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尔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是她？”昨日从镇国公府回来，关尔心里一直更相信，姚小姐是无辜的。
升平郡主对章老说的那些话，更像是挑拨是非。
“你先下去吧”章老语气冰冷，周身似乎都散发着寒气。
屋子里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冰窟。
探查消息的男子躬身退下后，关尔急不可耐道：“若真如此，那朝堂上郡主所说的那些很有可能都是真的了？”
章老闻言，眸中尚过杀意：“现在就差乳母还未曾证实，你明日按照郡主给的地址去一趟，记住，千万不要声张”
关尔躬身应下。
章老起身，走到南边的书柜打开，从柜子里搬出一个盒子打开。
关尔见状精神为之一振：“章老，您真的要把这个东西送给镇国公府？”
先前，他还以为章老只是在镇国公府随意诓骗郡主，当时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如今，看着章老拿出的盒子，关尔懊悔当日应该阻止章老把注释手稿送人。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章老这是信了升平郡主的话。
他真的打算把手稿送给郡主。
不止如此，章老如今对郡主的话是深信不疑，乳母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他在心里就已经先入为主了。
否则，他决计不会这么快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可以说，这一次，升平郡主把章老拿捏的死死的，而先前章老对郡主的各种怀疑，都已经被证明，他怀疑的方向错了。
更绝的是，郡主从章老一踏入镇国公的大门开始，她就在算计着要从章老身上拿到多少东西。
她的脑子很冷静，每一步似乎都在她的计算之内。
她和姚小姐和王沿的事情，此次成功洗白。
姜临主动让人顶替进书院的事情，也被成功洗白。
而这里洗白，更是章老心甘情愿为她做的。关尔惊讶之余，对姜欢郡主产生了佩服。
不止如此，她痛恨陷害逼迫她的姚小姐、王家，但是这里，其中最难处理的就是方家。
方颖的亲弟弟死了，方文山和鲁清又是受章老指使，她成功把鲁清顶替姜临赴死的恩情报了，又让章老把方文山放回。
这份恩情，记在了姜欢头上，而导致鲁清死亡的这份恨意，则是记在了章老和姚小姐的头上。
她有着化敌为友的能力，成功让自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关尔细细推算着最近的事情，才真真切切领悟到了姜欢的厉害之处。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展现着姜欢是一个非常厉害，且善用手段，摆弄人心的谋士。
章老把关尔的小心思放在眼里。
“镇国公府不简单”章老隐晦的提醒关尔。
“找一个可靠之人，明日亲自送给郡主”
“是”
“再取一些银子送去方家，告诉方文山，我对不住他，但凡所求，我必尽力达成”章老语气中带着惋惜和愧疚。
关尔一愣，接着躬身应下。
心里却嫉妒的发疯，凭什么方文山就能得到章老的一个要求，就因为死了一个鲁清吗？
升平郡主就算了，他承认，她是真的聪慧，镇国公府有她在，无论镇国公府夫妇是否存亡，都能保姜临三十年安稳。
他嫉妒了，嫉妒镇国公府竟然有一个这么聪慧的女儿。
而长林书院，则是因为顶替了姜临一事，章老再也不可能成为姜欢师傅的可能。
想想朝中不少大臣的子侄都送到了长林书院，为的就是想让自己的下一代争气，而如今。
郡主因为薛宛然的事情，平白就得了一个薛清，再加上她自己的聪慧，关尔只觉得扎心了。
他强忍着嫉妒，又回想起那些日子在京城中对郡主的传言，只觉得自从郡主在定永侯府的那次落水之后，直接就变了一个人。
关尔有心，觉得那个位置的落水，能让人长智慧?
同样是落水，姚小姐的名声一落千丈，而升平郡主的名声芝麻节节高。
而章老又何尝不是。
早知道郡主如此聪慧，
他原本可以借着教育姜临的机会收姜欢为徒，以他的才华教导姜临和姜欢，定能让长林书院更上一层楼。
如今，因为和姚小姐的事情，他只能送出多年珍藏以做赔罪交换信息的筹码。
想到这儿，章老就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
浮现在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要好好的报仇。
“以后，少对付镇国公府”章老想了想，又道：“另外，把宁王也算上吧”
薛宛然薛清在镇国公府，又与宁王结亲，这下子已经是强强联合，曾经的朝堂孤臣宁王，已经不是昨日的宁王了。
关尔被章老又一次提点，后背又是一片冷汗。
章老说这些，不过是想提醒自己的学生，以后对付宁王和镇国公府，要多仔细掂量，再掂量。
“是”
对于这个决定，关尔还是十分支持的。
他当初就是被章老捡回来养在膝下，是长林书院章老跟前最近之人，他能够看透章老六七层表达的意思。
而章老今晚做的几个决定，也是让他佩服万分。
另一边，方颖从牢里接出了方文山。
方文山洗漱过后，就直接带着方颖去了方任的墓间。
他看着儿子的墓地，立即失声痛哭。
先前被迫养在外面的妾室，此刻看到儿子消失了三年后，竟然只剩下一堆坟墓，早已哭地撕心裂肺。
访问上带着妾室、庶女直至天黑才回来。
这次方文山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先前为了顾及家族和妻子的名声，这才把妾室安置在府外。
鲁清死了，他也就彻底想明白了。
他不要管族人怎么说，怎么看，他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带回去，他再也不能忍受偷偷摸摸的日子了。
只是他没想到，一回方府。
等待他的不是合家团圆，而是姚小姐的咄咄相逼。
“你又来干什么？”方文山看到姚照，只觉得浑身发怵，就这个外甥女，害的鲁清死的凄怆，更害得他在牢里蹲了一个多月。
如今，她竟然还敢来。
“我？姨父莫不是忘了，咱们姚方两家可是连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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