。这就是谢董事长在所有的合作协议中都写上这一条的高明之处。你呀,就放心吧,有敢跟咱公司叫板的,你一声令下,我包打前敌。”
谢志敏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子,我就放心了。中午,金碧辉煌大酒店,我请客,咱们庆祝一下。”
张建文:“呵呵,好,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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