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尧目光痛苦的望着自己手中的棋子,想起从前父君就和自己说过,男子本弱,生来就是女子指掌天下的棋子,
随时可以放到任何一个地点来应和满足任何人,只是这棋子从没有自己掌控命运的机会,只能随风飘流,不知何为归处,
原来那时父君就已经看清一切,也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命运,在合适的时机用他的命来换自己的生机,
楼尧一直以为自己的父君是个很柔弱的男子,遇事只知道跪地认错祈求,从来不肯挺直腰板为自己说一句话,原来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男子竟敢为自己谋划了这么多,
楼尧一时有些痛的浑身颤抖,知道自己不是从来没有被人爱过,只是命运要将她扔进火炉中不停的焚烧,不停的打压,不停的要将楼尧粉碎,但好在楼尧一路咬着牙挺过来了,挺过了所有的暗箭和陷害,挺过了所有的折磨和嘲笑,成功的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楼尧从未在外人面前落过泪,但今天在皇太后的面前楼尧就像只被人虐待过的小狗一样,趴在棋盘上,痛苦的捂住的心口,无声的挣扎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落下,
这种痛就像是有一把刀在不停的挖着自己的心,一下一下额挖着,将自己的心捣碎,全部都化作了悔恨,
皇太后眼中含泪,沉默的看着窗外的忽然下起的小雨,“你要恨哀家没有保护好你的父君,哀家认,你可以报复哀家但你不可以伤害玉儿,你不在宫中,不知玉儿也曾护在你父君危难时出手相护,但你父君的盛宠太浓了,你的父君结局早已注定,”
楼尧听完皇太后的话,颤抖的身体艰难的直起,满是猩红血丝的眼睛盯着皇太后:“盛宠太浓?早已注定?呵呵呵!母皇她根本的不爱父君,她只是一个施暴者,将她所有的不快都统统报复在父君身上,因为父君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靠山,便成了母皇最好的施暴对象,”
楼尧缓缓靠在椅背上,抬手很是不屑的将泪水擦掉,眼神冰冷的注视着窗外的小雨:“皇太后,你其实根本就没想过朕能活着回来吧,”
皇太后点头:“是,哀家将凡星几人派到梁国去保护你时便已经告知了他们此去的危险,哀家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一去就是六年,再回来时你也已经蜕变成了一个足以碾压所有皇女之人,”
楼尧将自己手中的那颗棋子放回到已经凌乱的棋盘上,语气冰道:“我父君的死和你无关,你就算是不派人保护朕,朕也揪不出你的错,但你终究是兑现了承诺,护住了朕,所以朕不会动你,”
楼尧的话说到了一半便不再继续,但皇太后知道楼尧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陛下,你知道男子在这世间活着有多艰难吗?玉儿从小便被哀家宠到大,他不懂事,也不经事,他不适合陪伴在陛下身边,更加不适合在阴谋诡谲的后宫讨生活,还请陛下能够!”
皇太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楼尧厉声打断道:“父君!朕唤你一声父君,是希望你明白,朕记得你的恩情,但恩情是恩情,不能同别的相提并论,再说父君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沐怀瑾能嫁给朕,以此来延续沐国公府的地位吗?朕准了!”
一句平飘飘的准了,便将皇太后到嘴边的话全部堵住,一位帝王的承诺代表着从今以后整个大胤,唯沐国公府为上尊,
皇太后沉默之际,门卫传来了刘公公的声音:“皇太后,沐公子求见,”
皇太后想说不见,因为他还没有想好,但下一秒便听楼尧高声道:“让他进来!”
随后大殿的门被邵祈安推开,沐怀瑾一身淡紫色薄纱长裙款款而来,在皇太后身边俯身跪下,“玉儿见过舅父,”
皇太后连忙收敛自己脸上那慌张的表情,缓缓点头,“嗯,”
沐怀瑾看着皇太后有些苍白的脸颊,很是担心的想要起身询问,但另一边还坐着楼尧,沐怀瑾便只能又对着楼尧叩头行礼:“臣子叩见陛下,”
楼尧:“免礼,来朕身边,”
沐怀瑾感觉到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猜想着自己没来之前这两人一定因为什么事情而争吵过,在犹豫了一瞬沐怀瑾还是缓步走到棋盘前跪坐,
拿起一遍的热茶为两人斟满,“刚刚外面下起了小雨,舅父怎么还开着窗子,小心一会又要腿疼的不肯吃饭,”
皇太后见沐怀瑾关心自己便笑着点头:“哀家着腿是老毛病了,这雨才刚刚下起来,等地皮彻底湿了以后,哀家的痛才是来的最凶的时候,”
沐怀瑾将热茶递到了皇太后手中,柔声道:“既然这样舅父就不要再这里吹着风了,快到里间好生歇一会吧,”
沐怀瑾说完便将目光投向了楼尧,而楼尧冷着脸自己拿过了热茶喝一口才开口:“既然父君害怕着雨天,便赶快进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沐怀瑾便松了一口气,起身将刘公公叫进来,两人一同将皇太后扶到了里间休息,将薄毯盖好,皇太后伸出苍老的手轻轻覆在沐怀瑾的手上,
“孩子,你当真想好了?”
沐怀瑾苦笑着点头:“想好了,既然逃不脱那就认命好了,只要陛下可以善待我的家人,那就什么都是值得的,”
皇太后有些浑浊的眼中闪着泪花,他想说只要沐怀瑾不愿意自己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一定给沐怀瑾再找一条出路,但想着自己现在有能力,但是等自己几年后死了呢,又有谁能够护得住沐怀瑾,
到时楼尧的反扑恐怕会更加的可怕,皇太后不敢赌,他是真的担心楼尧着疯子会伤害沐怀瑾,
“好了舅父,你不要担心,玉儿看的出来,陛下心中有我几分位置,想着以后我应该不会受到冷落的,”
皇太后有好多的话要说,却又无法开口,最终只能无奈点头,
大殿中的楼尧将一整杯热茶喝光后沐怀瑾才红着眼睛缓步走了出来,拿起茶壶又为楼尧倒了一杯,“陛下刚刚是不是和舅父吵架了?”
楼尧冷声道:“没有,”
沐怀瑾:“没有你的眼睛怎么是红的?你哭了?”
楼尧将茶杯放好,伸手将沐怀瑾扯进自己怀中,低声道:“是,朕哭了,哭朕的生身父君,沐怀瑾你见过他吗?”
沐怀瑾伸手摩挲着楼尧哄哄的眼睛,点了点头:“见过,他很瘦小,长的很像南方男子婉约如水,安静知礼,只是我见到他的时候很少,他总是病着,很少来跟舅父请安,”
楼尧点头,他知道父君不是生病,是每次先帝在父君那里过夜后,父君都要休息一段时间,不是因为太累,而是要养那一身被虐待的伤痕,
楼尧:“刚刚为什么不听话?”
沐怀瑾想起刚刚楼尧让自己去她身边,但沐怀瑾没有,“舅父在我眼中就和我的亲生父君一样重要,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红着眼睛,面色苍白,陛下舅父他不是坏人,你不要伤害他好不好?”
楼尧将沐怀瑾抱紧,贪婪的闻着沐怀瑾身上的兰花香气,“好,朕不伤害他,也不会伤害沐国公府的任何一个人,朕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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