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御史之子邵清浊亦是笑着说道:“是啊是啊!我等早就听说过沐公子琴棋书画,歌舞技艺样样都是出类拔萃的,我等都已经为皇太后献上了自己最拿手的歌舞,不知今日能否看到沐公子那仿若仙子下凡一般的舞技啊?”
宴会上的众人开始纷纷开口恭维着沐怀瑾,坐在一边的沐国公刚要起身便被沐怀瑾的一个眼神压制住,示意他不要起身,
面对着众人的起哄,沐怀瑾知道今天这支舞是不跳不行了,便从容的笑着起身,走到宴会的中央俯身道:“舅父从小教我诗书礼仪,这支舞是玉儿理当跳给舅父庆贺的,”
皇太后欣慰的笑着,“好啊!哀家玉儿跳的舞可不是谁都能看,你们要看也要有人能弹出配得上哀家玉儿舞蹈的曲子,”
说吧皇太后便环顾四周,看着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众人,纷纷灰溜溜的低下头不敢出声,不禁笑道:“怎么没有人敢出头了?刚刚不还是叫的挺欢的吗?”
说罢坐在一边的楼映宸缓缓起身,刚要开口说自己愿意为沐怀瑾抚琴,便听到坐在凤椅上的楼尧高声道:“朕来!邵祈安将朕的蛰伏拿来!”
邵祈安领命转身去拿琴,皇太后和整个宴会上的众人都是震惊的看着皇帝,“皇帝,你当真要为玉儿抚琴?”
楼尧慵懒的靠在凤椅的扶手上,一只手支起来撑着头,勾唇轻笑:“怎么父君觉得朕的琴配不上沐公子的舞吗?”
皇太后带着笑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原本是要借抚琴一事来替沐怀瑾教训一下这群趋炎附势的男子,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激的皇帝亲自下场抚琴,
这下事情怕是不好办,暂且不说皇太后并不知道皇帝的琴技如何,最后怕是沐怀瑾都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要是皇帝在故意为难沐怀瑾,那倒时沐怀瑾必定会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毕竟这可是皇帝带头公开羞辱沐怀瑾,以后着沐怀瑾怕是名声就废了,
这一想法可不止皇太后一个人想到,沐国公和楼映宸等人都想到了,沐国公侧头看着沐言澈,沐言澈明白母君的意思,
当即起身走到沐怀瑾身边,拉着沐怀瑾的手臂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沉声说道:“陛下,臣弟自小就在舅父身边长大,被舅父宠爱的有些不懂规矩了,他这舞姿也就糊弄糊弄宫中的舞官,哪里能配的上陛下的琴声呢,”
楼尧目光阴恻的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沐言澈,沉声道:“那依你的意思,这世上谁能配得上朕的琴音呢?还有沐大人是那宫中的舞官是废材吗?是可以任人糊弄的吗?”
一句句质问将沐言澈的话生生驳了回去,丝毫不留情面,沐言澈咬紧牙关再次开口道:“陛下琴音必定是天上仙乐,哪里是臣等庸俗之人可以听的,臣弟的舞姿实在是配不上陛下的琴音,还请陛下可以放过臣弟,”
沐言澈也不再说废话句,直接了当的请求楼尧放过沐言澈,大殿中忽的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沐怀瑾趴在地上听着楼尧那快速转动的佛珠,大殿上所有眼前的楼尧只是个刚刚登记了两年的新帝,但在沐怀瑾眼中却不是,
沐怀瑾知道楼尧一向是一个是一不二的人,他决定的事情一旦有人反抗那一定会惹怒他,曾经的自己就是在一次次的碰撞下开始渐渐了解楼尧和善面具下的真实面目,
沐怀瑾知道此时的楼尧已经在暴怒的边缘,知道现在只能顺着他,绝对不能再和他唱反调,沐怀瑾悄悄拉了拉沐言澈的衣袖,小声道:“长姐,请你相信我!不要再说了!”
沐言澈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他知道他在试图惹怒一个即将发狂的老虎,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沐言澈跳完这支可能让沐怀瑾身败名裂的舞,
沐言澈:“玉儿?”
沐怀瑾看着沐言澈满是抱歉的眼神,勾唇温柔一笑,“我可以的!”
沐怀瑾看着已经快步走来的邵祈安,强壮镇定的笑着抬头说道:“能够和陛下的琴声共舞是臣子的荣幸,今日就让臣子和陛下一同祝贺舅父生辰快乐,安康长寿!”
话落,皇太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的玉儿是个绝不会出错的孩子,“好,能让哀家的玉儿和皇帝一同给哀家献礼哀家很是开心啊,哈哈哈!”
说罢沐言澈起身回到座位上,沐怀瑾则是起身缓缓脱下用来保暖大披风,露出一身霜叶红云纹刺绣长裙,
这身裙子本是皇太后叫人给沐怀瑾做的,因为颜色太过抢眼艳丽才让沐怀瑾为了避免麻烦而披了一件披风在外面遮着,
沐怀瑾以为今天可以安然过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宴会快要结束时被楼尧出声为难,
这一身霜叶红将沐怀瑾本就俏丽白皙的肌肤衬托的更加娇嫩美丽,而那故意用绸缎勾勒出来的腰肢则是直接看的在场的众人都移不开眼睛,
纤细修长的腰肢,和那线条流畅,饱满挺翘的臀线都无不让在场的所有男子都瞬间黑了脸,
楼尧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将眼前的沐怀瑾打量了几瞬才笑着点头:“好啊,那朕就同沐公子一起为父君庆贺生辰,”
说罢邵祈安已经夹好桌子,那柄通体黑金色,名为蛰伏的琴便放在了楼尧的手边,楼尧抬手轻抚看着已经抬手摆好舞姿的沐怀瑾说道:“朕一向喜欢激进,强烈的调子,沐公子可要跟紧了,要是不小心摔倒了朕可不会停下来等你!”
沐怀瑾沉着点头:“是,臣子定会跳完这支为舅父庆生的舞,陛下请!”
楼尧觉得有意思,心道挑衅朕,呵!真有意思!随即手指便拨动了琴弦,沐怀瑾跟着琴声开始翩翩起舞,枫叶红色的裙摆随着腰肢的扭动而开始活了起来,
那娇软柔美的手臂一下一下的动作着,沐怀瑾看着和梦中的舞蹈大不相同的动作,眉头渐渐拧在了了一起,
楼尧看着沐怀瑾那明媚的笑脸,还有一旁已经目光熠的楼映宸,心中的不快更甚,随即开始加快手中的琴弦,
琴声骤然变得紧张而气势如虹,听着楼尧的琴声,众人纷纷浑身颤栗,眼前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有无数战士在拿着刀和敌人拼死搏斗,
那激烈的交战,声势宏大的场面都让众人开始从心中敬畏这个新帝,就连一直闭着眼睛喝酒的逍遥王都不禁缓缓坐起身,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正襟危坐的看着那大殿中央,丝毫不肯服输的男子,
沐怀瑾的舞蹈不再精细,开始大开大合的耸动着肩膀,不停翻转的腰身,又带着笑意的眼神开始变得肃穆认真,
楼尧看着和梦中重合的身影,心中的兴奋愈加强烈,楼尧毫不掩饰自己看着那抹红色身影时眼中的炙热和疯狂,
沐怀岑偷偷伸手拉住沐言澈的衣角,眼中的担忧越来越重,皇帝的眼神是那样的明显和赤裸,在场的众人不会有人看不见,更加不会有人不明白那眼神的含意,
沐言澈转身抬手轻抚沐怀岑的肩膀,小声道:“被怕,不会有事!”
沐怀岑担忧的点头,转而看着大殿中央正在舞动的沐怀瑾,那身影实在太过震撼,没有人看过如此豪迈,劲爽的舞蹈,一个柔弱的男子竟有力气一直这样激昂的舞动着,
楼尧一曲结束,沐怀瑾也跟着一个转身稳稳的定住身形,也跟着停了下来,大殿中先是死寂一般的沉默,在逍遥王满眼泪水的抬手鼓掌中,众人才反应过来开始跟着激烈的鼓掌,
楼尧挥手邵祈安快步走过来拿走琴低头退下,楼尧看着脸色潮红的沐怀瑾高声道:“这琴是朕在梁国做质子时亲手做的,跟着朕整整十五年了,以后就赏给沐公子替朕代为保管!”
说罢也不管沐怀瑾要不要就对着皇太后拱手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大殿,看着邵祈安放到璟月怀中的黑金色古琴,沐怀瑾知道这是楼尧在故意试探自己,而自己也毫不意外的落入了圈套,在他面前原形毕露!
皇太后高兴的笑着,对沐怀瑾招了招手,沐怀瑾强扯出一抹笑容,走到皇太后身边,缓缓将满是冷汗的手放到了皇太后的手中,
皇太后缓缓将沐怀瑾手中的汗水擦干,满意的看着楼尧笑道:“好孩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皇帝已经开始在意你了,你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沐怀瑾强撑着身体回答:“舅父,玉儿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皇太后点头:“好好!你这舞跳下来当然累,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记得吃点东西再睡,”
沐怀瑾笑着俯身行礼,“好,那玉儿告退!舅父也早点回去休息!”
说罢沐怀瑾被璟月搀扶着,颤抖着双腿慢慢的朝仁寿宫走去,一种无力感开始慢慢的席卷着沐怀瑾的身体,
他是那样的想要逃离楼尧,可为何自己就偏偏会再次引起他的注意,难道自己就真的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一滴滴晶莹是我泪珠从沐怀瑾的眼中滑落,在漆黑的夜里将沐怀瑾的脆弱和无助伪装的很好,好到竟无人为他擦拭眼泪,
御书房中,梁国皇帝袁洛笙正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身边的楚沛帆和刘景琛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正黑着脸的楼尧,
袁洛笙笑道:“哈哈哈,你说你好歹是个挺天立地的大女子,你今天怎么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欺负一个柔弱的男子啊你,哈哈!”
楼尧将手边的奏折扔到了袁洛笙的脚边,嗤笑道:“小心笑死你!”
楚沛帆将奏折捡起来打开一看,笑着问道:“你问过前去盯梢的人了?”
楼尧点头:“是啊,朕这个皇姨很是干净,不仅是个百姓称赞的好王爷,还是个只爱逗猫遛狗的闲散王爷,我的人在她的封底整整订了两年,生生一点把柄都没有抓到,”
还在不停大笑的袁洛笙,笑着说道:“什么都查不出来才奇怪,她可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先帝刚刚病危的时候,各方势力都在不停的骚动,就她安静跟个老狗一样,俗话说得好不想当皇帝的王爷不是个好王爷,”
柳景琛点头:“今天看到世人口中人人称赞的小逍遥王楼映宸,这人眼睛看起来明亮干净,不像是个有心机的人,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袁洛笙伸手在柳景琛的头上打了一下,“哎呀,柳军师何时这样单纯了,但看眼睛又能分辨出好人坏人了?那楼尧呢?当初他在梁国可是跟一直单纯的小兔子一样,凭借着单纯,水灵的眼神成功让我父皇对他放松了警惕,可最后呢?那老家伙不还是被楼尧一箭射死在城楼上!”
楼尧拿起手边所有的奏折,抬手就朝着袁洛笙扔了过去,“死去吧你!当初就你应该救你!”
楚沛帆笑着摇头,在这个世界上敢肆无忌惮的同楼尧说笑的也就只有袁洛笙了,当初楼尧被送到梁国当质子,
在那里危机四伏,被人欺压,可就是那样艰难求生的楼尧去却和同样被人欺辱的袁洛笙相遇,袁洛笙只是个梁国皇帝因为醉酒而不小心遗留下的孩子,虽然是女子但在宫人所有人的眼中就是个身份卑贱的笑话,
同样在危机四伏的宫中艰难求生的袁洛笙和不爱说话的楼尧成了好友,但这好友都是袁洛笙自认为了,让楼尧真正接受袁洛笙的事情是三皇女陷害楼尧,
袁洛笙及时发现将证据销毁,却也因此被三皇女记恨,被诬陷通敌抓紧了地牢中,本应该是身份尊贵的皇女最后却像个奴隶一样被吊在刑架上严刑拷问,
无数道酷刑加身都没能让袁洛笙承认事情和楼尧有关,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再知道袁洛笙的处境后楼尧第一次动用了藏在梁国境内的势力,
将奄奄一息的袁洛笙救了出来,但袁洛笙伤的太重了,虽然痊愈后看着和正常人一样,但袁洛笙自己知道每逢阴天下雨时,自己是如何躲在被子里挨过来了,
六年的相伴让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在楼尧回国前同袁洛笙说,“你要好好活着,活着等我来将那玉玺送给你当蹴鞠玩!”
袁洛笙笑着点头:“好啊,送给我玩可以,当蹴鞠就算了吧,那玩意用脚踢多疼啊,你存心不想让我多活啊你!”
楼尧低头轻笑,眼中的泪花闪烁,无尽的感谢最后也只能用力的抱住袁洛笙道一句:“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像狗一样!”
袁洛笙没心没肺的回道:“汪汪汪汪!哈哈哈!”
最后楼尧用了三年的时间成功将梁国打了下来,将曾经欺负过,伤害过她人的头颅都送给了袁洛笙踢着玩,
但时隔三年再见袁洛笙的身子更差了,差到楼尧差点就屠戮了整个皇宫,楼尧问过袁洛笙自己走后他经历了什么,袁洛笙总是笑笑不说话,眼中却满是苦涩和悲伤。
楚沛帆看着被一堆奏折打的袁洛笙笑着摇头,“你这破嘴,就少说几句吧吧!”
袁洛笙笑着点头:“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了,他现在可是皇帝,我哪敢多说啊,”
楼尧等了袁洛笙一眼,“不敢说你也没少说,”
袁洛笙起身,瘸着腿坐到桌前趴在桌子上笑着问楼尧:“说话,你真的对那个跳舞的男子感兴趣啊?”
楼尧挑眉:“怎么不行啊?”
袁洛笙摇头:“我感觉他不是个安生的,尤其是眼神他看楼映宸的是羞涩,看你的都是畏惧和躲藏,这可是天差地别啊!你说你整天扳着个脸跟个鬼煞一般,那个男子见了不怕啊,”
楼尧俯身很是不屑道:“切,朕要的就是他畏惧朕,因为只有畏惧才不敢背叛,”
袁洛笙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对!畏惧的不是爱!”
楼尧等了袁洛笙:“你凭什么觉得朕会祈求一个男子给朕爱?可笑!”
袁洛笙咧了咧嘴,“你就嘴硬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年轻人,过来人的话你得听,”
楼尧挑眉:“怎么你有经验?朕怎么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袁洛笙眼神躲避,面色渐渐沉了下来,“额!没事!没有!不早了我的回去睡养生觉了,要不然可就要活不过三十岁喽!”
说罢便转身瘸着腿离开了寝殿,楼尧看着袁洛笙那略显僵硬的背影,一时间心口的苦涩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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